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樓出來已經10點多了,王侯見峪青池又往停車場走,忙拽住她,“哪兒去?”
峪青池也想起來自己沒開車。她狐疑地問,“你怎么來的?”
王侯和她往警局大門走,“打車唄。”
“你不是不喜歡出租車里氣味嗎。”
“可我更不喜歡在公交車和地鐵里跟陌生人擠來擠去。”
峪青池覺得這人真是長大了,要是以前,他肯定不管不顧地自己開車來了。
天氣漸漸轉暖,城市睡得越來越晚,路邊攤人聲嘈雜,絲毫不像時近午夜。侯爺被人間煙火熏暈了腦袋,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走回去吧。”
峪青池家離警局不遠,開車只十幾分鐘,但步行不算近。這人平時能趴著絕不坐著,峪青池可不信他能走完。
王侯覺得自尊心受挫,手一揮,“本侯決定了。”
最后還是打車了。大概走了五分鐘左右,王侯步子漸漸慢了,睜大眼睛看著峪青池,“我覺得我太自私了,你上了一天班,已經很累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好。”
峪青池早猜到,立即招手攔車,“謝謝你為我考慮哈。”
王侯嚴肅臉,“本侯向來善解人意。”
出租車司機忍不住笑了,“小兩口真有趣。”
峪青池懶得跟陌生人解釋,只沉默看著窗外。王侯心中驚喜,難得跟生人熱情一把,和司機聊得非常投緣。到下車時,兩人就差結拜了。
峪青池推開門,家里再不是黑暗的,客廳的樹燈亮著暈黃的光,肥鸚鵡縮在上頭,見兩人回來,豆豆眼眨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峪青池從鞋架上拿下自己的拖鞋,順手把王侯的也拿下來,“晚飯吃了什么?”
“沒吃,等你一起。”
“以后不要等我啦,我下班沒個正點,當心你的胃受不了。”峪青池說著進了洗手間,邊卸妝邊問,“吃點什么?要不煮個方便面?”
王侯沒有回答,峪青池以為他沒聽見,也沒當回事。
吃完飯又不知幾點了,女人不能熬夜啊。她這樣想著,突然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一開始只當是自己的幻覺,哪知這香味越來越濃。
她草草擦過臉,往廚房去了。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全是她喜歡吃的。王侯穿著她的圍裙,“本來是晚飯,只能改宵夜了。”
峪青池感動地想哭。她想穿越回去,告誡17、8歲的自己,要對那個討人嫌的熊孩子好一些,因為十幾年后,他會為你做晚飯啊。
“這就感動了?”王侯給峪青池倒了半杯啤酒,“知道自己在超市盯著它的眼神有多哀怨嗎。”
啤酒冰鎮后又被取出來,比常溫稍低一些。
峪青池迷戀地看著酒杯,“不能的喝啊,胃受不了的。”
“我問過了,先吃飯,最后再喝酒,這樣胃就不會疼啦。”
峪青池眼睛亮了,期待地看著王侯。
“你想都不要想,酒還是要戒的。放風知道嗎,因為你最近表現好,所以給你放風。”王侯見她目光黯淡,到底不忍心,“以后,在我的監督下,可以適當小酌。”
“知道啦知道啦,快吃飯。”
米飯軟硬適中,湯香醇入味,菜色味俱佳,一看即知是下過功夫的。峪青池驚奇,“你竟然能把飯做得這樣好吃!”
王侯得意極了,“那當然,外賣的味道太奇怪了,我肯定要自救!我跟你講,本侯可是頭一次給人做飯,怎么樣,驕不驕傲,治不治豪。”
峪青池當下表示,自己已經是小侯爺的腦殘飯了。
吃過飯,峪青池自覺地把碗筷收拾進水池里。王侯忙攔她,“你干嘛。”
峪青池揚揚手套,“洗碗啊。”
王侯搶過手套戴上,“開什么玩笑,你去睡吧。”
“……你覺得我好意思嗎,晚飯是你做的,碗還要你洗。”
王侯想了想,“吃完飯馬上睡覺是不好。要不你陪我聊會兒天吧。”
峪青池忘了在哪本雜志上看見的,說男人最讓人心動的時刻,前三名依次是‘掏卡’‘買單’‘認真工作’。此刻她覺得投票的人太沒見識了,男人明明在刷碗時才最好看啊。
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小男人,連圍裙都穿地叫人心動。
王侯見峪青池盯著自己,有些得意,也有些害羞,正想找個話題,峪青池說:“圍裙穿在你身上都顯得很高級呢。”
這是表揚吧。侯爺臉紅了。
她又說,“原來你屁股這么翹的。”
光嘴上調戲還不過癮,她還拍了王侯的屁股。
侯爺連耳朵都紅了。“流、流氓!”
峪青池的沙發是1.8人的尺寸,一個人坐嫌大,兩個人坐又有些窄。王侯遞來一杯大麥茶,順勢在峪青池身邊坐下。峪青池喝了一口,轉手放在桌子上。
王侯問:“不喜歡大麥茶?”
“不是。晚上不能喝太多水,不然臉會腫——你明天有事嗎?”
王侯不怕臉腫,把茶喝光,“干嘛,要出去玩嗎?”
看來是沒事。“明天一起去特案組唄。”
王侯摳摳下巴,“這個,影響不好吧。”
峪青池換了個姿勢,抓著王侯的手,“你早晚都是我特案組的人,客氣什么!總之我要盡快破案,我要氣死二隊長。”
四舍五入就是‘你是我的人’的意思嘛。王侯暗喜,催促道,“快睡覺去,明天還要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