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何是真名。她老爸姓薄,老媽姓何,所以給她起了這個名字。她比峪青池小兩歲,是許老師的弟子,在催眠治療上小有名氣。
其實比起大名,朋友們一致認為她的小名更適合她。她相貌甜美,脾氣又和好,‘綿綿’兩個字叫起來回味無窮。
峪青池跟她算同病相憐,峪青池身旁總有個跟屁蟲小侯爺,薄何家里也有個小拖油瓶。兩人經許老師認識后,常在一起交流帶孩子的經驗。
不過自峪青池畢業后,兩人聯系漸漸少了。
峪青池問:“信上怎么說?”
“不知道。這不等你一起拆嗎。”王侯揚揚下巴,“你拆開看看唄。”
峪青池推辭,“這怎么好意思,畢竟是她寫給你的。”
“叫你拆就拆啦,你又不是沒拆過。”
那是陌生人給的情書好吧,跟私人信件能比嗎。于是峪青池就拆了。
信里沒太多客套的話,只在開頭問候一句,接著直奔正題,說有件奇怪的事想跟小侯爺討論,希望他有時間來一趟,末位附上了地址和聯系電話。
峪青池疑惑,“我的手機號碼一直沒換,為什么要寫信給你。你們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要好了?”
王侯勾起唇角,“你吃醋了。”
“對啊。她明明是我朋友,有事為什么不聯系我。”峪青池不滿地捶王侯一拳,“我一共倆朋友,你還搶走一個。”
可憐小侯爺本來是想過一把霸道總裁癮。他沒好氣道:“說不定是有學術問題要跟我討論。”
“切!”峪青池白他一眼,邊看信封邊嘀咕,“是加急信,大前天就到了。到底有什么急事,我可是警察,怎么不聯系我。”
王侯受不了她哀怨的眼神,拉她站起來,“當面問問不就結了。”
峪青池拒絕,“不行啊,還要上班。”
王侯神情嚴肅,“薄何同志是催眠治療領域的翹楚,對案子很有幫助。我們需要馬上去見她。”
他字正腔圓,聲音極大,估計整個特案組沒有聽不見的。
峪青池被他的演技折服了,做最后的掙扎,“翹班……不好。”
“我們是去咨詢案件。”
“哪一個?”
“自殺與天氣變熱有沒有關聯。”
薄何家在高檔小區,是座復式結構的小別墅。峪青池戳戳王侯,“心理醫生很賺錢?”
王侯昂頭,“賺錢是什么?錢不是排著隊跑過來的嗎。”
峪青池到底沒忍住,掐了他一把。正在兩人打鬧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少年站在門口,“你們找誰?”
少年至多20歲,眼睛很大,微微下垂,顯得非常無辜。他皮膚很白,頭發看著很軟,顯得人畜無害。峪青池忙正了神色,聲音不自覺地放輕許多,“這里是綿、不,這里是薄何家嗎?”
“啊,你們是綿綿的朋友對吧,綿綿說過你們最近會來的,快進來快進來。”少年眼睛笑成月牙,滿臉天真爛漫。
王侯見峪青池一副‘哇~好可愛’的樣子,越發看這小子不順眼,“你是誰?我沒聽說薄何有弟弟。”
少年撓撓腦袋,笑得有些羞澀,“我是他男朋友啦。”
峪青池是認識薄何的男朋友的,是他們的學長,人很斯文。不過少年的話倒提醒了峪青池,“我想起來了,你是薄何的弟弟對吧,叫小白。”
少年依舊笑容燦爛,“您好,我是簡白。”
還真是那個小拖油瓶。峪青池還想說幾句類似‘時間真快啊’‘你都長這么高啦’之類的話,簡白又說:“不過我不是她弟弟,我真是她男朋友哦。”
峪青池正驚訝,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里傳來,“你在門口干什么,小心著涼。”緊接著腳步聲傳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門邊。
薄何從屋里沖出來,拉著峪青池的手,“池小魚!你怎么來了!”
她比大學時瘦了很多,臉頰上的酒窩都淺了。峪青池略有些驚訝,“你怎么瘦成這樣了,胖嘟嘟地多可愛。”
薄何摸摸自己的臉,正想說話,簡白拍拍她的肩膀,“要在門口站到什么時候,進去再聊啦。”
客廳很大,落地窗邊有架純白色鋼琴,在陽光中閃著耀眼的光。薄何帶兩人往書房走,經過走廊時,峪青池忍不住贊,“這些畫真好看。”
走廊墻上交替掛著油畫和水彩畫,都是風景小相,即使峪青池這樣的外行也能看出作畫人功底深厚。
“都是小白畫的。”薄何像炫耀小孩的家長一樣,臉上滿是驕傲。
說話間三人進了書房,剛坐下,簡白端著茶和點心進來了。他為三人分好茶后,自然地坐在薄何身邊。
薄何那張沙發是1.5人寬的,兩人雖都瘦,坐著也擠,手臂和腿自然地貼在一起。峪青池留意薄何的神色,她神情平靜,似乎已習以為常。她其實想問簡白不需要回避嗎,但見薄何沒有任何趕人出去的意思,也就不說話了。
并不是有學術性的問題要討論,薄何是有事想委托王侯調查。她把一早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這人是我的病人,有輕微的抑郁癥,我為他做過幾次治療后,病情漸漸有了好轉。有一天,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自己好了,再不過來了。”
“其實這種事常發生的,我收費并不便宜,不少人為了省錢,覺得病情好轉后就單方面中斷治療,等下次發作時再找過來,我也習慣了。”
“可是上周我照習慣回訪,他的家人卻告訴他自殺了。要知道,他只是輕度抑郁,就算我醫術再爛,對他的病情毫無幫助,他也不可能自殺的。”
王侯和峪青池隱晦地對視一眼,不約想起大發脾氣的吳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