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韓小磊忽的感到肚子咕咕作響,便睜開了眼,一看周圍,又是一間別致的小房,光憑經(jīng)驗就能判斷出自己這回又是躺在客棧里了。
他翻起身來,桌上放著幾塊小糕點,便拿起來糊了下肚子。心里念著溫纖纖,不知道他暈倒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便出門找去。
韓小磊下了樓,朝著掌柜走去。
“掌柜的。”他招呼道。
店掌柜是名中年男子,顯得有些消瘦,帶著一頂高大帽子,一見韓小磊就樂呵呵的笑出一臉皺紋:“喲,客官您可算是醒了。”
顯然掌柜的是知道這期間的一些名堂,韓小磊便忍不住問道:“掌柜的可知是何人帶我來到這里?”
掌柜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嘿嘿笑道:“是一姑娘背您過來的,說實話,我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這種事兒,客官你可當(dāng)真是好福氣。”
“那是一位怎么樣的姑娘?”韓小磊連忙問道。
“難道你們不認(rèn)識?”掌柜的先是一聲驚,轉(zhuǎn)而很快又化作笑容,用手簡單比劃著描述道,“嘿喲,一襲白衣,腰間佩劍,呃,還有就是,仙女下凡!對了,關(guān)鍵就是仙女下凡,太美了!”
不用說便知是溫纖纖,韓小磊點了點頭,拱手謝道:“敢問姑娘現(xiàn)在何處?”
店掌柜思索了片刻,答道:“一早便出門了,對了,姑娘還捎了話,讓您在這里等著。”
韓小磊點了點頭,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小鎮(zhèn)喚作龍豐。”掌柜答道。
“敢問龍須鎮(zhèn)離此處多遠(yuǎn)?”
“說近不近,說遠(yuǎn)不遠(yuǎn),整整三十里路,若是步行,大概要兩個時辰,若是能御劍飛仙,嘿嘿,一刻鐘足矣。”
溫纖纖顯然還沒到御劍飛仙的水平,她不但沒有丟棄他,反而還背著韓小磊走了三十里路,這讓韓小磊感到很是意外,心中不禁一陣暖意。
感激之余,填飽肚子才是第一要務(wù),先前那幾塊糕點只夠塞牙縫,要是再不充饑,怕是等不到溫纖纖等到了閻王了。他隨意點了幾樣小吃,一壺暖茶,把賬記到了溫纖纖頭上,找了張桌子愉快的品嘗起來。
這時,傳來三個人的腳步聲,朝著門邊的桌子一坐,期間一人大聲喝道:“老板,拿好酒好肉來!”
韓小磊回頭望去,卻見那道袍三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個眼角腫脹充滿了血,一個走路一瘸一崴,還有個嘴巴腫的合不上來,硬是露出一顆斷掉的門牙。
韓小磊見那三人服裝打扮頗為眼熟,卻又似未曾盟面,一時覺得有些困惑,時不時的撓著頭,一副深思狀。
“啊!我想起來了!”突然他大聲叫了出來,連忙向著那三人桌跑去,一拍他們肩膀,樂呵道,“陳師兄!方師兄!還有這位……師兄!”
雖然面部全非,卻也虧得韓小磊的好記性,那三人正是之前與其發(fā)生爭執(zhí)的蜀山三弟子。
那陳羽潭一見韓小磊,跟屁股坐上針?biāo)频模瑩涞囊幌聫囊巫由咸似饋恚B忙拿袖子遮住半臉,干澀的笑起來道:“呵呵呵,這位兄弟定當(dāng)是認(rèn)錯人了,在下絕不姓陳!”
那另外二人見狀,也是連忙拉起袖子遮臉,轉(zhuǎn)身就想跑。
“不對不對,我認(rèn)得你。”韓小磊連忙挽住陳羽潭的袖子,不依不饒道,“蜀山派陳羽潭陳師兄,您就化作灰我也不敢把您給忘了。”
“不是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陳羽潭連忙轉(zhuǎn)身扯著袖子,生怕臉給露出來了。
“嘿,客官您的酒菜來了!”店里小二哥將酒菜置于桌上,猛地一聲吆喝,那三人似同驚弓之鳥,竟被嚇得一顫,臉全給露出來了。
“哎喲誒!”那小二哥一看,也是一聲驚詫,“看各位俠士的裝扮,應(yīng)該是蜀山弟子吧,咋被人打成這樣捏?那人定當(dāng)是不想活命了,敢惹蜀山派?!”
小二哥是想打抱不平,卻不小心說了真話,那三人轉(zhuǎn)眼化作惡鬼狠狠的盯著小二哥,氣氛極是可怖,那小二哥知道自己說錯話,渾身打顫,哆嗦道:“三位慢用,我去沏茶。”話一畢,一溜煙就跑了。
三人見面相暴露,極是羞愧,不敢抬頭和韓小磊正眼。
那方羽康猛地一驚,推了推陳羽潭,貼在耳邊細(xì)聲說道:“師兄,要不咱們就帶上這峨眉小子一起去找那個小白臉報仇,這小子若是能打敗那小白臉,自然是好,若是打不過,也當(dāng)是小白臉幫我們教訓(xùn)了這小子,若是他們拼個不相上下,最后來個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那我們……哼哼哼。”
陳羽潭一聽,立馬樂開了花,低聲應(yīng)道:“妙極。”
旋即他轉(zhuǎn)向韓小磊,故作驚嘆道:“啊,這不是峨嵋派的小師弟嗎?哎喲,看我這眼神,差點沒認(rèn)出來。”
“呵呵,你是沒認(rèn)出自己來吧……”韓小磊無奈的笑了起來。
“呃……”陳羽潭一臉尷尬,轉(zhuǎn)而又笑道,“師弟你誤會了,我真不是陳師兄,只是長的有點像罷了,要是陳師兄在這兒,我們哪能落到這般田地。”
韓小磊臉上寫不完的鄙夷,仿佛在問:你們覺得我信嗎?
陳羽潭一看,臉紅到了耳根,遂拉住了方羽康,假笑道:“之前有些小矛盾,我都聽方師兄說啦,我們兩派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幾百年來,精誠合作,情同手足,要是有什么不愉快,我代陳師兄給您道個歉,咱們這事就算過去了。”
“哦,反正要計較也是你們,我是沒計較。”韓小磊干巴巴的回道。
“看看人家,多大氣量!”陳羽潭豎起大拇指,跟著身后二人說教道,隨即轉(zhuǎn)身對韓小磊拱手禮道,“師兄,方才有個無恥小徒,占著自己法術(shù)高強,辱罵我們蜀山派,你說可氣不可氣!”
這一聲師兄就已經(jīng)把韓小磊嗆到。
“哦?可氣啊!那你們怎么不打他啊!”韓小磊佯作一副怒不可遏狀,開嗓罵道。
“這不是陳師兄不在,我們幾個修為尚淺,打不過啊!”陳羽潭一臉惋惜的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在恨自己不能再爭氣一點,又看著韓小磊莫名長嘆,哽咽道,“哎!若是我有您這般修為,就算陳師兄不在,也不懼怕那小白臉了……”
那另外二人一聽,連忙給跪了,飄淚在須臾之間,大聲哀嚎道:“師兄,你可要為我們蜀山派出頭啊!”
三人粘著韓小磊一把屎一把淚,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韓小磊見拗不過這三人,便姑且答應(yīng)下來。
“只是……你們知道的,這一路我盤纏都花光了,飯都沒吃飽,沒力氣打架啊。”韓小磊扼嘆一聲。
三人一聽,你看我我看你沒了個主意,居然還要掏錢,要不要掏,掏多少,三人事先可沒統(tǒng)一,方羽康瞟了瞟陳玉譚,如今一切還憑師兄做主,卻見陳羽潭突然笑起來:“沒事沒事,全給師兄,全給師兄。”
他連忙摸出荷包遞到韓小磊手中,那另外二人早是看傻了眼,這刀子是在往自己肉上割,陳羽潭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一會兒搶回來。”他心里默默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