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臉色丕變的田七猛然彈跳而起大步飛奔,伸直了的長臂同薛良與薛冰一道險險接住頹然跌落的軒轅睿,而慢了兩步堪堪趕了上來的軒轅恒與邵宇墨以及被兩人護在身后靠不上前去的柳逸云,尚還來不及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何事,便見方才挨上床榻的軒轅睿渾身劇烈的抽搐甚至帶動床榻都跟著顫。
“哦,該死!”
手中捏著銀針的田七咬牙切齒的皺著眉頭。
軒轅睿那太過劇烈的抽搐令他捏了半晌的銀針卻是壓根摸不著穴位更是無從下手,一臉黑線的他都恨不能一掌拍昏他算了。
而仿佛是洞悉了他的心思,亟不可待的邵宇墨沖口而出。
“要么點穴,要么敲昏,田七你還愣著干嘛?”
“你以為我不想啊!”暗自咒罵連連的田七撇嘴低吟,“但那根本就是無濟于事,否則我早一掌拍上去了!”
忙著見機行事的田七頭也不回的死死盯著那險些晃到他眼花的穴位,猛地下針卻是一針見血,當即便惹得某人更為劇烈的抽搐,直叫一個頭兩個大的田七手忙腳亂間連連咒罵。
而就在錯愕凝眉的軒轅恒與邵宇墨相視凝眉間,兜兜轉繞過兩人的柳逸云便是一個閃身撲向了床榻,手中早已打開了瓶塞的瓷瓶猛地貼上了軒轅睿的鼻子。
須臾間,偌大的暖閣中陡然靜謐,一切的躁動戛然而止。
先是愕然一怔,而后卻是忙不迭趁機施針的田七忍不住略發(fā)遲疑的低聲呢喃。
“……嫂子你對老大做了什么?”
“迷魂散。”
“……”
施針的動作陡然一僵的田七唇角狠狠一抽——王妃您夠狠!
相視凝眉的軒轅恒與邵宇墨雙雙苦笑。
而卻說被兩人打趣的眸光盯到頭皮發(fā)麻的柳逸云唇角微僵間不意撇見錦榻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水靈靈的美眸中陡然閃過一抹精光。
夜幕深沉間明月高懸,燈火通明的東偏廳中埋首卷宗的兩人面色深沉,邁著虛浮的步子猶如幽魂般飄了來的田七疲憊不堪,正抱著卷宗看到險些嘔血的邵宇墨忙一把丟開手中厚重的卷宗顛顛兒湊到圓桌旁同他相對而坐。
“王爺他怎樣了?今日這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年了,好像都不曾有過這么嚴重的發(fā)作吧……”
“大概其是老大他心情不爽吧!”捧著茶杯輕抿一口熱茶舒緩幾多疲倦的田七先是幽幽撇一眼楞在那里的邵宇墨,心知他定是想歪了的田七唇角狠狠一抽,而后方才朝抱著卷宗朝他漫步而來的軒轅恒相視淡笑,“怎樣?研究了這么久,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貓膩?”
“……你在逗我悶子?”將手里的卷宗一把丟進他懷中的軒轅恒狠狠瞪他一眼,“本王同宇墨又不精通醫(yī)藥,看過了又能怎樣?”
“對啊,那種東西對于我等凡人而言,簡直堪比天書!”吶吶低吟的邵宇墨一臉黑線。
“哈哈哈,終于也叫你們體驗了一下當初本公子被你們逼著學兵法的切身之痛了啊!”
哈哈大笑間頓時來了精神的田七恨不能給他們搖旗吶喊。
而他不提便罷,本就臉黑的軒轅恒與邵宇墨這下更是憑添幾多郁色。
被兩人四道灼然審視的目光盯到背脊發(fā)寒的田七猛然噤聲間不覺唇角微僵,尷尬的輕咳一聲忙不迭轉移話題。
“其實王妃嫂子之所以要殿下與宇墨你們也過目一下那些個藥材名錄,并非是要故意為難你們,該也是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
相視凝眉的軒轅恒與邵宇墨滿頭霧水。
“因著剛剛時間緊迫,我雖只粗略看過一半最近一段時間內的記錄,但卻也是不難發(fā)現(xiàn),太子府上所采買的藥材名目還真是種類繁多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那又怎樣?太子兜里有的是銀子,買點兒藥材算什么?他就是買座金山他也都不覺奇怪的說!吶吶撇嘴的邵宇墨不置可否的閃閃揚眉。
“而且,這還只是濟世堂與懸醫(yī)閣兩家采買的藥材名錄而已,京城中的藥鋪醫(yī)館何止三五家,如此種種令我難免懷疑太子居心叵測。”
相視一怔的軒轅恒與邵宇墨兀自凝眉,太子他好端端的干嘛如此亟不可待?
“所以我就放下最近的卷宗,追溯更早的記載去瞧,還真是叫我窺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田七那意味深長的話尚未落,不知何時就站定側門處的柳逸云便是快步而入。
頓時唇角陡然一僵的田七眨眨黯然失色的眸子,扶額頭痛間恨不能遁地無形,然在三人灼然熱切的眸光注目到無處遁形的他也唯有硬著頭皮吶吶道。
“三年前就在老大回京前一個月左右,當時尚還不是太子的某人府上正巧采買了為數(shù)不少的草藥,而且大多有一定的毒性……雖然那記錄采買藥材的并非是太子府,但王妃嫂子您的手下或許是提前有過歸類,所以那份標注賈府的藥材名錄可是特別放在了太子府的卷宗里。”
“……又是太子?”劍眉深鎖的軒轅恒目光極為陰鷙。
“也許是歸類有誤也是尚未可知啊,畢竟那可都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卷宗了……”對于田七的臆斷不置可否的柳逸云微微翹起的唇角間滿是邪魅之色,“況且,那些并不能佐證,只能做推斷而已。”
“……呃?”頓時滿頭黑線的田七眉頭高挑,“難不成王妃嫂子還有更為有力的證據(jù)?”
“本妃若有真憑實據(jù)還需在這里絞盡腦汁?”涼涼瞪他一眼的柳逸云眸光愈發(fā)銳利,“況且,剛剛王爺醒來特意叮囑一句話。”
“什么話?”深吸一口氣的田七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雙雙凝眉的軒轅恒與邵宇墨灼然的目光齊刷刷投注在柳逸云身上。
而一一掃過面色肅然凝重的三人,吁一口氣的柳逸云方才朱唇輕啟。
“不可妄動太子!”
“……耶?”
唇角狠狠一抽的田七抖著手指吶吶低吟——難不成這才是老大痼疾大發(fā)作的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