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樁案子,是二公子的死因。
當年在亂世中被奸人毒害的二公子,是被蘇妃毒殺的。
當時蘇妃勾搭二公子時,被二公子發現了端倪。
蘇妃擔心放跑了敵方諸侯幼子的事情敗露,直接下毒暗害了二公子。
此事一出,朝野震蕩。
皇帝大發雷霆,太后直接病倒了。
宴安歌知道這件事,直接心疼得抱住寧王。
二公子去世的時候,她還沒出生。
寧王告訴他,他從小就是被二哥帶著的。
她的寧王殿下啊,怎么能吃了這么多苦啊。
而且,太后之前被韓家女裝乖又裝作與蘇妃不對付的樣子迷惑了,差點把仇人家的女兒嫁給她。
想到韓家女,宴安歌心里更加氣憤,這一家子的女子,家風竟都如此一致。
這幾天皇帝處理了與蘇氏、韓家有關系的人。
在韓氏抄家的時候,竟然發現了韓家與宴二爺的書信。
簡直了。
如果不是太后和皇上念著鎮國公府的從龍之功,和宴安歌這次歪打正著的功勞,宴二叔這一支怕都是要沒了。
最后也只是貶了宴二叔的官職。
宴家這段時間也低調行事,宴安歌直接不允許輕易出府。
她好憂愁啊。
心上人正是郁郁難過的時候,自己卻不能去安慰陪伴他。
宴安歌趴在窗欞上,臉枕在胳膊上,看著簌簌落葉。
她有一個月沒出門了,還好心上人會爬墻頭,要不然她怕是要害相思了。
不過她一直待在府中,也并不無聊。
自從收了寧王殿下的禮物,她就一直在想回禮。
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小院,倒是讓她有時間親手做一些小玩意。
比如親手給他縫制荷包。
“小姐,”竺冬從外邊回來,見周圍無人,將一封信遞給宴安歌,“王爺說,這幾日要去處理那個諸侯暗中勾結的勢力,要離京一段時間。”
她聞言一愣,連忙接過信,拆開。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口吻。
她把信看了一遍。
明天上午,他就要出發了。
她有些難過。
“小姐,王爺說今晚會過來看你。”
她打起精神,“竺冬,你去倉庫把前幾天我收的那批絹絲取來。”
竺冬見狀,笑著去取。
她挑挑選選,選了最好的一塊。
她一直沒給他繡過帕子,她總覺得贈與繡帕實在是太過親密了,所以準備慢慢來。
只是他竟然要離京辦差。
宴安歌覺得自己沒必要慢慢來了。
繡什么花樣,她一早就想好了。
她的女工真的不錯,忙活了一下午,可算修好了。
雙面繡,白玉蘭。
“與夏,你們過來看看,繡的怎么樣?還瞧得過去吧?”
三個丫頭紛紛表示了肯定。
她舒了一口氣,然后又去書房忙活了許久。
等到洗漱完,她坐在燭前等他。
她想起了上一次他離京,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確定心意。
他日夜兼程的趕回來,為了在外祖父的的壽宴見她一面。
當時他問自己,是否有思念他。
她想,若是這次,恐怕他還未離京,便要開始思念他了。
正在神游天際時,窗戶處傳來了輕響。
她腳步輕快的打開窗戶,果不其然,是她的心上人。
寧王很熟練的翻窗進來。
“事情有些麻煩,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側臉。
“我知道,你這次不要趕夜路了,別像上次那般。”她的手附上他的手背,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我會思念您的,您不要太急著趕路。”
她眼中是慢慢的關心。
“好。”
宴安歌笑了,“這是給您的。”
她哪出一疊信和一塊手帕。
“是你繡的嗎?”他十分珍惜的接過,看著上面的玉蘭圖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笑意滿滿。
“當然了,”她臉有些紅,“這些信,是寫給您的,您不在京城,若是念著我了,就拆開一封。”
“那恐怕,剛出了城門,這些信便要拆完了。”
“您慣會說這些話討我開心的。”宴安歌有些嬌嗔,不過她在某些方面一向坦率,“您可以抱抱我嗎?”
遇上她,百煉鋼也要化為繞指柔。
他覺得自己幸福的想要喟嘆。
“阿妤,這次的事太大了,你立了大功,明天皇兄會給你賞賜,母后應該會招你進宮。”
“那我能早點出發嗎?還可以去送送您。”
“如果你來送我,我恐怕便舍不得離京了。”
“您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
“好。”
-
第二天,太后果然派人來請她進宮。
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宴二叔的騷操作,宴氏才不必需要謹小慎微、低調行事。
所以對于太后這次招宴安歌入宮,宴父宴母并不擔心,也猜到了可能是要給宴安歌賞賜。
于是就放她出門了。
還是上次的嬤嬤,她被帶著去了慈寧宮。
太后臉色仍然不怎么好,看著并沒有痊愈。
“娘娘,您喝一些粥,才好服藥啊。”
伺候的宮人端著熱粥,勸著太后進一些。
宴安歌想到寧王,手指捏了捏,上前一步,“太后娘娘,讓臣女侍奉您用膳吧?”
太后見她滿臉的真誠與認真,知道自己這是被愛屋及烏了。
想到她這次歪打正著抓住了蘇妃,才知道了二兒子的死因。
心里多少對她更喜歡了不少。
她既然開口了,太后也愿意給她面子。
見太后點頭,宴安歌從宮人手中接過熱粥,一勺勺吹涼,送到太后嘴邊。
她時常侍奉祖母,做這些事有經驗不說,還十分細致。
每一勺粥落在太后的肚子里時,都是不冷不熱剛剛好,還會細心的幫她擦拭嘴角,動作熟練又耐心。
太后對這個未來兒媳滿意極了。
待一碗粥見底,她將空碗遞給宮人,然后遞上帕子,待太后擦過嘴角后,才適時奉上香茗凈口。
“你這孩子做事倒是周到,有你在徊嶼身邊,哀家放心。”
說著,她拍了拍宴安歌的手背。
“這次招你進宮是為了賞賜你的,你想要什么?哀家到時叫皇帝賞給你。”
聞言,宴安歌后退幾步,行了一個大禮。
太后見這架勢,抬手,讓宮人都退下。
“娘娘,臣女斗膽,想請一道圣旨。”她聲音堅定又認真,“臣女想請圣上為臣女與寧王殿下賜婚。”
太后倒是意外了。
兩人的婚事,她都默認了,這道圣旨也是一定會有的,她這就白白浪費了一個賞賜的機會。
而且——
“你的婚事,可不是皇帝的一道圣旨就能定下的,你可知道。”
“臣女知道,臣女會說服父親,必不會叫娘娘與陛下為難。”她頓了頓,繼續道,“只是,臣女想請陛下在圣旨上,留下寫名字的地方,臣女想讓寧王殿下自己將名字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