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煙被關(guān)在屋里調(diào)養(yǎng)了好幾天,才覺得自己從鬼門關(guān)活了過來。
她安靜得出奇,腦子里一遍遍回放著龍瑾桓的話。
不敢見龍瑾軒,也不敢去問他,而龍瑾軒似乎也有意躲著她。
二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令墨舞擔(dān)心不已,玉寒煙什么都不說,更是無從開解。
“墨舞姐姐,小姐這兩天似乎不大對勁啊,是不是跟王爺吵架了?”沉香探頭探腦地望著呆坐在窗前的玉寒煙。
“噓!”墨舞輕敲沉香一記腦門:“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雖然陛下還沒有行登基大典,可現(xiàn)在也是真正的天子之尊,應(yīng)該叫陛下了,讓人聽見你還管陛下叫王爺,可不得了。”
玉寒煙知道墨舞和沉香在,也聽見她們在談?wù)擙堣帲皇牵F(xiàn)在什么都不想管。
先皇駕崩當(dāng)夜,龍瑾軒連夜召集文武百官,宣布了傳位詔書,正式繼承大統(tǒng)成為天闕天子。但他堅持要先為先皇守孝,因此登基大典預(yù)備在年后舉行。
龍瑾軒不喜歡眾人稱他為“皇上”,說自己嫌聽著拗口,便下旨舉國上下統(tǒng)一改口,用天闕開國時對君主的尊稱“陛下”來稱呼他。
玉寒煙很理解龍瑾軒這道看起來很有些奇怪甚至孩子氣的圣旨,其背后的原因,一來是因?yàn)椤盎噬稀边@個稱呼很容易讓他想起許多幼時不愿想起的辛酸往事。二來,“陛下”這個稱呼比“皇上”更加正式,也是開國君主曾在國法中硬性規(guī)定的稱謂,“皇上”則是后來由他國流傳進(jìn)來的叫法。
這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龍瑾軒是要借此事告誡那些舊臣老臣,他的君威不容任何人忤逆,更不容易任何人侵犯,他要做一個比開國君主更加英明賢德的皇帝。
“在想什么,連朕來了都不知道?”
玉寒煙身子顫了顫,背后龍瑾軒的聲音令她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逃走。
朕!
就一個字,他們的距離就被無形地拉開好遠(yuǎn)。
玉寒煙聽著這個稱呼,只覺得好陌生好陌生。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她還沒有做好同他見面的準(zhǔn)備,一會兒她該說什么,質(zhì)問他嗎?可她該質(zhì)問他什么?
龍瑾軒似乎察覺到了玉寒煙不經(jīng)意的排斥,臉色沉了沉,隨即松了微攏的眉心,將手中的紙包遞到玉寒煙面前。
“老京城的年糕,云天歌說你最喜歡吃這個,朕特意去買的。”
玉寒煙愣了愣,特意去買的,為了討好她么?可他已是天子,他為什么討好她呢?
玉寒煙微微轉(zhuǎn)頭,只見他一身明黃龍袍,只腰間系了一條純白的腰帶,發(fā)束金冠,金冠上的金絲纓絡(luò)垂在胸前,俊逸的臉更加英挺迫人。
她從沒想過,明黃顏色竟是如此適合他,仿佛天生就是為他準(zhǔn)備的顏色。
忽然,玉寒煙好想問問他,好想聽他親口說,說龍瑾桓的話都是假的,都是他嫉妒龍瑾軒天命所歸,編來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