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開,一人逆光而來。
他背對著陽光,所以一時看不清面孔,只覺陽光打在他的身上,頓時給他渡了一層光輝。
他的頭頂似乎還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光圈,頓時把一眾人看癡了去。
“帝君?”
碟熏衣一時間失神,突然激動地叫了一聲,腳步已經不聽使喚地向對方走去。
“仙女姐姐,你認錯人了。”歐陽恪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碟熏衣的胳膊,小聲地提醒。
“不,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歐陽?”怎么會這樣,她剛才看到的明明就是帝君。
碟熏衣疑惑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歐陽俊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她剛才明明看著是東岳,怎么一轉眼就變成了歐陽俊杰?
“熏衣怎么這樣看我?”
歐陽俊杰走近,一張俊臉雖然還很冷硬,但看碟熏衣時,卻是帶了少許的溫和。
“歐陽,你把帝君變到哪里去了?”
碟熏衣扯了扯歐陽俊杰的袖子,確定這不是東岳帝君而是人間的王爺,心里頗有幾分失落。
“帝君?那是神仙嗎?”
歐陽俊杰狐疑地問,直覺告訴他這小丫頭有點反常。
歐陽俊杰難得一身的白衣如雪,墨發飄飄,看上去俊朗非凡,飄飄欲仙,若不看長相,到和東岳的裝束有幾分相似,也難怪碟熏衣認錯了人。
“嗯”碟熏衣點了點頭。
“歐陽,你知道嗎,剛才你走來的樣子,真的很像帝君。”
是像,卻不是,她的帝君,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我能被熏衣看作神仙,也委實有幸。”
歐陽俊杰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后瞟了一眼旁邊的歐陽恪,“不過今天你們的事,卻不能不追究。”
碟熏衣還沒有反應,歐陽恪卻是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顫。
他偷偷地拉了拉碟熏衣的衣袖,將自己整個身子都縮在了她的背后。
“小恪,你干嘛啊?”碟熏衣側身,不明所以地將歐陽恪拉了出去。
歐陽恪哭喪著臉,欲哭無淚。
仙女姐姐這是過河拆橋啊!
叫他出去打架的是她,如今背黑鍋的還是他,你說他容易嘛他。
“仙女姐姐,救我。”歐陽恪不敢看歐陽俊杰,而是又往碟熏衣的身邊縮了縮,扯著她的袖子就是不放手。
碟熏衣郁悶,直接一腳將其踹了出去。
小皇帝被踹,眾人捂臉。
歐陽俊杰倪視了眼碟熏衣,動了動嘴角卻是什么話也沒說出口。
碟熏衣無辜地睜著大眼睛狐疑地看著歐陽俊杰,暗想自己似乎沒做什么錯事吧!
歐陽恪摸著盈盈作痛的屁股,這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歐陽俊杰,小聲道:“皇叔。”
他這個親侄子還不如碟熏衣這種外人,歐陽恪只覺得自己傷不起。
為毛受傷的總是他!
“跟我回去。”
歐陽俊杰黑著臉一把拉起歐陽恪,轉身就向皇宮走去。
“仙女姐姐?”歐陽恪這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還傻站在哪里的碟熏衣,想死的心都有了。
皇叔這是明晃晃的搞區別對待,他不滿非常不滿,但,那又能怎樣。
“你先去吧,我隨后就到。”
碟熏衣揮了揮手,然后對縮到一邊的二毛嘀咕了幾句,這才一下跑了過去騎在歐陽恪的背上,整個人吊到了他的身上。
“小恪,我不想走了,你背我。”
以前大叔就是這樣背她的,她不想走,自然要找人背著。
碟熏衣心里突然浮現出屈景臣的模樣,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那塊碧綠的葉子,如今已經隱入了她的額間。
她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法取出來,所以就只得將它留在了哪里,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有辦法弄出來!
碟熏衣在心里在嘆氣,人卻是牢牢地掛在歐陽恪的背上。
歐陽俊杰“……”要不要這樣懶。
歐陽恪“……”欺負人啊!
眾人只覺得這姑娘太無法無天了,大庭廣眾之下……真是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啊!
“仙女姐姐,我是男人耶。”
歐陽恪動了動嘴角,最終諾諾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偷偷看了看周圍的侍衛,再悄悄瞟一眼旁邊的皇叔,眼觀鼻鼻關心。
看來回去是免不了一頓懲罰了。
“哦,對哦!”
碟熏衣想了想,然后道:“我知道你是公的,不對,是男人,呵呵。”
都被二毛帶偏了。
歐陽恪“……”
“好啦好啦,不高興我趴你身上就算了,大不了我換一個。”
碟熏衣伸長腦袋看著嘴角抽搐的歐陽恪,癟了憋嘴。
話落,人已經移到了歐陽俊杰的背上,一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就怕他會把自己拍下來。
“熏衣,你……”
歐陽俊杰剛才還在看好戲,可是這姑娘突然把戰場轉到了他的身上。
這讓他甚是無奈,剛才是生氣,現在卻是突然臉紅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什么你啊我啊的,你不是來接我們回去嗎,那還不趕快走,也許正好可以趕上午飯呢!”碟熏衣毫不在意地道。
她說話時嘴里的熱氣撒在歐陽俊杰的脖子上,讓他更是不自在起來。
這丫頭,委實讓人無語,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懂得男女大防。
歐陽俊杰的糾結碟熏衣不懂,她在他的背上偷偷地向歐陽恪比了個剪刀手,然后吐了吐舌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歐陽恪對于碟熏衣的行為甚是無語,他向她揚了揚拳頭,卻是被碟熏衣一下抓到了把柄
“歐陽,小恪他想打我。”
歐陽恪“……”
“小恪?”
歐陽俊杰的眼角無聲地抽了抽,故意崩著臉。
他叫他小恪,只是叔叔對侄子的稱呼,而非臣子對皇上,說明他對這碟熏衣,也甚是無奈致及。
“我沒有。”
歐陽恪小聲地嘀咕著,眼睛瞟了眼碟熏衣,發現她在哪里捂著嘴巴偷笑。
他瞪了她一眼,卻發現對方在無心無肺地對他吐舌頭,真是氣煞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