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總算將夫人和道長盼來了,本君特意在門口恭候兩位!”只見鮫君已經在殿外等了,見到他們就迎了上來,“來,快請進!”
彩槿見身后人拽拽的模樣,無奈只好轉頭沖鮫君笑了笑,“鮫君客氣了。”
話畢,她明顯感覺到一道敵意的目光,抬眸望去,見幻菱看著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驚詫,這公主心眼兒也太小了吧?受委屈的自始至終不都該是自己嗎?
再看幻菱旁邊,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靜靜站立在那里,雖是婦人裝扮,可光滑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她薄唇微珉,同樣在打量自己,眸光不辨喜怒。
彩瑾咂了咂嘴,見這婦人與幻菱有七分相似,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暗道兩人多半是母女了。
果然,那婦人上前一步,溫和的笑,“這位便是東辰道長吧?本宮聽鮫君提起,真是久仰大名。旁邊這位應該就是道長的夫人了,真是一對璧人。”
東辰淡淡點了點頭,“鮫后。”
鮫君見幻菱直直的瞧著東辰,輕咳了咳,“菱兒,還不來見過道長?”
幻菱一愣,連忙上前,羞怯的覷了一眼東辰俊美的天顏,“菱兒見過道長。”
東辰挑眉,“公主無需多禮,東辰受不起。”
幻菱臉上的表情凝滯了,她委屈的癟了癟嘴,“道長受得,菱兒之前有不對的地方,惹道長生氣了,還望道長不要介意。”
彩槿挑眉,這公主的臉怎么紅了?
“公主多心了,只要我娘子不介意,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不過還請公主下次注意些,我這人吧,有些時候就是太較真了。沒辦法,只要關于我娘子的事,我就是這般重視。”東辰笑著,眼里卻沒有溫度。
幻菱心倏地一抽,這是在警告她的意思嗎?
心底升起瘋狂的嫉妒,她垂著頭壓下情緒,喉間陣陣干澀,“菱兒知道了,是菱兒任性了。”
彩槿又詫異了,這公主脾氣不是不好嗎?怎么突然變溫順了?就在剛才還對她張牙舞爪的呢!
其實不僅彩槿詫異,東辰也詫異,不過他臉上倒是沒什么別的表情。
幻菱見東辰不理會她了,心里更難受了,這樣不和她搭腔,還不如罵她呢!
鮫君見狀,連忙轉移話題,“菱兒,你怎么能讓道長傻站著?快請道長進去啊!”
幻菱回神,連忙讓到一旁,“道長快請。”
“東辰道長,這邊請。”鮫君當即在前面引路。
東辰點頭,將彩瑾的手牽上,跟在鮫君身后。
彩瑾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她還是不習慣啊!
幻菱目光緊緊的絞在彩瑾二人牽在一起的手上,雙目似要噴出火花,嫉妒的發狂!
鮫后在一旁看到,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肘,“菱兒?”
幻菱回神,收了收眼里的情緒,可目光還是恨不得將彩瑾的后背瞪出一個窟窿。
彩瑾感覺到來自背后的涼意,回頭看去,只見幻菱幽幽的瞪著她,她更詫異了,轉頭對東辰悄聲道,“這個公主為什么一直瞪我?”
東辰聽罷,也轉頭去看,可幻菱卻對他靦腆一笑,笑的那叫一個深情,看得他一陣雞皮疙瘩。
心下厭惡,東辰回頭,“娘子看錯了。”
以他的經驗,那公主怕是對他有意思。看來,得盡快準備離開了。
“是嗎?”彩瑾不信,又回頭看了一眼,但是幻菱已經移開了目光,她心下疑慮,但也只有暫時壓了下去。
參加晚宴無非也就是吃珍饈看歌舞,可彩瑾這個吃貨只對桌子上的美味有興趣,眼前動聽的音樂,妖嬈的舞蹈一點也打動不了她。
將桌上的大部分美味都塞進了自己的肚子了,彩瑾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她抬頭,見東辰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鮫君拉到一旁敬酒了,她撇了撇嘴,環視了一圈。
眸光移至對面,見幻菱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彩瑾猶豫片刻,還是沖對方笑了笑。
沒想到幻菱不僅沒有回個一笑半笑的,眼神還愈發陰冷了。
彩瑾也不自討沒趣,移開了目光。既然不喜歡她,干嘛時時關注她?真是個怪人。
幻菱見狀,更是冷冷的哼聲,她側頭喚婢女,“蕭蕭。”
須臾,蕭蕭神色一變,有些猶豫,“公主,這…鮫君他…”
“閉嘴!按照我說的做!”幻菱危險的瞇了瞇眼,輕斥。
蕭蕭一抖,雖然臉色難看,但只得福了福,匆忙的往外走去。
彩瑾除了吃便是看東辰那邊的情況,并沒有見到這一幕。
幻菱看了彩瑾片刻,冷笑一聲,起了身,向她走去。
一陣濃烈的迷迭香味傳來,彩瑾愣了愣,見幻菱坐到了她身邊,她詫異道,“公主?”
“怎么,本公主不能坐到你身邊?”幻菱挑眉。
彩瑾蹙了蹙眉,感覺幻菱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公主嚴重了,怎么會呢?”
說罷便側頭,不再多言。
一副要找茬的樣子,感情她還得貼著臉上去?她彩瑾從小也是欺負別人長大的。
想著這里,她又想起了毓梅,心情又變得沉重。
她的阿娘,元神俱滅,進不了輪回,再也不能重生了…
也再也沒有人替她解決麻煩了…
恍然間,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又似乎是回到了過去。
她看到了阿娘站在靈泉之前,對她巧笑嫣然。
泉水叮咚,銀色的幕簾傾瀉而下,她的鼻尖傳來陣陣花香,一切溫暖又熟悉。
泉水之前,除了阿娘秀麗的身影,還有翌哥哥溫和的看著她笑,樹爺爺依然瞇著眼睛撫著他長長的胡須,還有…
那是臭道士嗎?
臭道士,還真是好看吶!
一身淺色衣衫靜靜的站在那里,都能讓天地失了色。
他如往常一般痞痞一笑,向她伸出雙手,薄唇輕啟,嗓音出奇的溫柔,“娘子,來為夫這兒。”
彩瑾看得癡了,也不知為何,控制不住自己往他身邊走去…
東辰只是和鮫君喝了兩杯酒,而且酒是花釀,也不醉人,一轉頭卻發現彩瑾不見了。
他匆匆放下酒杯,與鮫君告辭,也沒注意鮫君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
東辰一路問出去,卻沒人知道彩瑾去了哪里。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這感覺讓他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