“誰?”白瑤正在運行自己獨門的吸納之法,突然聽到頭頂上傳來細微的聲響。收斂好心神,蹙眉問道。
回應她的,是一室寂靜。仿佛剛才的響動只是她的錯覺。
但白瑤知道,并不是!雖然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是奪舍的,之前并沒有修真基礎,但這具身體的潛力并不比她在中州大陸的肉身差!加上這個世界的靈氣十分充裕,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蘇醒至今十多天來,她不放松每一刻,就在剛剛,已經隱隱有百日入門的征兆了!
入門,就代表著她再一次正式踏入了修真之路。
入門,讓她的耳目較之平常人要靈敏許多。所以雖然剛才那響動非常細微,甚至一閃即逝,她還是捕捉到了。
見房頂上躲藏的人沒有吱聲,白瑤又問了一遍:“是誰?”同時,藏在袖籠里的食指微微屈起,一小團饅頭渣被她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話音剛落,饅頭渣就朝著她判斷的方位打出。
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孔出現在屋頂上,清亮亮的月光從孔洞里落下,仿佛給祠堂的地板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白瑤訝異地輕輕“咦”了一聲,竟然沒有打中!她明明是根據那人的氣息來確定位置的!不過白瑤并不氣餒,她又揪下一點兒饅頭渣,打算繼續出手。可是這一次白瑤屏息感應,卻什么都感應不到了。
明白自己大概遇上了這個世界的高手,白瑤當即嘴一張,大聲喊道:“大哥,救命!”
這……寒謝的額頭又冒出一層冷汗,這丫頭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的確是自付身手,但白音也不弱。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寒謝只能一個鷂子翻身,借力旁邊的一棵茂密大樹離開了白府。
好不狼狽。
負責盯著白瑤的緋三和黛六頭一次看見自家公子吃癟,笑得差點兒從盯梢處落下去。
真是想不到啊,公子也有這一天!回頭交班,一定要把這個大八卦散播出去。
白音正拎著一些吃食躡手躡腳地朝祠堂來,打算開導開導小妹,早些低個頭認個錯,好回房歇息。想沒到腳還沒有踏入祠堂院子,就聽到那驚惶的喊叫。
“瑤兒!”白音心一緊,扔了東西就朝白瑤罰跪的地方狂奔。而負責看守白瑤的府中護衛,雖然沒聽到里面傳出什么動靜,但是白瑤那聲喊也把他們嚇了個夠嗆。都顧不上進去看看怎么回事,連滾帶爬地沖去書房稟報。
“老爺,不好了,祠堂出大事了!”
白玉山正在詳細詢問小竹白瑤這一天在一笑紅塵都做了些什么,剛問到白瑤和寒謝抱著滾在一個榻上,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右手重重往桌上一拍:“荒謬!”
管家的聲音就在書房外響起。
白玉山霍地站起,快步走過去打開房門,掃視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兩名護衛,沉聲問道:“祠堂出什么大事了?”
“小姐遇襲!”
“什么?”白玉山臉色一白,趕緊朝祠堂方向趕去。
而白府主院里,剛剛睡下的陸琴心聽說白瑤在祠堂受了傷,心急如焚,連頭發都來不及梳,穿好衣物就朝祠堂奔去。
白瑤萬萬沒想到,她的救命一聲喊,會驚動整個白府。
從主子到下人,短短時間全部聚集到了祠堂。明晃晃的燈火將周圍照得透亮。
陸琴心一臉擔憂的拉著她的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雖然她一再保證她沒事,陸琴心還是吩咐丫鬟去將府里的大夫請過來。白瑤心里又暖又無奈。
白玉山忍不住道:“行了,大晚上的就別折騰了。瑤兒這不是沒事嗎?”
“是看著沒事!誰知道會不會有內傷暗傷什么的?不是你生的女兒,你一點兒都不心疼。”陸琴心說著,眼淚流出來。
白瑤趕緊掏手帕打算幫忙擦拭,沒想到手還沒伸出,手帕就落到了白玉山手里。白玉山一邊心疼地擦陸琴心的眼淚,一邊道:“我怎么會不心疼呢?瑤兒可是我們倆的寶貝女兒。”
“既然心疼你為什么把她關進祠堂?關也就算了,還不許給她送飯食!你這是要餓死我的閨女啊!”
“我是為瑤兒好,她出去胡鬧了一天還不知錯。你都不知道她和寒世子,他們倆……”
“我不管,我不聽,你就是要餓死我女兒。我告訴你,瑤兒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陸琴心說著,竟然推開了白玉山要朝一旁的柱子上撞。
白瑤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一個箭步上前要拉住陸琴心,陸琴心卻調皮地沖她眨了眨眼,示意:別擔心,有你爹呢!
果然,就在陸琴心和柱子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她被白玉山朝后一拽,拽進了懷里。一個懲罰的吻落下,親得陸琴心臉蛋紅紅,嘴唇也紅紅。白瑤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忙移開視線。嘴角卻挽著笑:這白家爹娘都生了一兒一女了,感情還這么熱烈,勝過多少年輕人啊,嘿嘿嘿。
最后是陸琴心臉皮薄受不住掙扎著站起來,她還沒忘自己的目的,問白玉山:“那你還罰瑤兒不?”
白玉山搖頭苦笑:“今日之事就這么算了。不過……”他轉頭看向白瑤:“那地方你不可以再去了,知道嗎?”
白瑤咬咬唇,在陸琴心期待的注視下,不情愿地點了點頭:“知道了,爹。”
“那行,你回房吧。”
“瑤兒,走,娘今晚和你一起睡。”陸琴心道。
白玉山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剛剛那一吻把他的火撩起來,他正打算運動運動,爭取再給音兒、瑤兒添個弟弟或者妹妹,要是娘子今晚不和他一起睡,那可咋整?
白瑤看白玉山一副急躁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心里的那一絲不悅消散開,不管怎么說,白玉山是站在這個世界的角度為她好。她可以不領情,但是不能因此怨恨對不對?
而且,在白玉山和陸琴心到來之前,她已經把祠堂的動靜告訴哥哥白音了,白音出去查探,晚上說不定會到她的院子告知她后續,如果陸琴心在,多不方便!
白瑤抿抿唇,抽出被陸琴心挽著的手臂笑道:“不用了娘,我長大了,要學會獨立,以后我都一個人睡。您還是早點兒和我爹回主院吧,不然我怕他過一會兒又改變主意讓我繼續跪祠堂。”
“你這丫頭,人小鬼大。”陸琴心笑著點了點白瑤的額頭,親親熱熱地挽住白玉山的胳膊走出祠堂。
一大眾跟著來的丫鬟老媽子也朝水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