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一起上班去了。
從停車場出來時,一群姑娘正好從后面宿舍樓過來,兩撥人打個照面,姑娘們笑著和兩人打招呼,“峪隊長早。小侯爺,又陪我們隊長上班哦?!?/p>
都是年輕姑娘,跟沾著露水的小花兒似的,看著就叫人心情愉悅。峪青池向來沒有架子,和她們寒暄起來。
一個聲音插進來,“杵這干嘛!”
是二隊長,他一早看見峪青池,就是來奚落她的。“有些人就是愛搞面子工程,人前裝的平易近人,盡在背后耍手段。”他打量王侯一番,“這里是工作場所,不是搞男女關系的地方?!?/p>
一個姑娘不樂意,“您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人家正經的男女朋友,怎么叫亂搞呢?!?/p>
剩下的姑娘也幫腔。二隊長一個大老爺們不好跟群小女孩吵,又把帳記在峪青池頭上,“真會籠絡人心。我告訴你,這可是警察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
他抄著手,一副等著王侯滾出去的架勢。
王侯攬著峪青池往辦公樓走,“嫉妒的嘴臉真難看?!?/p>
不知二隊長有什么反應,反正峪青池聽見身后的妹子們高呼,“小侯爺真帥氣啊啊啊啊。”
等進了辦公室,王侯摩拳擦掌,“池小魚,把案子資料給我。你說得對,二隊長還是氣死得好?!?/p>
老趙興沖沖沖進辦公室,“聽說你倆讓二隊長吃癟啦,干的漂亮!”
王侯驕傲地昂著頭,“我還有更惡毒的計劃!”
“你真像白雪公主的后媽——不對,你怎么老假裝我們池小魚的男朋友?你得嚇走多少桃花啊你?!?/p>
“爛桃花嚇走也好。”池小魚本人說,“找到趙志軍沒有?”
老趙邊嘟囔‘你就是偏心眼兒’邊掏出自己的記事本,“找著了,在局子呢?!?/p>
峪青池略有些吃驚,“什么情況?”
“女票女昌,關了兩三天了。這是分局的地址,我過去一趟?”
王侯拉著峪青池出門,“我和池小魚去?!?/p>
分局的同志說,前天他們接到舉報電話,端了個**窩點,趙志軍作為顧客當然一并帶了回來?!斑@人也背,我們進去時,他衣服可還沒脫呢?!?/p>
峪青池不解,“這種情況要關這么久?”
“其實交了罰款親屬就可以把人帶走了,可他太激動,在審訊過程中打了我們同事一拳,這事情的性質不就變了。”民警帶兩人到拘留室外頭,“那個穿西裝的就是。”
趙志軍和另外兩個人關在一起,幾天沒洗漱,顯得臟兮兮的。他長了張老實人的臉,比照片里更壯實,正垂頭耷腦坐在凳子上,不知想什么。
峪青池問:“給他家里打過電話沒有?”
民警滿臉郁悶,“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
“什么時候打的?”
“三天前吧。做完筆錄就打了?!?/p>
那時候許小青已經死了。
民警嘀咕,“不是我說,這個哥們真是背,誰會大中午去女票……”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這里還有女同事,頗有些不好意思。
王侯問:“知道什么人舉報嗎?”
“大概是附近居民吧,用公共電話打的,說那間屋子吵鬧聲太大,非常擾民。其實我們都知道那不干好事,也早想端了,可他們耳朵太靈,我們這邊一出警,那邊就收到風聲,早收拾好……”
王侯收起手機,小聲跟峪青池說:“那離趙志軍家不太遠,步行大概十分鐘。”
趙志軍忐忑地上了峪青池的車,“兩、兩位同志,我知道錯了,我、我這點破事就不用去市局吧?!?/p>
峪青池沒回答他,反問:“為什么不通知你妻子帶你回去。”
趙志軍嗯嗯啊啊啊半天,“怕、怕丟人唄?!?/p>
王侯一直從后視鏡里盯著他,聽他這樣說,用嘴型比了個‘騙人’。
峪青池說:“許小青死了?!?/p>
趙志軍滿臉驚愕,“你開玩笑吧?!?/p>
停尸間。
趙志軍茫然地走到解剖臺前,盯著尸體,像定住了一樣。
峪青池問:“是您妻子嗎?!?/p>
“好像,不太像。”趙志軍身體晃了晃,“青青沒有這樣的裙子,你們、你們搞錯了,這個人不是我老婆。”
尸檢后,劉蘇重新給許小青穿上那條紅色的睡裙。劉蘇拿出黑色的蕾絲內褲,“是您太太的嗎?”
趙志軍臉漲得紫紅,怒吼,“別拿這種東西臟我的眼!”
王侯懶散地倚在桌旁,一直觀察他的表情。“惱羞成怒了?!?/p>
“你說什么!”
“衣服不是穿給你看的,那就是穿給別人看的。你知道許小青有外遇?!?/p>
趙志軍像炮彈一樣沖向王侯,峪青池大步攔在他前面,“冷靜。”
趙志軍眼睛赤紅,“我老婆死了!我老婆TM的死的!你叫我怎么冷靜?!?/p>
王侯從峪青池身后探出頭,“現在已經不流行咆哮演技了,這樣夸張的演法會暴露許多情緒。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所以你還是老實交代吧?!?/p>
趙志軍不說話,只兇狠地盯著他。王侯又說:“不要說自己難過,你演的太假了。也不要說自己無辜,你的嫌疑并沒有排除。”
趙志軍握緊拳頭,“我這幾天在——”
“在公安局對吧。我知道。我覺得這是很聰明的做法?!蓖鹾钌锨耙徊?,半個身體擋在峪青池前面,“兇手雖然用了個小小的詭計,可我們還是確定了死者遇害時間。你的嫌疑沒有排除。”
趙志軍一愣,又一次看向解剖臺,“你們竟然解剖她!”
他徹底火了,掄著拳頭朝峪青池這邊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