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憐靜走出宿舍樓,就瞧見樹蔭下一道麗眼的風景,她展開笑意走過去,“等冉冉很久了么?”
“沒有,剛來”,程明風風輕云淡回應。
幕憐靜瞥見垃圾桶頂上滅掉的幾只煙頭,正要說什么卻聽林宴在不遠處喊她,她重重拍程明風的肩膀篤定道,“冉冉拜托你了”。
林宴朝程明風點頭招呼之后,載著幕憐靜揚塵而去。
幾分鐘后,只見冉冉匆匆下樓,慌忙的把外衣套在身上,邊埋頭整理邊快速移著步伐。她倒是一點也沒變,還這么冒失,程明風皺眉,跨步上去拉住她。
冉冉回頭,表情驚詫,“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說好我去找你嗎?”。她拽上程明風走的飛快,幾乎要小跑起來。
程明風任由她拉著自己一路風塵仆仆,只要淺淺呼吸,她淡淡的茉莉香氣縈繞在鼻息間,不用再害怕一睜眼只剩形單影只而她遠在天涯。盯著抓住自己衣袖的芊芊細手,他的嘴角隱隱勾起。
她一路盡挑選人煙稀少僻靜通幽的小徑,不時的四處張望,草叢的雨露沾濕了褲腳也不曾察覺。走的太心急太慌張,冉冉沒注意到前面有石階,一個踉蹌就要栽出去。
程明風眼疾手快,抓住離開自己手腕的手,輕輕一彎胳臂,冉冉穩穩的落進他的懷里,那顆空了沒有溫度的心變得溫熱而又飽滿,“你還是沒有變,還是這么冒冒失失”。
他的聲線柔和似春風拂過耳際,暖暖的癢癢的,她驚慌的想要逃開,幾經掙扎,他卻紋絲不動,力道反而不著痕跡的收緊幾分,“我只是想確定你真的在我懷里”。
待不安心緒穩定之后,他才放開她。她是他一直的思念,一直的眷戀,一直的珍惜,她,一直是他的唯一。
冉冉條件反射的把程明風帶到他們常去三人行水吧,上了二樓找好位置坐下,她突然急急的把他拉走,幾乎是潛逃去出,下樓時還差點和上來的人相撞。
程明風不解她奇怪的舉止,問她她也答非所問。更費解的是她電話響起之際竟驚嚇的將手機扔在地上。程明風鎖眉,彎腰幫她撿手機,她慌忙從他手里奪過手機。
“我說莫冉冉,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還這半天才接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莫小磊非常不悅的聲音。
“是小磊阿”,冉冉大大地迂口氣,心中千斤石頭落地,神情放松下來,“我正要去吃早飯”。
“在哪里?我也要來!”,一貫不容拒絕的語氣。
冉冉盯著身旁的程明風,吱吱唔唔回答不上來。程明風看她面色為難,會意點頭表示不介意,他想知道這段時間有關她的種種,好還是不好,開心或者不開心。
“這是莫小磊,我侄子”,趁點餐后空余時間冉冉趕緊介紹,又指著程明風說,“他是我,恩,朋友,程明風。小磊你叫他程大哥就好了”。
另外兩人聽她這么說后面色尷尬,喝茶的程明風差點被嗆到,她的思維果然不是難以理解,咳了兩聲,“冉冉,這不合適吧”,怎么都覺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哪里不合適了?”,冉冉義正言詞辯解道,“你們不過相差三四歲而已,就是走在大街上也讓人覺得是兄弟”。
和她的侄子稱兄道弟?程明風內傷了,他就這么無緣無故的降低一節輩分。莫小磊側頭掩面,他實在是無地自容,莫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看著兩個堂堂正正的大男孩遮遮掩掩的,冉冉憤怒了,為了證實自己是正確的,她攔截住收拾臨桌碗筷的服務員問,“你覺得他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服務員甜甜的微笑僵硬住,看著同時望著窗外面色難看的帥哥,又看向兩眼厲色的冉冉,吞吞口水,“還是不說的好吧”。
“你就說出你的看法就是”,冉冉依舊不依不饒。
可愛的服務員捏緊手里的帕子,一副豁出去樣子,“其實這個世界是很開明的”。
“就是,就是”冉冉點頭如搗蒜,輩分什么的無所謂。
“就算是gay也不用掩飾”
“就是,就是”,冉冉依舊附和,根本不知人家所云,突然恍然大悟沒對勁,急忙搖手,“不是,他們是…”,話還沒有說完,那位服務員臉色自若的走開了。
“他們是兄弟阿”,冉冉朝著別人離去的方向,小聲的說著。冉冉怨念了,他們看起來一點也不搭邊又不親密,哪里像那個啥了。
懊惱之際,一位男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來,程明風將莫小磊點的熱牛奶和全麥土司面包擺在他面前,服務員會意笑笑,把粥擺放在冉冉跟前,她忽然拉住人家的衣袖,很真誠很認真的說,“他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她這此地無銀三百兩使得服務員憋著笑意退離,冉冉不忘扭頭進一步表示她的沒有說謊,“我說的是真的”。
這不是越描越黑么?莫小磊真忍到極限了,赫然抬起兇惡的眼,目光剛好越過冉冉掃到走進來的一男一女,眼睛更綠了,憤然放下杯子起身離開。
冉冉咬著面包目光朝著莫小磊的方向望去,咦,那不是瑞景么?旁邊奶油小生是誰?
李瑞景也注意到這邊,拽著那位長像不錯的害羞男走過來,甜甜的叫,“莫姐姐,好巧哦,這位是你男朋友嗎?好帥了”,又朝著程明風招手,“帥哥哥,你好,我叫李瑞景”。
怎么又叫姐姐了?還有不是男朋友啊,冉冉還沒來不及問和解釋。程明風禮貌微笑搶先自報家門,“程明風”。
被晾在一邊的莫小磊不爽的質問,“李瑞景,問你話呢,他是誰?”
“我跟你什么關系,憑什么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誰!”,李瑞景氣勢不輸于莫小磊,挺起胸膛不屑的說,“莫小磊,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以后不會再攆你了,不再是你口中的跟屁蟲!”
莫小磊氣的頭頂冒煙,一把抓住李瑞景,目光充滿殺氣的瞪著那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生,“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該干嘛干嘛去”,說完便拖著又掐又咬的李瑞景走掉了。
靦腆男無辜的說,“我不認識那個女孩,我只是剛好經過這里,誰知被她莫名的拽進來了”,語畢也紅著臉跑掉了。
“你不去看看?”,程明風悠閑的端起曼巴咖啡抿一口。
“小孩子鬧別扭有什么好看的”,冉冉不以為然,繼續咬面包。
程明風盯著她看,淺淺笑出聲,“你的嘴角沾上面包屑了”。
“我自己來就好”,見他的手伸過來冉冉慌忙避開,用紙巾胡亂的擦嘴,然后輕聲說,“清明節我想回去一趟,能陪我嗎?”
“好”,他收回手,即刻答應。
她還是她,眼眸依舊清晰明澈,只是多了清晰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