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女子聞言,卻臉色煞白,道:
“姑娘,我真的很需要,很喜歡這盞花燈,希望你轉賣給我。若是姑娘真的擔心錢的問題,姑娘大可自己開個價。”
聞言,醉傾城忍不住皺眉了。她看起來很缺錢么?為什么這對主仆都看不出來她不缺錢呢?有錢人一定要把錢貼在臉上,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有錢人么?只是,為何這女子這么想要這盞花燈,還真是讓她好奇。
“你喜歡又如何?你需要又如何?這盞花燈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讓我轉賣給你。”只是,醉傾城依舊不退步。若是她好奇,有的是辦法知道內幕,畢竟這世上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流言蜚語和傳聞了。
說完,不看女子慘白的臉色,也不看那丫鬟憤怒的扭曲的表情,醉傾城拽了拽男子的衣袍,然后自顧自的繞過女子的身旁,向前走去。就在男子準備跟上去的時候,那女子卻突然變臉,臉色有些恐怖,道:
“既然姑娘執意不肯轉賣花燈給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恕我按,一雙纖纖玉手成虎爪狀,飛速地向醉傾城的肩膀抓去。可是,突然一陣掌風硬生生揮開了那女子的手,讓女子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再回眸,不例外是那男子。
男子淡定地走到醉傾城身邊,看也不看臉色慘白,額頭冒冷汗的女子一眼,直接和醉傾城離開。只是,卻只有男子和那女子直到,那女子剛才被掌風打到的手,怕是斷了,而且斷得相當干脆,接不上去了。
遠離了吵雜的人群,醉傾城和男子來到湖邊,男子租下了一艘小船,與醉傾城坐入船中,由船家在外邊搖船。
船內,醉傾城將花燈向旁邊一放,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她的腿又有些不舒服了。見此,男子依舊笑著,輕輕地搖著手上的折扇,卻意外地吹來一陣暖風,在冬日里顯得有些溫柔,醉傾城舒服地抿了抿唇。
“你是誰?”最終,醉傾城閉著眼睛問道。其實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的,只是一直都忘了。現在才想起來,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要跟著他離開。只是,不跟著他離開,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男子搖著折扇的手微微一頓,隨后又繼續重復剛才的動作,沉默之后才道:
“冷易寒。”冷易寒的聲音少了幾許溫度,卻多了幾分惆悵。他不是很喜歡他的名字,或者說,他不喜歡他的這個姓氏。聞言,醉傾城不再做言語。他叫冷易寒,那么她呢?她又是誰呢?
船艙里一時陷入了沉默。讓船外寒風蕭瑟的聲音聽起來更清晰,也更刺骨。突然,冷易寒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著開口道:
“經常聽說,一百年多前,寒城還是四個國家的時候。乾陵國的子天家族的三小姐,子天傾城,生有傾城相貌,為她傾倒的男子數不勝數。而幽陵國的皇后也是一代天驕,與子天傾城長得極其相似,同樣絕美至極。”
“再后來,血族重回乾坤大陸的時候,聽說血族的女王,殷黠也是非常美麗的,甚至比子天傾城都要美上幾分。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在感嘆著,為什么人不能活得久一點,讓他們也可以看看傳說中的乾坤大陸第一美人。”
聞言,醉傾城抿緊了薄唇。子天傾城?殷黠?幽陵國的皇后?為什么覺得那么熟悉呢?難道她和這‘幾個’傳奇般的女子有什么關聯么?心中,生出一種想要見一見這‘三個’女子的想法。卻聽到男子接著說:
“不過,雖然都是這么說的,可是現在看到你。我才可以想象她們的美貌。若是有人見過她們,再看到你的話,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表情。不過,我想一定是你更美,因為你的美可以讓天地間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
說著,冷易寒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薄唇微勾地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醉傾城。他的聲音有些飄渺,不知道是說給醉傾城給聽,還是在自己喃喃自語。只不過,她的猜測卻是正確的,因為醉傾城比曾經要美上許多。
抬起頭,醉傾城看著冷易寒。她不是個傻子,她讀得懂冷意寒眼底深處的情愫。只是,怕是冷易寒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并不打算拆穿。
“你叫我……安然吧。”許久,醉傾城才冒出這么一句話。冷易寒微微一愣,眼中有莫名的神色閃過,卻還是開口問道:
“你想起來了?”語氣有些焦急。連冷易寒也終于發現,他的心里除了欣喜以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擔憂。他……在擔憂什么?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盡量不讓醉傾城看出他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醉傾城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只是,醉傾城卻是緩緩的搖頭。她什么也記不起來,只是覺得剛才提到的那‘三個女人’有點熟悉。然而,安然這個名字,只是她突然間想到的而已。因為她也突然間想到了一句詩: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邊云卷云舒。
安安然然的活著便好。至少,在她失憶的這段時間之內。
見醉傾城搖頭,冷易寒心里頓時松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又覺得詫異。為什么她沒有想起來他會有松一口氣的感覺?冷易寒不是個笨蛋,只是這一刻,他卻不想去承認。因為他認為,最大的束縛就是愛情和婚姻。
而他,則是一個追求自由的人。
“安然,你說你失憶了,那你知道你為什么失憶嗎?還有,你失憶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個漁村嗎?”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冷易寒決定一點一點搞清楚。他不能自私的因為自己,而不希望醉傾城想起來。
聞言,醉傾城歪了歪腦袋,然后閉上眼睛,一副思考的模樣。月光透過船艙的紗簾照進來,落在醉傾城絕美的臉上,為那平靜的輪廓和表情增添了絲絲溫柔。冷易寒不由的擴大了嘴角的笑容。
“我什么也不知道。”許久,醉傾城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她不想想太多,以為內想太多的話會頭疼。她的身體已經夠疼了,要是腦袋再有什么問題,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為她討厭弱者,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會例外。
聞言,冷易寒眉頭微皺。按照常理來說,失憶的人應該會對自己醒來看到的第一個場景有深刻印象。可是醉傾城卻說不知道,難道她是在騙他?
想到這個可能,冷易寒心中莫名一痛,眼神略微復雜地看了一眼醉傾城,然后迅速移開視線,透過薄薄的紗簾看向平靜的湖面,似在冥想。醉傾城也不打擾,只是覺得冷易寒看向她的那復雜的眼神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