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楚心語已經來公司差不多一個月了。
她對人事專員的工作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工作上也沒遇到過什么大的困難,每一天過得都很充實。
自從容之洲從她的出租屋跑出去后,他們就再也沒有除了工作需要以外的接觸了。
他們兩個就像最常見的上下級關系,沒有戀人的情分,也沒有同學的情分。
他們豈止是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他們退的比原本的位置更遠。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給進口貿易部招聘的人員已經全部到位。
為此,這天中午下班之后,進口貿易部的劉經理特意等在打卡處,邀請她和容之洲一起去吃個簡餐。
楚心語不知道該不該去,抬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容之洲。
容之洲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一起去吧。”
楚心語連忙跟上。
去吃飯的路上,劉經理湊到楚心語的身邊問:“Daisy有沒有男朋友?”
楚心語不自覺的朝容之洲望了一眼,但見他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心里難受了一下,轉過臉對著劉經理笑著應道:“還沒有呢,劉經理要幫忙介紹嗎?”
楚心語感覺到一道來自容之洲方向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不禁心頭顫了顫。
劉經理又偏頭用玩笑的口吻對容之洲說:“你這個領導是怎么當的?怎么都不關心關心你下屬的私人生活呢?”
楚心語畢竟來公司的時間短,對劉經理此人還不熟悉,但她下意識的就想維護她喜歡的男人。
聽到這話,沒等容之洲開口就立馬說:“我就喜歡不關心我私人生活的領導!”
容之洲聞聲眼神不自覺的溫暖了些,嘴角微微上揚。
劉經理看看她,又看了看容之洲,說:“呦,到底是自己的領導,維護的緊。”
楚心語瞬間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
去的餐館就是公司附近的一家。
很一般,勝在環境清靜,餐也的確是簡餐,這樣反而讓楚心語心里沒有什么大的負擔。
餐桌上,大多時候都是劉經理在和容之洲說話,楚心語一般都是在一個勁兒的吃吃吃。
聽的出來他們還是挺熟悉的,劉經理問容之洲他的父母回沒回去,他的妹妹前段過來待了幾天等等,容之洲問劉經理關于他女兒的情況。
一說到自己的女兒,劉經理就眉飛色舞起來,好像自己的女兒是天底下最可愛、最漂亮的小公主,對女兒的寵愛溢于言表。
容之洲笑著對劉經理說:“真羨慕你有這么個貼身小棉襖!”
劉經理把手臂搭在容之洲的肩膀上,也笑著說:“你也是有機會的!不過老弟,你年紀也不算小了,怎么也不見你找個女朋友?”
楚心語第一反應是:他竟然真的很長時間沒有過女朋友?這不符合他“花蝴蝶”的一貫作風啊。
她倒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頭一閃而逝的欣喜。
容之洲回:“我這不是沒有劉經理你那么好的運氣嗎?你以為我不想啊?”
劉經理聞言一笑:“我說你是不想找吧?就憑你這皮相,勾勾手指也得勾上來一打吧。”
楚心語聽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心里騰起淡淡的哀傷,是啊,他在她心里一直是那么的耀眼,怎么會沒有女孩子喜歡?
但是自從三年多前他跟一個女朋友分手后,就再也沒聽說過他再談戀愛,那么是不是代表那個女朋友對他傷害至深?也就意味著那個女朋友對他意義非凡……
“Daisy——”,劉經理把她從沉思中喚醒。
“嗯,劉經理請說。”楚心語定了定神。
劉經理說:“別那么嚴肅嘛,出了公司就不要那么拘謹了。唉,我問你:你們容經理平時對你是不是特別的嚴厲?”
楚心語想了一下,說:“確實挺嚴厲的,不過我知道:這樣對我工作能力的提高是有好處的。”
劉經理又看了容之洲一眼:“你這個下屬對你是真維護!”
容之洲揚了揚眉。
劉經理又對著楚心語說:“我也不繞彎子了,Daisy,你還有單身的小姐妹沒有?介紹幾個給你們容經理認識認識,萬一成了,他平時工作上也許對你會溫和許多。”
楚心語感覺容之洲又在盯著她看了,她硬著頭皮應著:“劉經理說的有道理,回頭我留意一下。”
劉經理哈哈一笑,又開始跟容之洲閑聊了。
“幾點了?”
楚心語正在喝湯聽見容之洲問,立刻就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下:“1:35了。”
劉經理一聽:“呀!聊起來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Daisy,你吃飽了沒有?”
楚心語聽到他后半句略帶調侃的話,臉有些紅了:“吃好了。”
劉經理呵呵笑道:“吃好了就行,那我們回去上班吧。”
容之洲率先走在前面,走到收銀臺處停下,問多少錢,要掏錢結賬。
劉經理一看,趕緊快步走過去,攔著:“說的就是我請客,感謝你們部門這段時間幫我們部招聘到合適的人才的,怎么能讓你出錢?”
容之洲固執的把錢塞給收銀員,淡淡的說:“我來吧,說什么感謝不感謝的,這是我們部門的本職工作。吃頓飯聯絡下兄弟部門的感情是有必要的,這次先讓我來,下次有機會再讓劉經理來。”
說話間收銀員已經找了零錢過來,劉經理也只好作罷。
電梯里,快到三樓時容之洲對楚心語說:“Daisy,一會兒上班之后到我的辦公室來,咱們部門開個會。”
楚心語趕緊回道:“好的。”
容之洲出去之后,電梯里只剩下楚心語跟劉經理兩個人。
劉經理問楚心語:“你們部門通常多久開一次會?”
楚心語想了想,笑著對劉經理說:“不定時。”
劉經理嘴角抽了抽說:“容經理果然是個怪胎。”
楚心語很想問問他:容之洲怎么個怪胎法?但想想又不是多熟就沒問出口。
回到辦公室的楚心語趕緊打了上班卡,這才想到:他不是也需要打卡的嗎?剛才怎么沒有一起上來?
楚心語看了看離上班還有十分鐘,就在手機上定了個13:58的鬧鐘,準備趴在桌子上小瞇一會兒。
鬧鈴響了,楚心語趕緊找出本子和筆,直奔樓下容之洲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容之洲淡淡的說:“明天就開始休端午假了,而我一并請了年假,下月初才會過來上班。所以今天下午開個小會,主要是對你后半月的工作做下安排。”
楚心語一聽,心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那豈不是好多天都見不著他了嗎?
雖然這段時間,他和她再無親近。
但是天天看到他,她的心就莫名的感覺踏實,感覺歲月靜好。
這比以前她只能在夢里見到他,要感覺幸福許多。
她有時候感覺她真的不貪的,就這樣待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跟他呼吸同一個城市的空氣,頭頂同一片藍天,能每天看到他,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他從她的出租屋跑出去的后幾天里,她還想著沒辦法的時候換個公司工作。
但隨著一天天過去,每每看見他白襯衫、黑西褲的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再也不愿意想其它的,只想著就這樣,能多待一日便珍惜一日。
“下面我說的你都記下來,好好做,這個月最后一天下班前寫份工作報告發到我企業郵箱里。”容之洲說。
楚心語不敢懈怠,忙開始記了起來。
看著楚心語一字一句的在本上記錄,容之洲的眼神開始變得悠遠。
他要趁這次假期到遠離她的城市走走,好好想想他和她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是繼續目前這種狀態?還是從了他自己的心?
這段日子他天天對她表現的很淡漠,但是他的心卻從來沒有忽視過她。
他過的不好,經常感覺無比的寂寞,尤其是在沒有工作的晚上。
有時候他會自己去酒吧喝酒,不過再也沒有喝多過;有時候去咖啡館點上一杯咖啡;有時候打會兒游戲;有時候走著走著才發現走到了她的樓下……
總之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做什么腦子里都有她。
昨晚他又夢見她了,清晨醒來的時候夢里的一切歷歷在目。
夢里的她雙目含淚,像只楚楚可憐的小兔子般望著他,說:容之洲,帶著我,哪里都好。他沒有理她,揚長而去,卻聽見她嗚嗚咽咽的哭聲,聲音雖小,卻瞬間撕裂了他的心……
容之洲的心這會兒又開始疼了。
他看了眼楚心語,看到她剛好低下頭去。
“記完了嗎?”他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楚心語其實已經記完好長時間了,看他好像在發呆,就趁機貪婪的看著他的面容,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
只是她始終保持著警覺,發現容之洲一有所回神,她就趕緊低下了頭。
“記完了。”她忙答。
“記完了就回去做事吧。”容之洲已經把視線放到了電腦上。
楚心語見狀,默默的收拾東西出去了。
下班點到了,楚心語還是沒忍住,通過QQ發給容之洲一句話:容之洲,祝長假快樂!
容之洲剛要關電腦,看到清清淺淺的頭像在晃,忍不住點開去看,看過之后心里又是一陣感傷。
楚心語剛走出辦公大樓,就看到一個穿著白T恤、卡其色馬褲的男人朝著自己走來,不是將近一個月沒見的陸俊澤又是哪個?
楚心語加快了腳步,想避開他卻怎能快得過他的速度?
陸俊澤幾步就截住了她,楚心語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了。
開口道:“心語寶貝,一個月沒見,想我了嗎?”
楚心語無語的看著他:“陸俊澤你有完沒完?我們已經結束了!”
陸俊澤聳聳肩,對著她笑的一臉無害:“心語寶貝你在說什么?我們什么時候結束的?我怎么不知道。”
楚心語感覺身邊路過的人有在看他們,頓時感覺無比難為情,拉起陸俊澤的手,加快了腳步往公路方向走去。
陸俊澤邊跟著走邊說:“心語寶貝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呢!”
楚心語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厚臉皮才對!
她剛開始跟他談戀愛的時候,是被豬油蒙了心么?居然會覺得這些都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都說無巧不成書,事實上現實中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湊巧。
剛才的一幕落入了從辦公樓里出來的容之洲眼里,刺疼了他的雙眼。
他不禁握緊了拳頭:楚心語!這么快又勾上一個嗎?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撕了她,想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
她怎么可以在對他有感覺的同時,還跟別人糾纏不清?
還是她天生濫情,對隨便一個男人都有感覺?
還是說她每天對著他那滿目含情的眼神是他的錯覺?是他的一廂情愿?其實她對他的感覺早已不在?
盛怒之中的容之洲渾身猶如冒著火焰,散發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戾氣。
他跑了起來,追著楚心語他們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