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青池問連萌萌,“你愿意做催眠?”
“我愿意。”
峪青池:“如果你真想起來了,可能會影響你的情緒,萬一耽誤高考——”
“你說什么?”趙磊疑惑,“連萌萌忘了什么?”
連萌萌:“三石,等一會你就知道啦。峪警官我決定了,我今天非想清楚這件事不可。”
峪青池替她拉副駕駛的門,“上車吧。”
峪青池的車是新款的大切諾基,酷炫地不得了。連萌萌東摸摸西看看,趙磊也忍不住偷瞄。王侯不樂意了,“讓我坐后頭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我坐中間。”
“因為我和趙磊同學不熟,坐在一起會尷尬。”老趙朝趙磊伸出手,“趙磊同學,好巧哦我們都姓趙,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趙磊拍開他的手,“二叔你別鬧了,周末咱們才見過。”
三人一驚,“你們認識。
連萌萌:“三石,你怎么從來不說你叔叔是警察。”
“因為我二叔告訴我他是個秘書,每天負責給老板端茶倒水查資料。”
峪青池態度誠懇,“委屈趙隊了。”
老趙瞪自己侄子,“為領導服務,應該的應該的。”
“說起來,二叔總說他領導是最純的爺們,打遍公司無敵手來著。可峪隊長明明很斯文啊。”
連萌萌點頭,“手腕比我還細的。”
峪青池陰陰一笑,“趙明宇同志,下次大比武,你完全可以代表我們特案組參加嘛。”
他們要見的心理醫生姓許,是國內催眠治療大拿,在好幾所高校授課。
許醫生是個溫和的中年婦人,辦公室非常溫馨,像家一樣。她依次跟眾人擁抱,“小魚兒,小趙,喲小侯爺也來啦。還有兩個小朋友吶。”
峪青池拉著連萌萌的手,“老師,這是萌萌。”
“我知道了。萌萌,跟我過來。”
診療室大概有許醫生辦公室一半大,里面色調舒緩單純,靠墻一個米色沙發,沙發旁是個三角支架,上面放了臺DV機。
許醫生示意她坐在椅子上,“我們一起理清你的夢。”
天很黑,彎月如鉤。
女孩拼命掙扎,嘴巴不停翕闔著。連萌萌還是看不清她長相,但她知道她很漂亮。她大著膽子盯著女孩的臉,看見了她臉上的酒窩。
音樂聲突然清晰了。
“見了親愛的,我祈禱你早日歸來,如果在夢中相見,請告訴我冬天的海……如果再見到我,你沉默,還是擁抱我。”
連萌萌輕聲唱著,她臉上肌肉松弛,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她的手輕輕揮動,像跟別人互動,也像陶醉在歌聲里。
她連唱兩遍還沒停下的意思。
許醫生:“那女孩說了什么?”
歌聲停了。連萌萌沉默一會,尖叫道:“快跑!快跑!快跑!”
她渾身顫抖著,不住往后退縮。
“萌萌、萌萌聽我的聲音,我數三下你就回來。”
連萌萌眨眨眼,不記得自己剛才做過什么。“許醫生,咳、誒我喉嚨怎么啞了。”
許醫生帶她出來,把DV給眾人看。
連萌萌聽到自己唱歌時傻了。趙磊說:“不可能,連萌萌唱歌跑調,每回音樂課都跟鵪鶉似的。”
連萌萌說趙磊說的對。
王侯把手機給連萌萌,“上面有《傷心車站》的歌詞,你唱一下。”
連萌萌深吸口氣,真的唱開了。
魔音穿耳。
峪青池瞪王侯,“你別逗她。萌萌,你知道自己小時候丟過嗎?”
“我沒印象了,我爸媽好像跟我提起過。”
峪青池問許醫生,“您能幫她想起走丟時的記憶嗎?”
許醫生說需要時間,今天肯定來不及。
出租車上。
趙磊問連萌萌,“你夢到什么了。”
連萌萌想好久,“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