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節是立冬的第一天,南明國特別的重視,這一天按照習俗是要祭祖。而伯安侯府的老管家忙前忙后的張羅著,等著侯爺回來。
沈煜軒路上沒在耽擱,快馬加鞭進了京都,侯爺對著身前的蕓衣說道:“還有一會兒便到家了!”路上顛簸,一個姑娘家,原打算安排馬車的,實在是時間上太趕。
馬兒在伯安侯府門前停下,沈煜軒利落的跳下馬,隨后攔腰抱起蕓衣將她穩妥的抱下來,侯府門口,得到消息的管家早早的領著眾人等候:“侯爺,一路辛苦了!”只是瞧著侯爺身旁那位清秀的姑娘,心里有些疑惑,卻又瞧著侯爺緊緊的抓著那姑娘的手,心里頭明朗了。
蕓衣本就不愛如此,偏偏這男人太過霸道:“可以松開我的手。”
沈煜軒將馬兒交給府里的下人,牽著蕓衣的手往石階走去,堂而皇之的反駁:“不行,侯府太大,我怕你迷路了!”
眼見著那群人的目光好奇打量自己,蕓衣不喜如此。
“胡爺爺,幾日不見,身體如何啊?”沈煜軒之所以尊稱老者一聲爺爺,是因為胡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是跟隨著祖父,對沈家忠心耿耿,后來沈家出了事,不離不棄,現如今府里大小的事都由他處理著,沈煜軒也很放心。
“有勞侯爺掛心,就盼著侯爺能不使小性子,將這偌大的侯府扔給奴才!”
沈煜軒若有所意的說道:“放心,以后有人幫著呢,您可以享福了。”
胡爺爺抬著頭近距離的瞧了一眼,隨后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侯爺總算是長大了。”
蕓衣豈會聽不懂,只不過是佯裝不懂,誰讓那人太過霸道。
“蕓兒,這是胡爺爺,以后我不在府里,你有什么不懂就問他老人家。”一句話,明確了蕓衣的身份。
“蕓姑娘!”侯爺都這般急于表明立場,胡管家自然不敢怠慢。
左右說的話都不合適,蕓衣到底是懂禮的孩子,即便心里頭不悅那人自作主張,可也不能給別人臉色瞧啊,含著笑輕輕的頷首:“這段時間,就在府上打擾了,不懂之處,還望胡管家多多包涵。”
這話讓沈煜軒有些抓狂,可他沒打算只是一段時間,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隱晦不明的笑意,對她,就是打了主意,握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看著甚是隨意:“進去吧,我帶你去瞧瞧你以后住的地方。”
蕓衣有些后悔這決定,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話里有話;小手就這么被牽制著,由不得她,只是踏進里面,才知道,這侯府如何的富麗堂皇。
“蕓兒,在我的侯府,你可別拘束,想要做什么只管著自己的性子來,可別委屈了自個,懂嗎?”
“侯爺,當客人的總得要知本分!”
“瞧瞧你說的這話,分明是同我見外。”
沈煜軒停下步伐,轉著身,平日那雙懶洋洋的眼眸帶著冰冷:“你就非得惹我生氣。”
一時間跟在身后的下人,不知如何適合,看得出來,侯爺很在乎這位姑娘,倒是人家姑娘,有些摸不透,能得到他們侯爺的青睞,那是多么歡喜的事。
蕓衣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有些受傷:“我就是這般的性子!”說著甩開他的手。
沈煜軒很郁悶,清楚的知道底下的人都瞧著,往日他在府里說一誰敢說二,偏偏遇上這丫頭,舍不得她委屈,到頭來,還不是自己的錯:“咳咳……”故意清清嗓子,隨后重新將她的小手擱在自己的中心中,“真是把你寵壞了!”
蕓衣被他說的臉有些紅,即可作罷,誰知道他是否語出驚人。
沈煜軒領著蕓衣來到湘園,這兒離他住的地方,隔著一個橋廊。“蕓兒,以后你就住這兒。”
蕓衣這下被賣了,或許都不懂,湘園可是侯府未來主母的地盤。“這兒?”蕓衣走了一圈,這院子真大:“侯爺,我住著這,可真要迷路了。”
沈煜軒屏蔽了蕓衣的言外之意:“不用擔心,我會派人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也不知皇上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回京都的事情,沈煜軒現在有些惱,這下又沒時間陪他的蕓兒了,只能暫且割舍下來:“蕓兒,我得去處理一些積壓的事,我吩咐了人伺候你好好梳洗,你休息一下,晚上咱們在一起用膳。”
蕓衣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有些不習慣。
不一會兒的功夫,管家領來兩個姑娘,一個叫青兒,一個叫夢兒,看起來只有十三十四歲的樣子,做起事來挺麻利的。
“姑娘熱水準備好了,奴婢們伺候您沐浴!”
聞言,蕓衣眉間帶著稍稍的排斥:“我自己來就行。”
“姑娘是嫌棄奴婢們笨手笨腳嗎?”兩個小丫頭慌忙跪下,這第一天被安排來這做事,生怕惹的新主人不高興,回頭受處罰。
蕓衣將兩個嚇的臉色蒼白的小丫頭扶起來,不由感慨,即便他說不要拘束,可侯府始終都是侯府,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壞了:“唉,你們可別這樣,我不習慣,真的!”仿佛擺在她面前的問題,才剛剛開始,蕓衣首先要做的,便是習慣,習慣前后被人跟著:“你們先出去吧,我喜靜,要是有事會喚你們的。”
“那奴婢們就在外頭候著。”
蕓衣點點頭,走到屏風后,任長發披于肩,玉足試試了水溫,隨后身子慢慢的沒入水中。舒適的溫水刺激的她的肌膚,身子的疲倦稍稍的緩解;可蕓衣心里頭還是很彷徨,若是她松口了,在這府里還好,可出了這府呢?她不過是一個鄉村小丫頭,哪懂那些人情世故,也應付不過來,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這兒,不示人吧;卻又怕麻煩,怕與人交際,怕動腦子,更怕算計,那種爾虞我詐,她真的不喜歡!事到如今,那霸道的男人,定然不會放過她;而她自個呢,橫豎也是動了心,心疼的他過往,才這般被他牽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