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日,離崇陽縣已經有四五百里路,再走兩日便能到江陵。
吳天均躍馬而下,拿出水囊喝了口水,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正午的驕陽更是讓人汗如雨下,曬的皮膚干裂,膚色都變得黝黑。
現在已經是午時,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吳天均感覺自己有些疲乏,見馬兒也出了一身的汗了,便打算找一個陰涼點的地方休息一下,像不遠處的一片樹林牽馬走了過去。
樹林在道路旁邊,樹林的一片空地上靠近路的地方有一家小茶肆,茶肆的棚子下擺放著七八張桌子,有十幾個路人正坐在那喝著茶,談著天。
把馬拴在一邊的樹上,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來,叫了一壺涼茶,吳天均這才靜下心來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茶肆中的客人有走街串鄉的貨郎,有趕路的旅客,也有幾個帶著武器看長相就不像好人的江湖客。其中最起眼的就是這幾個江湖客,他們共有五人,每個人都帶著刀劍,甚至還有一人帶著一桿開了血槽的長槍。
長槍屬于管制兵器,只有官軍才有資格攜帶,一般江湖人很少有用長槍做武器防身的,因為長槍是殺器,只有攻沒有守,與江湖中的風格不符。現在用長槍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官軍,一種是土匪,看那群江湖客身上沒有絲毫行伍氣息,那就只有一種結論這些人就是土匪。
之所以認定他們是土匪而非官軍當然并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行伍氣息這么簡單,說句實話這大宋的軍隊已經沒有什么能夠拿得出手的精兵,大多數老兵油子也就比普通農夫強點,至于行伍氣息也可以說是幾乎沒有。認定這些人是土匪的主要原因還是這些人身上的殺氣還有眼神。
殺氣并不是想像出來的東西,也不是什么神奇的能力,只是殺人之后的一種心態的表現。殺過人的都有一種不同于常人的氣場,并且很明顯。另外,這幾人中有兩人多次有意無意的朝吳天均這邊看,眼神隱秘卻透露著一股凌厲。
“想來,這些人應該就是蘄黃四十八寨的人了。”吳天均思索到。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蘄黃四十八寨不再派人到崇陽縣城追殺自己,但他知道這些土匪是不會放過他的,畢竟他和時濤身上都有可能存在那塊神秘的玄鐵令牌,值得他們冒險一試。
想到這里,吳天均不由有些苦惱,不知應該如何對付。
從這幾人的氣息可以大概分析出他們大都是三流后期的水準,吳天均之前擊殺三流中期高手都有一些運氣的原因,何況這幾人都要比被吳天均擊殺的那三流中期的要強得多。
就在這時,吳天均瞥了一眼一旁的茶肆店家,見他正和那幾個江湖客打扮的土匪交換什么眼神,不由一驚。
突然,只聽咣當一聲茶碗落地,吳天均腦袋一晃倒在了桌子上。
關于蘄黃四十八寨埋伏吳天均的事,還要從蘄黃四十八寨的七當家阮但被王世彬雷霆一擊擊殺說起。
當日阮但挑釁王世彬,被王世彬一掌打碎天靈蓋而喪命。隨后,杜虎帶著他的尸體和屬下離開。
兩天后眾人回到蘄黃四十八寨,杜虎向王猛報告了此事,王猛聽后勃然大怒,兩個二流高手和十幾個三流高手,居然被一個新進二流的小賊和一個只有三流的少年書生給反殺八人,最后還惹惱一位一流高手出手干掉了一名二流高手。
這次行動可以說是損失巨大,整個蘄黃四十八寨二流高手也才十幾人,三流高手也不過百人,這一戰就損失了將近十分之一,而且還半根毛都沒撈到,可謂顏面盡失。
對于王世彬說要剿滅他蘄黃四十八寨的威脅言論,他卻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一流高手不會輕易和同級別的人生死相斗,更別說要滅其勢力這種不共戴天的事情。殺阮但也只是因為他言語沖撞了王世彬,還有王世彬想借此威懾蘄黃四十八寨的想法。
一流高手的尊嚴不容置疑和玷污,因此阮但的死是他自找的。不過讓王猛感到疑惑的是這王世彬和王家到底是什么來頭。聽杜虎說,這王家家主王世彬曾說過臨川王家,莫非?想到這里王猛卻是心頭一震,想起了以前從家族長輩那里流傳下來的古老傳說。
此話暫且不提,再說吳天均被埋伏之事。
原來蘄黃四十八寨大當家王猛對于王家和王世彬有些忌憚,因此也就沒有再派人去崇陽縣城暗殺吳天均,而是派人到處尋找重傷逃脫的時濤的消息,以及在崇陽縣到江陵府的道路周邊設下情報暗點和殺手。
所以,從吳天均出了崇陽縣境內的時候起,他的一舉一動都進入了蘄黃四十八寨之人的眼睛,這茶肆的主人和店小二也早已換上了蘄黃四十八寨的人。
看到吳天均突然倒下,在座的幾個喝茶的路人一陣驚慌,卻被那幾個江湖客打扮的土匪輕易制服,店家見吳天均倒下也是一驚,連忙讓店小二過去看看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沒有放藥啊,為什么他會暈過去呢?
店小二湊過來搖了搖吳天均,發現他并沒有什么動靜,料想應該是真的暈過去了。
“應該是暈過去了,怎么回事?會不會有詐?”帶你小兒問道。
這時那幾個江湖客打扮的人已經將其他閑雜人等全部制服,分出兩個人看著,剩下三人都朝吳天均圍了過來。
“管他耍什么詐,讓我一槍刺他個透明窟窿,什么陰謀詭計全部玩完。”那拿長槍的人說道,并拿來長槍就朝吳天均身上刺去。
忽然,吳天均身體就地一滾來到這幾人近前,手中一個金屬筒狀物射出無數細針,周圍那三個江湖客,店家和店小二全部中招。
只是瞬間,兩邊的劇情便已反轉,剛剛的刀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中招的五人中有三人瞬間斃命,那店家抽搐了幾下也斷了氣,只有那持槍之人躲過了致命一擊,趁機一槍刺出刺中了吳天均的肩膀。
吳天均忍痛一掌擊斃那人,肩膀上卻是鮮血飛濺,止不住的流。
見另外兩人趕來,吳天均只得撕下一塊布暫時纏住傷口,提了那根沾染自己鮮血的長槍向栓馬的方向沖去。
當吳天均剛剛跨上馬背,那兩人已經殺到,吳天均一掃長槍逼退兩人,策馬狂奔,向遠方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