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邊哼歌邊扣扣子，笑容一直不退。徐思遠問：“這么高興？”

溫柔說：“我要出趟門。”

“去哪？”

“去見一位故人。”

孫律師看清來人，沒好氣道：“你來干什么！”

“不請我進去？您太沒風度了。”溫柔說著，徑直進了門。

孫律師攔她，“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你會的。你不想知道童欣為什么假扮別人嗎？”

“你說什么！”

孫律師家里一水兒仿古家具，看著非常高雅。

溫柔在黃花梨木太師椅上坐下，“童欣還活的好好的，就住孫明那。”

“你有什么證據？”

“我只和她生活幾年就能認出她來，你好歹是看著她長大的。”

孫律師欣喜若狂，神氣極了，“怎么，想求我回去？”

“你不問問死的誰？行了我直說了，和童老爺一起下葬那姑娘才是孫明的女朋友，童欣和孫明一起殺了她。”

孫律師震驚，“不、不可能！”

“記得童欣讓人綁了嗎？那是他們三個自導自演的，原想嫁禍給徐思遠，可他們做的漏洞百出，孫明和童欣合伙殺了孫明的女朋友脫身。”

“你覺得我能信？證據呢，把證據拿出來？”

溫柔擺手，“別急啊，先猜猜我找你干什么？”

“你這種人還能干什么，不就想要錢嗎。我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我半個字都不信！”

“我手里的錢夠用，我也知道孫律師近來手頭拮據，怎么能跟您提錢呢。我們先看著證據好了。”

溫柔調出手機里的照片，拍攝地點在孫明小區，看角度是偷拍。孫律師一張張翻著，“小姐真的活著！可DNA——”

“檢驗報告是孫明給的，他想給誰的就給誰的。”

溫柔又放出一段錄音，是她和孫明的談話。

孫律師問：“你送他們去國外？”

“暫時躲躲風頭。”

“你不可能這么好心！”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會這樣好心。你為童欣還活著高興，我也為她高興。可是孫明的女朋友怎么辦呢。童欣和孫明親手把她送到警察眼前，這事是瞞不住的。”

“你不是已經給她辦了葬禮。”

“可兇手沒抓到呀。”

孫律師明白她的來意了，他滿臉不可置信，“你想讓我——”

“我們不能給警察添麻煩。與其搭上童欣和孫明，不如你自己把罪抗了。想想看，孫明和童欣幾歲，您又多大年紀了。您覺得哪個更劃算？”

“小姐和孫明已經去國外——”

“離開船還有二十分鐘。我設置了一封郵件，如果不取消發送，十分鐘后峪隊長會知道所有的事。到時候你想認罪也沒辦法了。對了，為了讓您痛快些，我再給您看樣東西。”

溫柔從口袋里掏出個內存卡，“這是公司一位同事的行車記錄。童欣被綁架那天，里面可是清清楚楚記下他們三個一起離開的畫面，有說有笑不知道多開心呢。怎么樣，想看嗎。視頻只有三分鐘，看完你還7分鐘，哦不對，還有6分27秒。”

“你這個毒婦！”孫律師赤紅著眼，似乎想和她同歸于盡。

“如果你不自首，我就把賬目的事告訴警察。”溫柔笑意盈盈，“我都知道。你和童老爺靠這個賺了多少錢，你又靠這個賺了多少錢，我全知道。你總是要坐牢的，多幾年少幾年有什么區別呢？”

孫律師怒吼，“你想逼死我！”

“你錯了，我只想看你不得善終罷了。您看，說著話就忘了時間。只剩4分鐘了，您想怎么著？”

孫律師像老了十多歲，他哀求著：“我承認對你是不好，但我們沒有深仇大恨——”

“只剩4秒，看來你是不愿幫童欣一把了。當我今天沒來過吧，回見了。”

“……我自首。”孫律師聲音低不可聞。

“您說什么，我沒聽見。”

“我說，我去自首。人是我殺的，我自首！”

溫柔遞給他一張便簽，“這是峪隊長的電話。兩天之內讓我聽到你認罪的消息。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呀，有個船長可欠我個天大的人情，大到我叫他把兩個人推下海他也肯聽話。”

“滾出去！你給我滾！”

“您急什么呢。”溫柔收起笑容，“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是吧。”

她還是平日那副恬淡模樣，孫律師卻覺得她像地獄來的惡鬼。

“我叫佟月。你記著，我叫佟月。”

孫律師露出一絲迷茫，“我沒見過你！我不認識你！”

“不，我們見過的。自那以后，我沒有一刻忘了你的臉。”溫柔盯著孫律師，“你一定要記住我，因為以后每個夜晚，我都是你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