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之后。
李繼遷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般攻下靈州,改名西平府,安營扎寨在此。
潘祿勝才深感威脅已經近在眼前,迫在眉睫,壓力山大,更才對她的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更深信不疑。
但好在潘祿勝帶著她這個蒙面軍師,一身男兒裝易方便行事,英氣逼人,說明厲害關系,所有人面面相覷,在她的游說與強力勸告下,更看到事關自已藩族的利益與存亡,都同意與潘祿勝一起附宋,大功告成,畢竟沒有人愿意看到自已的權力被旁落被威脅甚至滅頂之災。
西涼回鶻是第一道防線,一旦攻破,后面的部落藩族可想而知的下場有多慘烈,李繼遷的為人肯定會一并拿下,壯大自已。
潘祿勝乘興而歸,心情大好,一回去就大加設宴所有將士,更正式封她為軍師,三軍將士都必須聽命于她,見她如見首領,絕對的權力,夸她有諸葛之智,是西涼的功臣,也是西涼回鶻第一位女‘相’,身份尊貴,也可想而知現在潘祿勝有多器重與相信她。
李清惜并未多加逗留,反而一個人溜出軍營,望著眼前的草原,靜心賞月。
“無兒。”
君竹拍著對方的肩膀,但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已的逾矩,連忙頷首道歉,“對不起,君竹不是有意冒犯,還請相師恕罪。”
李清惜失笑,“君竹,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名字,沒事的。”
見對方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君竹才松了一口氣,知對方一點也沒因為身份的轉變而有所不同。
“真羨慕你,不過羨慕不來。”她就算再修煉百年都達不到對方的境地。
“怎么說?”
“你可是我們西涼回鶻第一位女相師,而且首領那么器重你,現在你在西涼可是英雄人物,最重要是女英雄,巾幗不讓須眉,是我們所有西涼女子的偶像,讓人崇拜。不過你有如此非凡的智謀,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君竹真的好好奇呀。”這般才智,將門之后?還是皇家之后?無法猜測。
李清惜并未恃寵而驕,薄然一笑,心中不可否認,她也想知道她以前是誰?做什么的,家里還有什么親人?但一多想一分就會頭痛,所以最后都只能放棄。
“你面色不大好,想必是舊疾復發,首領最近收羅了好多珍貴藥材又全部都賜給了你,我煮了一些,趁熱喝了。”提醒,也才想起。
點頭,兩人回到帳中。
待李清惜將藥喝下,身體暖暖的,氣色也瞬間好了許多。
“這千年雪蓮還果真是個好東西,剛喝下這面色就紅潤了好多。”君竹說著。
“~”
“無兒,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跟你是誰跟誰,說吧。”
“其實首領上次有意娶你為夫人,你為什么不同意啊?”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尊榮。
“我這副尊榮能把人嚇死。”
“首領都不介意,你還介意什么?做了夫人就能更尊貴,有專人伺候,有獨立的帳房,不好嗎?”
“他娶我不過是想收服我,不然以首領的脾性他不會娶一個有缺陷的女子為夫人,再說曲末夫人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我不想讓她難過。”最重要的是她自已不同意,對方不適合為夫君相依一生。
“算你還有些良心。”并沒有越俎代庖的私心。
人未進聲先傳,看著撩簾走進來的曲末,兩人一愣,隨即起身。
“夫人。”
“好了,不必驚慌,我只是碰巧路過,你不會怪我偷聽你說話吧。”
“事無不可對人言,無兒坦蕩不怕夫人聽到。”
“我就是喜歡你坦蕩的個性,做事從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爭不搶。
“夫人來找我有事?”
“沒有,只是最近首領忙,我也閑的無聊。”盯著對方,越看越覺得非同尋常,“麒麟豈是池中物,夫人我看你也并非孤女,遲早有一天幻化成鳳。”或許本就是鳳。
“~”李清惜只笑不答。
“好了,晚了,我也回帳休息了,你們也早點歇息。”
“我送夫人。”君竹說著。
看人消失在帳簾后,李清惜眉頭卻微蹙,她真的非池中物?但她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哪還有時間想那么多,想那么遠。
~
宋軍帳外。
雖然不至于寒冷,但在北方溫差還是很大的,他們已經被晾在帳外幾個時辰,不聞不問,連口水都沒有招呼。
潘祿勝幾次想要忍不住脾氣上來,但都被李清惜及時阻止,暗示不可亂來。
終于在潘祿勝快忍無可忍的時候,終于有人來請他們進去,只是有人被擋在了‘門外’。
“軍營重地,外人加女子不可入內。”顯然將她這個軍師隔離大外。
“這位將士,她是我潘祿勝的相師,怎么不能入內,大宋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如果不是有人攔著,他早就發火。
誰知對方根本不以為然,“這是大宋,就要遵我大宋的規矩,不同意走便是。”囂張的氣焰讓潘祿勝差點抓狂,威嚴受到了挑釁,還是一個低等士兵。
幸虧李清惜及時拉住,推至一旁,“首領稍安勿躁,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可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不然所有的努力都會頃刻化為烏有的。”好心提醒。“再說一個小小的兵士,首領何不大人不計小人過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有失身份一般見識。”想方壓下對方脾性。
聽著,潘祿勝面色才好看一些,氣焰也減了一大半,“你不進去,到時候誰提醒我。”也有他的擔心。
“首領只要將我所提醒的所交待的做到,應該不會有什么差池的,不會有問題。”
潘祿勝點頭,認同,朝前方走去,隨即消失在帳簾內,李清惜卻一絲忐忑難安,她是聰明且胸有成竹,但剛才對方明顯是有意試探就說明已經有故意為難的可能性非常大,顯然比她更技高一籌看穿她的底細,以潘祿勝的脾性,她真的不敢保證不會出岔子,隱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