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撒謊

公車里忽然變得躁動起來。少男少女紛紛對著窗外嚷嚷，“好帥！”“那輛車也好有型啊！”

嚴譽好奇地跟著大家的視線看向外面，看到熟悉的人，心就漏跳幾拍。跑車上的鐘祁皓，顯得張揚狂野、囂張跋扈，加上突出的外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似墮入凡塵的王子。不過嚴譽很快回過神來，開始感到不安！這個鐘祁皓是要干嘛？

“吱！”公車猛地一個剎車，車內的人都差點被甩飛離座位。果然，鐘祁皓把他的車攔在公車前面，公車司機怒氣沖沖地探出腦袋，“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以為有幾個臭錢，開輛好車，就可以為所欲為……”

此刻的嚴譽好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她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不認識鐘祁皓，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很尷尬，臉都紅了半邊天。

“你還不開走？再不走我報警啦！”司機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師傅，能開一下門嗎？”嚴譽小心翼翼地問著，沒辦法，因為看到司機大哥準備報警了。霎時，車內所有的目光轉向嚴譽，有嫉妒的、有唾棄的……司機大哥的臉瞬間黑了大半，冷漠的按了下開門的按鈕，帶著殺人的目光“目送”嚴譽下車。

嚴譽頭也不敢回地蹦上鐘祁皓的車，鐘祁皓看著她那尷尬得紅通通的臉蛋，忍不住別過臉笑了一下。誰叫她居然一下課就逃之夭夭？雖然他們的情侶關系不能公開，但是一想到嚴譽在學校像躲瘟神一樣躲著自己就很不爽，所以一路追著公車過來。

“快點開車！”嚴譽瞪著鐘祁皓那張強忍著笑的臉，殊不知此刻的她有多郁悶！也不知道車里有沒有認識她的人……

即使每天，鐘祁皓還是會變著戲法捉弄自己，嚴譽還是覺得無比的幸福。而當自己越來越幸福的時候，很多身邊的其他人就變得不怎么聯系，然后慢慢陌生。嚴譽想著好像最近的生活也只有鐘祁皓一個人，就連曉晴也很少去找她了。想想覺得自己有些重色輕友了。

就在嚴譽想東西想得出神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張志東的電話。自從上次的表白，嚴譽一直避開他。但是上次從唐駿的生日晚會上逃離出來后，一個人在江邊站了很久很久，結果遇到了張志東。他沒有說任何話，默默地把她送了回來。對比之下自己的態度……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按了接聽鍵。簡單的幾句寒暄，讓嚴譽覺得自己好小氣，張志東也沒對她怎么樣啊，是自己太多心了。最后，為了感謝上次張志東送她，她提出請曉晴和他一起吃飯。

才一出門就碰到鐘祁皓的車停在門口。大四的生活確實比較簡單，其他的學生都紛紛開始找工作了，應該就鐘祁皓比較閑。一直知道鐘祁皓家里比較寬裕，但是嚴譽也從來沒向他了解過具體，因為她覺得這些并不重要。

“準備去哪里啊？”鐘祁皓下車走到嚴譽的跟前，直接就摟過她來。這個時候的嚴譽都下班了，不是該等著他來找她的嗎？

這些天也算是習慣了鐘祁皓的“無禮”，可是一想起之前在網球場鐘祁皓打張志東的場面，就不敢老實回答，“曉晴叫我一起過去吃晚飯……”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心好虛。

“不陪我吃嗎？”鐘祁皓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即使每天都能看到她，可是還是覺得遠遠不夠。

“……”嚴譽感覺自己像似做了什么對不起鐘祁皓的事，其實她就是怕鐘祁皓多想了。“我很快就回來，你去跟唐駿他們吃嘛……”

看著她羞答答的樣子，鐘祁皓忍不住摟得更緊一些，也深知不能阻止她交朋友，無奈只好在她額頭上烙下深深一吻，“嗯！那我送你去！”

“不用！”嚴譽立馬拒絕，看到鐘祁皓眉頭一皺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剩了，“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邊好多學生，被看到不好……”說這話時，嚴譽的聲音小到幾乎自己都聽不到。

鐘祁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感覺自己像似見不得人的情人，“好吧，那老師要自己小心點……”鐘祁皓故意加重“老師”這兩個字。即使現在，他也還是會經常叫她老師，一位特別的老師，在他心里有種無可替代的位置的老師……

某高級餐廳里

“駿，祁皓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見他人？”沈凌突然這么一問，驀地讓氣氛一下子冰冷了下來。唐駿向沈凌使眼色，示意他看清情況再說這話。沈凌這才想起刑嬡嬡就坐在旁邊。

只見她不動聲色地優雅地吃著西餐，長長的睫毛不停地眨呀眨，漂亮的雙眼卻是異常的空洞。自從上次在唐駿的晚會上扇了嚴譽一巴掌后，鐘祁皓就沒再正眼看過她。“我吃好了，我先走了！”刑嬡嬡在轉過身的那一刻，神色才黯然下來。她不明白，為什么就是得不到鐘祁皓的心。

刑嬡嬡獨自走在街上，感覺自己好孤孤單單。周圍的霓虹燈開始亮起來，失魂落魄的刑嬡嬡漫無目的地走著，眼角不經意地看到嚴譽。為什么她看起來那么開心，而且旁邊還有個男的。為什么我的眼里就只要鐘祁皓一個人，而他卻不肯正眼看我呢？而你，居然有了鐘祁皓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么開心？刑嬡嬡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嚴譽，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這樣默默看著他們消失在人群里。

此刻的刑嬡嬡突然覺得好想見到鐘祁皓，好想聽聽他的聲音。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撥打了鐘祁皓的電話。“祁皓……”

“什么事？”電話的那頭傳來鐘祁皓冷冷的回答，感覺沒有任何的溫度。因為他深知，自己對刑嬡嬡心軟一絲一毫就會讓刑嬡嬡奢望多一些。

“你在哪里？我想見見你……”大四的生活原本就比較自由，一周也就只有一兩天是可以見到鐘祁皓的本人，可是即使見到，鐘祁皓也沒有搭理她。她受不了鐘祁皓對他那么冷淡，認識十幾年鐘祁皓都未曾這樣對待過她，可是如今為了嚴譽，這一切都變了。

“我現在很忙！先這樣了……”

“鐘祁皓！”刑嬡嬡大喊了一聲，喝止住鐘祁皓掛電話的沖動，“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一心只有嚴譽，可是她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

“你又在發什么瘋？”鐘祁皓不耐煩地說，他不喜歡聽到別人詆毀嚴譽。

“我發瘋？”刑嬡嬡氣得快要窒息，“我剛才親眼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去吃飯！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說完沒有！”鐘祁皓幾乎是狂吼出來的，他不信！嚴譽不可能騙他的！“說完了我就掛了……”毋庸置疑，鐘祁皓就掛掉了電話。即使心里一直告誡自己要相信嚴譽，可是還是有些許不安，萬一刑嬡嬡說的是真的呢？不，我不該懷疑她！鐘祁皓努力說服自己。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嚴譽的電話，“在哪？”

“還在吃飯，不過我很快就回去了！”

“……”鐘祁皓想要多問點什么，最終還是沒問出來，“早點回來，看天氣不大好，快要下雨了！”

“嗯……”

電話的那頭傳來嘟嘟的掛電話聲，就這么怔怔地看著手機出神。也許真的是刑嬡嬡在發瘋亂講話。

不多久，窗外就下起了雨。鐘祁皓就這么無聊地看著電視，一下子換一個臺，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不時走到陽臺，看對面嚴譽那間始終沒有亮起燈光的房。

……

終于聽到外面除了雨聲之外的汽車聲，鐘祁皓下意識地走到陽臺，只見嚴譽從那輛小轎車副駕駛位走下來，與此同時，張志東從另一邊下了車，為嚴譽撐開了傘。遠遠地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是足以讓鐘祁皓怒火中燒，拳頭都忍不住握緊了。

很快張志東的車就駛出了小區。嚴譽抬頭正好看到鐘祁皓的進房的背影，心一揪，感覺有些心疼，沒由得多想，就往鐘祁皓那邊的公寓走去。

聽到門鈴聲，鐘祁皓緊蹙的眉頭才稍稍舒展開來。

“祁皓……”嚴譽不安地愧疚地看著鐘祁皓，可是下一秒就被摟進一個熟悉而強有力的懷抱，雙唇也隨即被封上。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怕你生氣……”嚴譽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像似做錯事的小孩子。

輕輕撫上嚴譽那被自己吻得紅腫的雙唇，沒有回答嚴譽，但是明顯不再是之前那么怒氣沖沖了。

“你不要生氣了嘛，好不好？”嚴譽略帶撒嬌的語氣，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她的話對鐘祁皓而言，充滿著誘惑。

“那看你的表現！”鐘祁皓一把抱起嚴譽朝臥室走去，帶著邪惡地笑，讓嚴譽毛骨悚然。

“什、什么嘛……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嚴譽開始掙扎，可是這并不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