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打爛了一個杯子
08年悄悄地過完了最后一天,新年的腳步已經(jīng)邁向2009年了。
2009的第一天,安姬起了個大早。她昨晚和蔣藝葩通過電話,今天要早點趕車回去。
因為昨晚今天是元旦,原本昨晚就回去的,但是卻有些事情耽誤了。所以只好今天早點起來,趕早車去。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收拾東西,“衣服,書籍,MP3……”正數(shù)著自己要帶的東西,電話卻突然響了。
“喂!早上好!”
“早啊,安姬。我現(xiàn)在正準備下去了,我在十里亭里等你,動作要快點啊!”
“那個……蔣藝葩,你可以遲十分鐘才下去的。”
“你不要告訴我又是現(xiàn)在才開始收拾東西啊!?”
電話里頭傳了一陣咆哮,安姬閉著眼睛歪著嘴巴把電話挪得遠遠的。等那頭安靜了才弱弱地對著電話說了句:“十分鐘就好,再等十分鐘啦。”
生怕又傳了咆哮,趕緊掛掉電話,繼續(xù)收拾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這人就是懶,平時哪怕躺在床上她也不盡早收拾,非要等出發(fā)的那一刻才費時費勁地,收拾一堆有的沒的。為了她這個壞習慣,蔣藝葩不知和她吵了好幾遍了。蔣藝葩是那種,動作迅速,絕不拖泥帶水的人。什么事情都事先準備好的。所以久而久之,安姬也習慣了他的咆哮了。
十分鐘之后,蔣藝葩又打來電話催人了。安姬背著背包手忙腳亂地準備出去,卻粗心大意地把自己桌上的杯子都給弄摔在地上。
一地的碎片突然令她心感不安。爸爸媽媽說過,如果早上摔爛東西的話,那么出門就得萬事小心,因為這很可能是出事故的預兆。雖然無任何科學依據(jù),但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當安姬在掃地上的玻璃碎片時一邊掃一邊像念咒語般地呢喃:“萬事大吉……萬事大吉!”
沖下宿舍樓來到十里亭時,蔣藝葩已經(jīng)一臉不滿的表情了。看見她一句話也不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蔣藝葩。別走那么快啊!”
“遲到大王!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我不跟你說了早上最早的一班公車回清城最好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九點半了,你想做肉餅是不是?還是說你想讓別人占你便宜?”
“不是啦,蔣藝葩,我……有話要跟你說。”
“上了公車再說!”
不容反抗的語氣和表情令安姬到了喉頭的話都給咽了回去。一個心急如焚,一個心不在焉。兩個人終于疾步如飛地趕上了九點四十五分的那班公交。
剛剛坐下,蔣藝葩便體貼地幫她把背上的大書包捧在自己腿上。“還好還有位置。安姬,你剛剛想說什么?”
“我……我剛剛出門的時候打爛了一個杯子。”
蔣藝葩莫名奇妙地看著她,順便幫她撥了撥垂下來的頭發(fā),“爛了就買一個新的吧。沒什么大不了的。看你這表情?心痛了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蔣藝葩,我是擔心……我是怕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啊。”
蔣藝葩扯開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不就是摔爛了一個杯子而已嘛,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啊?安姬你放心。就算有什么事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握著她的小手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如此冰冷。蔣藝葩心痛地幫她暖了暖。安姬還是一面不安的表情。她總是覺得會有事情發(fā)生,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跟蔣藝葩解釋。
“不是的,我家里人說,早上摔爛東西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安姬突然抓緊他的手,很嚴肅很認真地說:“蔣藝葩,答應我。回家的路上,無論坐車還是走路,都一定要萬事小心!”
蔣藝葩伸手摟過擔心的愛人,淡定地說。“原來你是擔心我有事啊。我答應你。我會一切都很小心的。累了嗎?靠在我肩上歇一歇吧,到了叫你。”
“嗯……”
安姬心緒不寧地閉上眼睛。她伏在蔣藝葩的肩上,任由蔣藝葩擁著她。心里卻敲經(jīng)念佛般地祈禱著“什么事都沒有,一切平安,一切平安!”
然而事實最終應驗了安姬的不好預感。
在剛下車還沒踏進家門口,安姬卻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電話那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聽不清到底說了什么,只知道媽媽說爸爸正現(xiàn)在在城區(qū)醫(yī)院里搶救著。
當安姬在蔣藝葩的陪同下趕到城區(qū)醫(yī)院三樓的手術室時,安媽媽已經(jīng)在走廊的椅子上哭成了淚人。
“媽,我爸他到底怎么啦”
安媽媽看見女兒像看見救命稻草似地,抱著女兒哭得比剛才還要大聲。“女兒啊……你爸他……你爸他好嚴重啊……啊……”
安姬聽見媽媽撕心裂肺的哭泣聲,眼淚滴答滴往外流。“媽,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爸他……為了早點蓋好三樓,趁著今天假期一大早就出門拉貨……卻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塞車了,他兜了一條小路,結果連人帶車地摔倒在一條深溝里啊……”
“爸傷到哪里了?他到底傷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嗚嗚……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進去手術室搶救了,當時的警察說,說你爸被車壓在下面……不知道還……還……嗚……”
當她們倆母女抱頭痛哭時,醫(yī)院的護士卻一丁點人情味都沒有,還大聲斥話她們“這里是醫(yī)院不是殯儀館,請你們安靜點!”
一直站在一旁板著一張黑臉,嚴肅而犀利的蔣藝葩當即破口大罵:“撲你老媽,臭三八,有種你再說一次!
安媽媽被蔣藝葩的氣勢突然震住,她停止哭泣,驚訝地看向蔣藝葩。“安姬,他是……”
“他是……我男朋友,”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yī)生隨后從里面出來。安姬扶著媽媽迎了上去。蔣藝葩繼續(xù)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眼前的母女。安媽媽已經(jīng)被嚇得話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了,嘴巴合了又張,張了又合。最后還是安姬鼓起勇氣問醫(yī)生“醫(yī)生,我爸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