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王爺一大早就滿東海找你呢。”剛走到門口,門前的守衛便對我說道。
這下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倘若我現時沒找你回,你豈不是又要被王爺嘮叨。”站在我身邊的南風小聲地對我說道。
“請問閣下是?”守衛看了一眼南風,大概覺著此人不熟,便問道。
“在下天界南風神,前來拜訪徐王爺。”
“什么時候變成你來拜訪我爹了?”這算是對他那句無理的話的一句嘲諷。
他倒并不在意,沒有因此反駁我,而是與我一起到了大殿。
“南風君,今日你怎有空到我這東海來啊。”聽到門衛的上報,我們還未到大殿,我爹便出來迎接了,倒沒有絲毫要理我的意味。
“偶然到逍遙林中一巡,正巧碰到貴公主在林中散心,公主百般邀請,南風實在推辭不過,便隨著她來了。”
怎么是我百般邀請了,我一臉狐疑地瞪著他,他卻連看我都不看我,倒是我爹,聽到我又溜出東海,又批了我一句:“小女這調皮樣,是我管教無方了,不過今日小女有幸勞南風君相送,也算是她的福氣。不如今日就請南風君到大殿中一聚。”
“到大殿就不必了,其實南某今日來是想與王爺和四公主商量一件事情。”
“既然南風君有要事,不妨直說。”
“我想收四公主為徒,不知王爺和公主的意思?”
收我……為徒?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我爹眉頭似乎皺了一下,說道:“南風君既然有此意愿,自然是好,只是怕這小女性情頑劣,若是到了天界有什么惹南風君生氣的地方,那影響總歸是不好的,況且南風君你向來不收女徒,若為了我這個小女破例,這是不是會被外邊的仙友說不是。”
“我收徒自然有我的自由,不需要別人來管,只需要王爺和公主點個頭即可。”
收徒?那我以后就可以不用在東海跟雨見學禮儀了,更何況我還不用受著我爹的管束,一想到想去哪就去哪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自然是喜笑顏開。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就看小女的意思了罷。”我爹看南風心意已決,倒也不再爭辯,便說道。
阿爹語罷,朝我看了一眼,似是有話要說,但又礙于南風,就沒再說什么。
“若能拜于南風門下,紅易自是不推辭。”說著又作了一揖。
“既然二位都不推辭,不如就于八月十五日到南天宮來拜師罷。”
阿爹臉色一變,但隨即又笑臉相迎,道:“如此甚好,那小女就有勞南風君相照了。”
大約又站了片刻,南風便也告辭了。
“老四啊,以后到天界,切勿輕舉妄動,天界可不像東海,不是你能來去自如的地方。”待南風走后,阿爹轉身對我說道,但又似乎不是對我說,“總歸還是女大不中留啊。”
“阿爹,你就放心吧。”
“也罷,你去找你娘說這事吧。”
“嗯,我這就去。”我剛轉身,便又被叫去。
“慢著。”
“阿爹可還有事?”我回過頭,問道。
“你就跟你娘說我已經應下這件事了。”
正如我爹那般舉動,阿娘聽完此事臉色更是難看,但隨即又好了一點。
“娘,可有什么不妥?”
“沒什么,娘就是怕你這性子到了天宮,怕是要受欺負的。”說著,娘從椅子上站起,挽著我的手邊走邊說。
“這有什么,別人打我一下,我肯定還他八十!”
“娘就怕你這不服輸的脾氣,到了天界,凡事都要隱忍才是,南風君是從來都不招收女弟子的,將來這事,指不定要招多少人的白眼。”娘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看著我說,“也不知道,被南風招為徒弟,是喜還是憂啊。”
“好啦,娘就不要擔心了,我向你保證,我絕不犯錯。”
“你啊,還有能不犯錯的時候?”
此話說得,倒也在理,說罷我們二人倒也笑得更歡了。
雖說此事已定下來了,但離八月十五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此時正值烈日當頭的五月,旱季已至,而負責掌管風雨變幻的四海,此時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公主,今日王爺下了禁令,公主您不得離開海宮一步。”一大早便打算去東海轉一圈,無奈剛走到大門口,就被侍衛給攔了下來。
“為何不能出去?”
“這個小的不知,請公主莫為難……”
“得了,我親自去問。”
我亦不與侍衛多說,直接去大殿找我爹更為方便,可惜,阿爹并不在宮中,倒是我師父,哦此時應稱為前師父,唐明正從大殿側門急匆匆地往外走。
“師父。”
“公主。”唐明看到我,臉上的驚慌依舊不減半分,“今日你好好待在海宮,萬不可出宮。”
“我正巧由此疑問,自從與南風神應約以來,我爹從未于我下過禁足令,怎今日如此奇怪?”
“這……老身也不便多說,這樣吧,若你覺得無趣,可到我書房中轉轉,也當消消遣,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還未等我開口,唐明便又急忙離開了。
雖說唐明于我授課多日,但他的書房我倒是從未來過,以前都只是在東海正統的書閣中習些知識,他也未曾與我說要讓我去他書房去看,雖說我對書本并未曾有多大的興趣,但發自內心而言,倒也不厭惡。
這不,正好閑著,便也到他書房中一游罷。
唐明的居所并不算大,相反,只一間臥房和一間書房罷,就坐落在海宮北側,雖說小,但無論是從房門的裝飾或房間的布局來看,都可看得出此屋的主人定是不俗。
也是,唐明自打我記事起便是我爹身旁的得力干將,聽聞唐明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通曉天魔與人間之間的關系,其神志是在一般神仙的能力之上,天帝幾次請人相邀他去天界做事,但可惜唐明也是個脾氣古怪的主,不管天帝的人來幾次,他都一一推辭了去,后來索性不見了。天帝見怎么請也請不動,便也就不再強求了,只是每年天界舉辦的一律盛會,肯定都會有我們東海王爺,也就是我爹和唐明兩個人的份。
這書房實在是太小了,書都堆到地上去了,唐明竟也不整理整理,依舊是雜亂無章地擺在地上。
大抵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罷,如此想著,我便從地上隨手挑了一本來讀。
書中所述,無非就是天魔大戰、東海的歷史一類的。看著看著,無意間竟看到第一任王爺徐元的往事。
書中有云:第一任王爺,徐元,有王妃綰紗,天極元年六月初六,王妃綰紗于東海決源谷中……
方才看到這,卻發現下一頁竟是空白的,而后數頁皆全為空白頁,只有到了書的中間部分,方才看到徐元因此卒,空元年六月初六。
空元年,也就是天魔大戰那年。
令我寒顫的倒不是空元年,而是那個巧合的日期,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正是我的生辰,如今這數字巧合的出現在這本書中,我的身世,難道還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放下此書,又看了看地上的書,一本一本翻開來看,書中的故事都斷斷續續,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看到極其重要的地方就皆為空白,究竟是什么事,被后人皆數抹去了?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所有書中都出現了一個地名,決源谷。
雖說我在這幾個月來走過了東海許多地方,但決源谷這個地名倒是第一次聽說,至于在什么地方我倒還未知。
這樣想著,倒也可以在這找張地圖來找找。
地圖倒是有,東海海宮說大不大,但要在一張精細的地圖上找一個地方還是有點難的,只是無論我怎么找,我都找不到一個名為決源谷的地方。
或許,這個地方只是遠古時候的,而現在改名了呢?如此一想,我放下了手中的地圖,去找時間較遠久遠的地圖。
果不其然,地圖上確實有這么一個地名,但是今日這個地方似乎不是我東海境內,更甚的是,這并不屬于天界所管轄的地方,將當今的地圖與我手中這張年代久遠的地圖對比,這個地方現在竟是魔族領地,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以我現在的修為去魔族領地,想想也是不太可能,若我以后在南風門下修習得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要解開我的身世,唯有去解開決源谷的秘密了吧,而若要有能力去到決源谷,我就必須修煉法術得以晉升為神,按照天界對神仙等級的界定,有小仙、神仙、神皇和王四種,而在東海,能晉升到王的等級的也就是我爹了,而酒先生和我師傅唐明,則是神皇,而在東海除了守衛、侍女等階級較低者之外,幾乎都是神仙等級的了,就只剩下我了。
這樣想來,其實自己挺窩囊的……也罷,就到南天宮修煉個上百上千年,想到這里,心中倒也似乎松了一口氣,似乎是找到了出路,一個能讓自己活下去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