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嫗夸贊紀勇,一個臉色萎黃的中年男子立馬阿諛奉承道:“二哥一直都是我紀王府的頂梁柱,這些年要是沒有他,我紀王府怎么可能在這錦都站穩腳跟?”
“喲,五哥總是這樣見風使舵,前幾日為了給大哥要錢,不也是這么阿諛奉承嗎?只不過大哥可不吃你這一套,聽說還把你下個月的銀兩給扣了呢!”一個中年女人尖酸刻薄道
聞言中年男子臉色難看,惡狠狠威脅道:“紀成雙,你少在哪幸災樂禍,你不過是個寡婦,要不是大哥可憐你,你早就餓死了,你還不知足,老在大哥面前說我不是,好讓大哥把我銀兩給你是不是。”
紀成雙聞言,肥胖的臉上大怒,道:“紀文,你少在哪里胡說八道,你得了銀兩不是賭就是嫖,簡直丟了我紀王府的臉,你不過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你憑什么說我?”
紀文一張臉萎黃,雙眼下陷,身材瘦高,看起來邋里邋遢。
見紀成雙這般揭他老底,四周還有不少族人看他笑話,他一怒,上前打了紀成雙一巴掌。
紀成雙一個不及,被打得一個倉促,她也不管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上前扯著紀文衣袍,手腳并用往他身上招呼,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夠了!”老嫗大吼一聲,恨鐵不成鋼看著四周看熱鬧的族人,怒罵道:“看見長輩失禮,你們就在一旁看笑話,難道宮中那些規矩,你們都忘了?”
人群中這時傳來一道細小聲音,“可我們現在不過是前朝余孽,若不是皇帝仁慈,我們紀王府早就隨前朝皇帝去了?!?/p>
老嫗聞言,差點就嘔出一口老血,這可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刺。
趕來的紀盛和羅成把眼前一切收入眼底,紀盛老臉一熱,看著身邊的人,面上盡是窘迫,尷尬道:“羅兄不要見怪。”
羅城理解感慨道:“怎么會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痹挳吽麌@了口氣。
紀盛面色好看了些,帶著他朝祠堂走去。
族人頓時安靜下來,紀成雙和紀文被仆人快速帶了出去,整個祠堂變得很是安靜。
上座的老嫗見紀盛,滿臉慈愛道:“盛兒來了!”
紀盛朝她禮貌點了點頭,和羅成一同入座。老嫗見到羅成,臉上的笑一頓,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流光,繼而恢復如常。
紀盛掃視四周一圈,繼而滿含中氣十足開口道:“我們紀府承蒙皇恩浩蕩,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這時候,國家有難,我們紀府是時候為皇上做點什么了?!?/p>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咯噔一下,都有些不好預感。
“我們紀家一直都是御醫世家,因為善事得到賞識,做了一個閑散王爺?!奔o盛說到這眼眸一黯,當初他們紀家不過是御醫世家,因為先祖救了前朝皇帝一命,被封為紀王,世世代代享受封王待遇。
可以說,前朝皇帝們,對他們紀家不薄,可他們卻引狼入室,最終害了皇帝,害了天下黎民百姓。
紀盛心中一直帶有深深的愧疚,紀王府不復當年,早就腐朽不堪,新皇為什么放過他們,不過是因為想留個好名聲,再加上他們紀王府的族人只會自取滅亡,皇帝即使不動手,他們也會爭個你死我活,到時,紀王府不復存在。
他沒有太大要求,只求一雙兒女平安無事,族人能茍且偷生下去。
“盛兒,你莫不是......”老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盛抬起眼,有些無奈又有些堅定道:“云兒年紀不小了,是時候歷練歷練了,如今邊關不穩,我決定帶著云兒趕往邊關?!?/p>
老嫗眼前一黑,直接暈倒過去。
身側的族人急忙扶住了老嫗,紀勇急忙上前,掐老嫗人中,看著她慢慢清醒,松了口氣。
“盛兒,皇恩浩蕩,我們紀家是應該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可我們紀家還有很多優秀子弟,為什么一定要你跟云兒親自去呢?”老嫗滿臉傷痛,當年紀王府老王爺就是在邊關死去,紀王府沒落,她茍且偷生,不過就是為了讓后人重蹈覆轍,可現在.....
老嫗眼中精氣神已經消散,她知道,紀王府是真的完了。
頂梁柱前往邊關,新皇雖然對他們不管不問,可說到底,他們是前朝余孽,皇帝怎么可能不忌憚?
現在紀盛和紀云走了,紀王府就成了一個空殼,不攻自破,他們,沒有未來。
老嫗越想心中越發難受,直接支撐著身體,慢慢朝祠堂里走去。
紀盛低垂下眼,一切已經成了定數,他們茍且偷生到如今,已經足夠了。
躲在暗處的一人一鳥將眼前一切收入眼底,大祭司似是惆悵嘆息一聲,繼而寵溺看了一眼懷中的雙蜂,笑道:“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去找你主人了。”
雙蜂瞪大綠豆眼,繼而欣喜若狂撲打著小翅膀。
大祭司有些醋意道:“你就這么高興?”
雙蜂傲嬌扭過頭去,不理他,他無奈嘆息一聲,意味深長看了一眼紀家祠堂一眼,帶著雙蜂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