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青池在童家問了一圈,不少人說周五確實見過孫明,但具體在哪記不清了。有一個人說,孫明那天好像在大門口呆了一會兒。不過她也沒看清,也可能是和孫明很像的人。
峪青池問徐思遠,“你家監控在哪?”
徐思遠還沉浸在王侯的問題里,臉色不大好,“沒有監控。小區安保很好,我們也沒裝。”
悅容山莊本就以安保嚴密聞名,他們又何必為自己的行蹤留下痕跡。
徐思遠又說:“小區監控覆蓋率很高,你們可以去保安處查。”
剩下的都是瑣碎事,峪青池跟夏小正交代幾句,領著王侯出門了。
先頭部隊把車全開走了,峪青池找了一圈,指著擺渡車,“這個能上高速嗎?”
王侯抬頭看天,“這車是太陽能的,要是等會陰天……”
徐思遠看不下去了,掏出自己的車鑰匙。王侯一看,陸地巡洋艦,歡喜地接過鑰匙往駕駛室去。峪青池咳一聲,“交管把駕照還你了?”
王侯正經不羈過一段時間,不但把自己駕照作沒了,且二十年內不許重考。
峪青池正正后視鏡,“徐明遠人不錯嘛,生氣了還借車給咱們。”
“我要回家。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自己打車走。”
熊孩子。峪青池腹誹。“這不是你的案子?”
“我自己查。你放我下去。”
“老實點!”峪青池給他一肘,“你有什么發現?”
“……線索太少。不過我明白徐思遠對綁架案的看法。”
峪青池說:“你也不信童小姐讓人綁架了?”
“有很多地方說不通的地方。拿那段視頻說,綁匪把童小姐關在哪,本市,近郊,又或者臨市?照孫明說的,童欣是兩天半前失蹤的,所以時間上足夠了。那他們怎么去的?開車嗎,可能。童欣臉臟了,也許碰到了工具上的油漬。
可她頭發怎么亂成那樣?照常理,綁匪怕她反抗,該綁著她的雙手,所以她的頭發不是自己抓亂的。那只剩下一種可能,是綁匪抓的。可能童欣反抗,綁匪抓著她的頭發讓她安靜;又或者綁匪就是無緣無故抓她的頭發。不管哪個理由,都說明綁匪不是有耐心的人。
所以,童欣的手機殼怎么完好無損?你也聽到了,那些鉆石有多脆弱。”
作為一個長發的女人,峪青池提出一種可能,“如果她的頭發是風吹的呢?”
“我查過了,這幾天沒有這么大的風。而且就算有,也要他們長時間在風中行走。就是說,他們是步行。這不符合常理。
就算不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當他們真的步行好了,那童欣臉上的污漬是怎么回事?在地上蹭到的污泥?可我們市里沒有那種顏色的土。周邊也沒有。”
“他們把她關在廢棄工廠呢?也許有好幾個綁匪?”
“廢棄工廠不可能,童欣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臟。至于綁匪,你想想,手機殼脆得跟小雞仔似的,卻一顆鉆沒掉,綁匪得多溫柔。”
“你倒提醒我了,現在快遞暴力的要命,哪會輕拿輕放。”峪青池把車靠邊停下,不知給誰打了電話,“開始查監控沒有……知道了,重點查周五到今早有誰在童家附近出現。”
峪青池掛上電話,贊道:“小侯爺,幫了大忙啊。”
王侯撇開頭,“你在做厭惡治療?”
峪青池打電話時,他發現她腕上戴個淺黃色的牛皮筋。
峪青池拉下袖子,順手理了理衣領,“這是扎頭發的。”
王侯盯著她,“你想戒什么?你沒有煙癮,也不喝酒,唯一算上癮的——啊!”
峪青池猛地踩下剎車,王侯沒系安全帶,差點甩飛出去。
“別分析我!”
王侯把頭伸到峪青池眼前,“我認得這個表情,你是惱羞成——唔——”
峪青池攥住他的臉頰,來回晃著,“你看錯了,不是惱羞成怒,這就是怒!”
王侯掙扎不開,只能‘嗯嗯’哼唧著。
“我不該生氣嗎!你說消失就消失,我還當你出了意外!七年了,你TM連條短信都沒有!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啊,你可真會躲。”
峪青池在他衣服上擦干凈手上的口水,“你也別分析了,我告訴,我治胃病呢。我壓力太大,胃炎變成胃潰瘍,再發展該胃癌了,所以得轉移注意力。至于你哥,我們早分手了,你知道的。”
王侯揉著臉頰,“這對你沒用,對吧。”
峪青池沒來得及反駁,老趙來電話了,“這邊有情況,快過來。”
警察在童欣的臥室和書房進進出出,徐思遠見四下無人,朝三樓走去。
他推開童老爺房間的門,溫柔坐在病床邊。他握著溫柔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是你嗎!”
“我老公可還活著呢,別當著他的面拉拉扯扯。”
似乎為了回應溫柔的話,童老爺突然發出尖銳的呻吟。
徐思遠不敢看他,“他怎么了?”
“疼啊。”溫柔走回床邊,端詳著童老爺的臉,“特別特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