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溫柔在一間屋子前停下,“老爺受不得吵,就侯爺和峪隊長跟我進去吧。”
她推開門,消毒水味更濃了。
這是整棟宅子視野最好的房間,從這里看出去,整個城市盡收眼底。可這些美好的風景,房間的主人卻是看不到的。
床上老人的身上插滿各種軟管。他無意識地呻吟,枯槁的手微微顫著,感覺有人進來,他嘴里含混地重復著同一個字。
溫柔握住他的手,“又胡說什么,您且活呢。”
峪青池和王侯此時才聽清,童老爺說的是“死”。王侯細看他臉,每一塊肌肉都在說著痛苦。
溫柔掖掖被角,“腦癌晚期,熬日子呢。”
王侯掃一眼桌上的藥,“他這種情況不是能申請嗎啡一類的嗎,怎么沒有。”
“老爺用了國外的新藥,醫生說最好不要跟那類藥品混用。”
王侯點頭,拽拽峪青池衣角,峪青池明白他的意思,“您忙吧,我們去別處看看。”
“我就不出去了,有事找思遠。”溫柔背對著他們,小聲說:“你們說,欣欣,能回來嗎?”
峪青池剛推開門便聽見孫明的聲音,“……小心點,小姐很寶貝這個手機殼。”
徐思遠不耐煩了,“什么時候了,還管個破手機殼。”
孫明怒目而視,“你知道小姐多寶貝這個手機殼嗎!小姐又不是回不來——我忘了,你希望小姐永遠別回來!”
王侯問峪青池:“童欣的手機殼很有名嗎?”
“不知道。”峪青池問孫明:“童欣的手機殼是名牌?”
“這是奢飾品牌的定制產品,超級VIP專享,小姐等了很久才拿到。”
王侯說:“容易壞?”
孫明點頭,“上面的鉆很容易掉。有一次小姐接電話就銼掉了一顆,結果整排都換了新的,花了小一萬。”
徐思遠冷哼,“浪費!”
眼看又要開罵,峪青池忙說:“孫助理,我們的人去童小姐辦公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孫明瞥徐思遠一眼,急匆匆跑了。走廊里只剩下峪青池、王侯和徐思遠。
孫家父子不在,徐思遠似乎放松不少。峪青池說:“孫律師和孫明比警察還嚇人?”
“你們是解決問題的,這兩個是找麻煩的。”
王侯湊到峪青池耳邊嘀咕幾句,峪青池略有些驚訝。她問徐思遠:“你真的沒發現童欣三天沒回家?”
徐思遠猶豫一會兒,“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我周五就知道了。”
“這不是童欣頭一次不回家了。她常和朋友出去玩,一走好幾天,電話也沒有一個,我們都習慣。”
“為什么不報警,反而先找偵探?”
“童欣有些孩子氣,常故意做些出格的事引人注意。說實話,現在我還不能相信她讓人綁架了。你們看見了,童老爺臥病在床,童家公司由我做主,所有人都知道我和童欣感情不好,并不一定肯拿錢換她——”
王侯插嘴,“既然覺得這是惡作劇,為什么找我過來。爵爺的人情可不容易還。”
“是溫柔找你來的。她怕是真的,想讓你查清楚。只是沒想到孫明已經報了警”,徐思遠嘀咕,“到底是哪個多嘴告訴他的。”
所以溫柔竟是王爵的朋友。王侯看走了眼,心里不大痛快。他說:“你和溫柔有私情?”
徐思遠動作一滯,扯了下領口。
王侯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