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卒回說:“王爺入宮還未回來。”
林皓軒聽說,唯有等著。等了一天,也不見北靜王回府。眼見天色又晚了,少不得先回客棧,待明日在去拜訪。
回到客棧因和店小二說起此事,店小二笑道:“我的爺,你一看就是未出過遠門的公子。北靜王系誰?乃是尋常人等可隨意見得。你又不曉得通融,那些人都是見錢眼開,沒有好處,哪里會去稟告。你若信我,明日去的時候給他們點好處,若那北靜王記得你,自然有你的說法。倘或不記得,你且回來,小的幫你留意京中可有人變賣房子,只是時間要久些罷了。”
林皓軒連忙道謝,從懷里拿出一點碎銀子賞給店小二。店小二喜的眉開眼笑,又交代了林皓軒好一通話,自去忙了。直到次日,林皓軒在次去了北靜王府,因有店小二的交代,他早有準備,塞了一兩碎銀子給其中一名衙卒,把話交代清楚,就說是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的侄子林皓軒求見。
衙卒得了好處,扭身便走進王府,因林皓軒說的鄭重其事,又想著果真是這般重要的人,王爺說不定還有賞,便直接去找水溶了。這時水溶剛從皇宮回來,正在書房批閱折子,聽見衙卒在門外稟告,說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的侄子求見。衙卒因逾越,一時緊張忘記說林皓軒的名字。
水溶處世一向溫和,想了許久,也不曾想起來他曾經和林如海的侄子有過什么交情,因說:“不曾見過此人,”又說:“莫要什么人求見本王都來稟告,都如你這樣,本王可還有時間處理公務。”
水溶這話雖不重,在衙卒聽來卻不是這么回事。原想趁機得到王爺的打賞,卻不想被人戲耍。答一聲是之后便告退,怒氣沖沖的回到府門口。
林皓軒正焦急的等待著,見衙卒出來,陪笑道:“王爺可說見了?”
衙卒照著林皓軒的臉啐了一口,罵道:“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巴巴的催我去問,王爺連你是個什么人都不記得。快走快走,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林皓軒一時倒呆住了,昔日在林府時水溶謙和有禮,若料到會如今日這樣的結果,他寧愿自己奔波些,亦不會來的。又想侯門之地人情世故淡如水,不似他們小門小戶,將倫常情理看的重些。雖受了這衙卒的氣,一時也無可奈何,少不得忍耐著回去。
且說水溶,待衙卒走后,不免想起昔日去到林如海家,在園子見到的桃花仙。便將手里的折子放下,走到玄關處。那里掛著一幅畫,就是當日在林如海家見到黛玉的場景。
滿院子的桃花,也遮不住她傾城的相貌。看了一會,忽然憶起林如海的侄子林皓軒,心想外面求見之人不會就是他罷?不由疾步出府,只見遠處有一挺拔的背影,忙問:“剛才求見的公子哪去了?”
另有一名衙卒指著遠處那抹身影回道:“那正在行走之人便是。”
水溶急道:“快去將人請回來。”又怪剛才稟告的衙卒口齒不利落,不將事情稟報清楚。
衙卒只是叫苦,并不敢則聲。
正在行走,林皓軒忽聞有人叫他,不由回過頭來,見是衙卒,心下納悶,少不得問道:“叫住我所為何事?”
衙卒陪笑道:“王爺有請。”
林皓軒道:“方才不是不見,怎么這會子又叫我回去?”
衙卒笑道:“小的不知,許是王爺和公子許久不曾聯系,近來王爺著實忙碌,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有的。”
林皓軒無奈,且得跟著衙卒回去。水溶見他們來了,親迎出去,打量林皓軒一眼,便笑道:“許久不見,林兄越發器宇軒昂。”
林皓軒也瞧了水溶一眼,亦笑道:“王爺的風采更勝往昔。”
水溶便笑著將林皓軒請入府內,一面叫人準備茶水。一時小丫頭將茶點端來,水溶笑說:“都怪那些人,話也傳不清楚。好在小王及時想起來,若不然今日還不得見林兄。”因問:“林兄如何入京來了?”
林皓軒答道:“原是妹妹入京待選,恐她這些時候獨自在京難免寂寞,便和妹妹們一同陪來,若她被選中,我們自回去不必說的。若選不中,亦有我們作陪不會寂寞。”
水溶笑道:“林世伯三個女兒都來了?”
林皓軒回答了一聲是,將來此的目的說了。
水溶笑道:“這事好辦。”他原想說他家就有一處空院子,又怕讓他們入住,林皓軒不肯,少不得說道:“今日你且先住下,我自去給你安排,必定院子極好,價格又公道。”
林皓軒忙起身說道:“蒙王爺厚愛,住下就不必了,府上女眷恐有不便。”
水溶又道:“小王未曾納一妃一妾,豈有不便之說?你且住下便是,”一面命人來陪林皓軒喝茶,他自去找人將王府隔壁的宅子不已他的名義賣給林皓軒。
原來水溶至從見到黛玉之后,一直不曾將她忘卻,只等有時間在去揚州,哪里知道這些時候一直不得閑,便將這事擱著了。誰曾想她們倒先入京了,心中不知多少高興。
找來一個信的過的人,如此交代一通之后,就去回林皓軒的話了,只說等明日去看屋子。
林皓軒哪有不高興的,忙道謝不迭。次日一大早起,水溶和林皓軒還有假的屋主一起去看屋子了。
這個院子布置的很是雅致,一花一草修剪的齊整,倒不像是空置許久的,好似每日都有人打掃一般,一點灰塵也無。
林皓軒因問:“可是剛搬不久?怎么這般潔凈。”
假屋主忙笑道:“是才剛搬不久,因想賣個好價錢,一直有讓丫頭來打掃。”
林皓軒又問:“這座院子就在王府隔壁,臨街又近,位置是極好的,怎會想要變賣?”
假房主笑說:“在下一家調任到江西,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空置著倒可惜了的。原聽王爺說你們或許住不久,將來屋子還需賣掉。不若這樣,這屋子就占借給你們住罷了,王爺也承我們一個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