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寧王不同,宴安歌感覺手腳發涼,臉頰卻染上熱意,窘迫的情緒涌上了心頭。
她這般可愛的樣子落在寧王眼里,寧王忍不住輕笑起來。
男性低啞帶著磁性的聲音鉆進宴安歌的耳朵里,她的耳朵都在發麻,心臟跳的厲害。
這人,聲音未免太過好聽了。
她不知道要說什么,來挽回之前的失言時。
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被男人按進寬闊的、溫熱的懷里,躲到假山之間。
她的背靠著假山,眼前是上好的衣料。
遠處走來了兩人,似乎是定了親的一對年輕男女,借著來給百里老太爺拜壽的機會,見上一面,互訴相思。
一對有情男女,孤男寡女待在這里——
她冷不丁想到了自己和眼前這人。
臉上燒的發燙,她抬手,抵住對方的胸膛,想要將對方推開。
感覺到她的推拒,寧王暗嘆一聲,倒是見好就收,在她提起力氣前,先將人放開了。
她眼中帶著水光,黑白分明的剔透眸子瞪著自己,這模樣當真是勾人的緊。
寧王克制的移開視線,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真的冒犯了這小姑娘。
宴安歌的心臟怦怦直跳,手指捏緊了衣裙。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
她看見了他眼下的淡淡青黑。
想到之前他說的話,她心里的那點氣惱與不快詭異的消散了大半。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等那一對有情人離開,宴安歌才推開他,與他拉開了好幾步的距離。
她跺跺腳,準備離開,寧王叫住了她,從寬袖的暗兜里拿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她。
她沒打算接,但是寧王動作快,直接放進她懷里,“前面怕是要尋你了,快去吧。”
宴安歌無法,只得將東西收進袖中,朝前面走去。
見她的身影在視線里消失,他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自己竟像是個毛頭小子般,他搖頭笑笑。
等了一會兒,才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宴安歌回到宴母身邊時,已經面色如常。
時間差不多了,也快開宴了。
宴母見狀,十分揶揄,“你倒是會掐時間。”
她訕訕坐下,就聽宴母繼續說,“你這樣每天吃吃喝喝可不行,得常出門走走。”
“母親,你是嫌阿妤長胖了?”
她有些不高興,自己的身材甚好,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哪里就胖了?
“皇后要給二皇子選正妃,這不拜托了弟妻準備在幾天后辦個詩會?雖然皇室和宴家有默契,不會讓你嫁,但還是要給皇室一些面子,前去參加的。”
宴安歌嘆了口氣,袖中的手指碰到了暗兜中的匣子。
男女之間雖然并沒有太過強調大防,但是這般宴會還是男女分席。
宴安歌松了口氣,在百里家待到晚上,才跟著家人一起返回宴家。
“寧王殿下能來,倒是出人意料。”宴父想到謙和有禮的寧王,倒是感嘆。
聞言,宴南晞道,“其實寧王殿下人挺好的,許是因為月前的事,宮里對他并不逼得那般緊了,所以也出來走動了。”
聽見兒子評價寧王人好,宴父倒是有些詫異。
宴安歌安靜聽著,了解到寧王這次是去常州做什么。
“阿妤聽的這么認真,怕是也想去看看常州的風光?”宴父和兒子說著常州風景,注意到女兒認真傾聽的模樣,笑道,“常州風景秀美,最出名的就是千金難求鳳凰血玉,你若是想要離家游玩,怕是得指望未來夫婿了。”
宴父位高權重,諸事繁忙,可沒有時間帶妻子兒女出門游玩,即便有時間,也是帶著自己妻子就夠了,哪里還會愿意帶著兩個拖油瓶?
宴安歌聽聞此言,臉紅了,“父親,你莫要打趣女兒。”
宴母瞧著宴安歌微微臉紅,心里倒是驚奇,“阿妤倒是長大了,聽見自己的親事也知道害羞了。”
宴父當然是站在自家妻子這邊的,“阿妤開竅了,倒是也得多等等了,得等你兄長成親,才能輪得到阿妤。”
“父親說的,像是女兒很急嫁一般。”
在父母的打趣中,宴安歌趕緊逃回自己的小院。
她沒讓侍女跟著,關了門,從袖中拿出那個匣子。
心里想著隨手扔在抽屜里算了,但遲遲舍不得動作。
幾番糾結下,還是打開看了看。
那是一只紅玉簪與一副紅玉響鐲。
比紅玉紅得更加奪目,質地極其細膩。
簪子簪體通透,雕刻著玉蘭花。
她看了看響鐲,臉上一片滾燙,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所說的響鐲寓意。
她想到了宴父說的,千金難求的鳳凰血玉。
寧王處理公務,趕路奔波時還能記得帶回常州最負盛名的鳳凰血玉,還念著她隨口的一句話。
被人惦記、思念、喜歡的感覺,讓她的心臟一下一下用力的跳動。
她將玉簪與響鐲收好,放在衣櫥里面的帶鎖的箱子里。
好像,是有點喜歡他啊。
宴安歌是個干脆的性格。
此時欣喜充滿了心臟,她忍不住想要在床上打個滾。
她抬手,拖住臉頰。
詩會那天他會來嗎?
她有些想要告訴他,自己這兩天有些時候是會想起他的。
懷春的少女心事重重,從那天的衣著到頭飾都考慮的一遍。
即便梳洗后,躺在榻上,她也睡不著。
宴家的兩個孩子,都在掰著手指倒數著距離詩會的日子。
一大早,宴安歌就起了,與夏和菱秋還沒過來,她就忙著翻找衣櫥。
今天詩會的舉辦目的,就決定了她今天打扮一定要低調。
這倒是有些為難宴安歌了。
她有點想穿的好看一些。
想到淡藍色常服的男人立于玉蘭樹下,她伸手翻出了幾件淡藍色的衣裙。
這時兩個貼身侍女才前來,見到宴安歌滿臉糾結,兩人都有些新奇。
“你們說,我是穿這件衣服好看,還是這件好看?”
聞言,與夏與菱秋對視一眼,笑出聲來,“小姐與大公子果然是親兄妹。”
宴安歌有些惱,“你們兩個竟然連小姐都敢取笑了。”
“小姐生的極美,穿什么都好看。”
她在鏡子前挑挑選選時,屋外傳來了宴南晞的聲音,“阿妤,你起了沒有,快幫哥哥看看這兩套衣服,哪個更適合。”
與夏和菱秋忍笑忍得辛苦,宴安歌扶額,“哥,你讓你身邊的小廝幫你看看,我還有事。”
她敷衍的打發了親哥哥,然后萬般糾結的選了一件鑲著白邊的淡藍色訶子裙。
倒是映了滿樹白玉蘭盛開為那藍色常服男人做襯的意思了。
她梳洗完,坐在銅鏡前,“梳一個精致些的發髻,別太惹眼。”
與夏給她梳了雙螺髻,配上簡單活潑些的發誓。
宴安歌指了指鏡中的自己,“你說,我要不要涂些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