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的身體.....”饒讓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不打緊,不打緊,感染了風寒而已,咳咳咳咳。”
“師父,我們就在皓穹格山腳,可是這里——”
白玄笑著說,“設了結界對吧?”
墨子梵一愣,“師父,您都知道?”
“怎么會不知?”白玄用術法壓了壓體內寒氣,依然和藹的笑著說,“他怎會輕易放過為師?”
“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那邊沉默著,沒有回應。
連師父都不曉得結界,看來真的是毫無辦法了......
“罷了,再等等,總會有辦法。師父,請您再忍一會兒,靈宿幫那些家伙不會不來的。”饒讓說完,墨子梵便收了千里傳音,手握玄霜劍。
“這件事,棘手的很,”饒讓坐到了地上,一邊還在抱怨,“我說師弟啊,為何發生如此重大的事不告訴大師兄呢?”
墨子梵淡淡,“師兄本就隱跡江湖,又怎么好意思再一次讓師兄涉足?”
“這是師父的意思吧?”饒讓問道。
墨子梵不答,目光看著遠方。
“唉,你們總是這樣,又怎知我是怎么想的?要是你們和師父有個萬一,作為昆侖大弟子的我,又有何顏面存活于世?”饒讓語氣中暗含著責怪。
“大師兄,師父是為你著想。”
“我——”
“好了好了你們,”季風傲不耐煩的打斷,“都走到這個地步了還如此斤斤計較做什么?不如想想一會兒怎么應對吧,”他甩甩自己的辮子,抱臂看著遠處,“這蔣清羽艾殤怎么還沒來?他們在哪座山來著?”
“畢芒山離這里較遠,需得等等。”
“流青山的機關是什么?”
“沒什么,一些鬼魅罷了,幸而不是春夏,并未完全蘇醒。”
“哦,那畢芒山有什么?”季風傲問道。
饒讓答,“畢芒山自然是無數的刀劍,來無影去無蹤,最愛搞偷襲。不過冬季,特別是一場大雪,給山峰的靈氣造成了掩埋,所以也比較好對付。”
“那我們還真是來對季節了,”季風傲笑著說,“這是個好的開端。”
幾人莞爾,“希望如此。”
“他們來了,”墨子梵定定的看著前方。
清羽艾殤御劍而來,然而,他們卻是緊緊繃著一張臉,控制華冥劍的艾殤更是咬牙切齒,火急火燎。
應該是發生了什么。
幾人見狀都收斂了悠閑,凝重看去。
艾殤清羽跌跌撞撞的從劍上跳下來,見到幾人開口便道,“該死,他們跟來了!”
于是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墨王府的黑衣人是墨子梵親手選拔出來的,共二十人,他們的存在,知道的僅僅有墨子梵,柳小魅,風允,茉莉等人,不超十個。
他們一般很少現出身形,除非是主人遇到危險。他們做事很謹慎,能將人掐死,就絕不飛濺出一點血。
可是還是被知道了。
皇帝陰沉的面色令魅兒一驚。
隨后,她卻平靜了下來,攤了牌,“皇上,墨王府對您并無二心。”
皇帝冷笑,“墨王府用他們來做什么?爭奪皇位么?”
魅兒不假思索的搖頭,嘆氣,“皇上,這些人只是用來保護墨王府的安危的,”頓了頓,接著說,“對于政事,昊王從未讓他們插手,底子都是干干凈凈的。更何況,幾個月前墨王府出了那場大亂子,”她抬眸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皇上您明察秋毫,莫要糾結于這些小事。”
“你說小事?”皇帝的眼眸在昏暗的燭光下閃著亮光,面容似在悲嘆扼腕,似在憤怒狠毒,“墨王妃!你的膽子倒是愈來愈大了!怎么,以為有昊王,朕就不敢對你怎樣了么?!”他緩緩站起身,在魅兒的目光中,負手一步步邁下臺階,“更何況,昊王現在不在!”
“皇上!您應該清楚,當務之急是郡王制度的建立。還有,別忘了,昊王他深入虎穴,是為了誰!”魅兒本就擔心墨子梵的狀況,焦躁的安靜不下來,被皇帝這一說,心中的怒火就點燃了,“誠然,墨王府對于黑衣人的事未向皇上稟明,是我們的錯,但,皇上,即便您貴為天子,又怎能對他人的私事都握的牢牢的?”
“放肆!”皇帝龍顏大怒,揮手向魅兒的臉頰扇去!
風聲四起,魅兒兀然閉眼,卻沒有感受到那一陣火辣的疼痛。她一愣,趕忙睜眼看去。她的貼身侍從身著一身黑衣,連面部也遮去大半,只露出一雙清冷的雙眸定定的看著皇帝。
這已是大罪,更何況他還用右手握著皇帝的手腕。
魅兒面容霎時就變了色,惶恐中斥責他,“錦容!放手!誰讓你出來的!”
名叫錦容的男子毫不在意,卻還是聽了魅兒的話,放開了手,而那雙眼睛卻是一副孤傲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著皇帝。
要瘋要瘋!魅兒本來是打算接受那一記耳光,再勸慰皇帝的,因為她是墨王妃,想必皇帝也會大發慈悲網開一面,那之后便什么話都好說。可是,可是,現在這可如何是好?錦容跟在自己身邊已有一個月,平時個性沉穩乖張,卻沒想到連這點小事情都沉不住氣,輕易的就現出了身形!
魅兒抿了抿嘴,厲聲喝道,“跪下!向皇上請罪!”
若不是今日,魅兒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可以如此憤怒,如此害怕,兩者夾雜在一起,如同狂風中的柔弱雨滴,戰戰克克。
錦容退后一步,聞言知是主人動了怒,趕忙單膝跪地,可卻蹩眉看著魅兒,似乎是不曉得為何自己要向皇帝請罪?
墨子梵臨行前,對錦容百般叮囑,讓自己守護好魅兒,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錦容自然不得違背墨子梵的命令,他發誓愿獻出生命護魅兒安好,直到墨子梵歸來。
他們從小只是接受各種特訓,連他自己,二十人中最優秀的自己,也是一個月前才被安排到了墨王府的魅兒身邊,第一次感受到了外面的人和世界,對于這個世界誰稱霸,誰是至高無上的,他一概不知。在他心中,主子就是自己的命,自己的天,自己的世界。
但是,跟著魅兒這一個月,他大概了解到,面前的這個老男人是天子,任何人都不得冒犯的人。
可那又怎樣?他一樣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要保護魅兒,不允許她被人欺負,被人輕視。
而自己的這些純粹和單純,魅兒察覺到后只得無奈的苦笑連連。
錦容看著眼前的男人,雙眸頓時充滿殺意。這個還要靠藥物來維持的老男人,在自己的手中不過一棵雜草般,可以輕而易舉的剔除。
“皇上!錦容并非有意冒犯!還望皇上高抬貴手,網開一面!”魅兒跪在錦容身邊,低著腦袋,朗聲說道。
錦容側首,卻看到一向從容淡定的主子渾身都在顫栗。他錯愕了一瞬,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深重的罪行。
“哈哈哈”,皇帝退后一步,仰首大笑,“你們真是反了,真是反了!”說著抬腳朝魅兒的左肩狠狠踹去!
“唔!”魅兒早就料到,但他確實夠狠,仍然讓她疼的呻吟。
眼睜睜看著主子被人踹出去幾米遠,錦容的殺意頓時擴展全身,雙手一轉,數十把放著寒光的飛刀已現出袖口。
可他還沒站起身,就聽魅兒大喊,“錦容!放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么!”
錦容迷惘的看著魅兒,在問她為何不可。
魅兒掙扎著撐起身子,伸出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跡,雙眸冷冷看著錦容,“收起來。不然,你就是要整個墨王府給你陪葬!”
沉默中,錦容退了一步,收起了帶著劇毒的飛刀,趕忙起身過去扶起魅兒,他眨眨眼睛,雙眸清冷,“主子,錦容哪里做錯了?”
非常好聽的嗓音。
魅兒臉色稍稍柔和,嘆息一聲,悠遠長久,“你沒有做錯,你只是在履行你的職責。是我錯了,沒有同你說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
錦容不過十八歲,他的面容稚氣未脫,所見所識也如同剛出世的嬰兒般脆弱單純。這不怪他,他本來就夠可憐了,要忍受這種冷硬的生活制度,為他人而活。
應該還有挽回的余地。魅兒忍受著胸腔中噴涌而出的鮮血,咬著牙說道,“皇上,請您手下留情...”
皇帝容顏冰冷,雙眸淡漠,“手下留情?好啊。朕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殺了這個孽畜,要么,便整肅墨王府。你選吧。”
魅兒雙眸一緊,面上再也掛不住傲氣,言辭懇切,哀求著他,“皇上,錦容他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那么就錯在于你了,墨王妃”,他冷笑,“你代替他去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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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補一下前些日子的,還望體諒。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