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洲來不及細想,坐到床沿上,趕緊回復:“怎么了心心?我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這么嚴重?”
楚心語的短信很快就進來了:“你突然在我QQ空間里表白干什么?現在好多同事都知道了,我們的辦公室戀情曝光了!”
看到是因為這件事情,他心里放松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她是在害怕什么,他當時也是一時情之所至,并沒有考慮太多。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么?那又如何?相比較而言,更重要的是——她跟他相愛!
他慢慢寫:“知道了也沒關系,如果公司真不允許,大不了我主動辭職再找份工作。不會影響你的,不要擔心。”
楚心語看著短信,心里一陣溫暖,眼眶發熱,他果然值得她愛。
她想了想,回復了起來:“還是我辭職吧,你在公司里好不容易才做到了經理,放棄了多可惜。”
容之洲嘴角上揚,速度極快的回復過去:“傻妮子!不是流傳一句話叫‘女人不狠站不穩’嗎?你怎么不知道為自己著想?你也好不容易才轉型過來,換了公司又得重新開始,而我就算再換個公司,起點也是個經理,所以你不要跟我爭!”
容之洲打開QQ,進入楚心語的QQ空間,看那條動態。
他的評論已經不在了,意料之中。
他又往下看,劉芊芊?他的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應該是那個女孩,不知從高二的什么時候開始,她也經常跟楚心語、舒夢欣湊在一起。他曾經無數次看見三個女孩聚在一起嘻嘻哈哈。
再往下看,果然少不了舒夢欣!她們還真不愧是好朋友。
不過,他的眸色有些陰沉,他可沒忘記上次因為她說喜歡過他、想跟他再續前緣而帶給他的無妄之災!
他得想個辦法讓她盡快知道:他是楚心語的男人!別沒事出來給他們兩口子添堵!把她那個好像叫高浩天的男朋友也叫上,讓他看好自己的女人!他陰險的想。
容之洲點開看剛才收到的短信:“可是,我還想做你的部下怎么辦?”
“還想做你的部下怎么辦?”他咀嚼著這句話,心里想著出路,一個念頭萌出。
這兩年人力資源行業在S市的發展十分迅速,現場招聘、報紙招聘、電視招聘和網絡招聘服務百家爭鳴,各放異彩;人才中介(尤其是獵頭服務)大行其道,依然供不應求;管理咨詢行業也初露鋒芒。
而他在公司的兩年多里,不斷的學習、不斷的提高,將他的所學所悟以及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經他推薦給各部門領導的候選人,被淘汰的幾率大概是七八分之一,復試通過的人在公司里都適應的很好,離職率極低;
由他牽頭和部門領導人合作為員工們量身制定的職業生涯規劃,讓員工們個個精力充沛、奔頭十足的活躍在公司的各個崗位上;
他完善后的職工薪酬體系,讓每個員工都感覺公平合理,摒除了“勞苦”就是“功高”的想法,現在整個公司一掃拖沓、懶散之風,處處都彰顯著優質、高效。
所以他才能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得到公司上下的認可和尊重;也才能讓老板直接把他發展成人事經理而不是選擇外聘,甚至現在還組建了自己的團隊;薪水也才能從最初的兩千不到增加到現在的五千多。
一路走來他不覺得辛苦,反而感覺無比的充實。
他感覺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這話不假,他越是深入,越是覺得人力資源管理這門學問博大精深、妙不可言,也越是喜歡。他注定是要沿著這條道路走到底的。
而楚心語——這個他尋覓多年的愛人,也碰巧闖入了這個行業。她說還想做他的部下,那他何不自己來開辦一家公司?
一家以幫助企業招聘、為企業獵獲中高端人才為主業的管理咨詢公司不是正適合他們嗎?況且楚心語以前也有在招聘網站做招聘顧問的經歷呢。
雖然他還是覺得自己歷練的不夠、知識積累及經驗都還很是不足,但那又怎樣?不代表他不會成功。
遠的不說,就說他的老板任灝南,大學畢業后也才打了兩年多的工,發現做進出口貿易非常的賺錢,就毅然決然的辭職創業,2011年公司成立的時候,公司只有3個人:老板、跟單及會計,現在不也發展成了S市最具發展潛力的私企之一了嗎?
還有那個突然闖進他和楚心語之間的霍行云剛畢業就創業了,不也發展的好好的?
霍行云?行云?他的心抖然一緊,今天中午夢中貌似要跟那個像極了楚心語的心兒成親的那個男人,是他嗎?
那么……這段時間他眼前出現的幻境,還有中午做的夢,都可能并非空穴來風,而是自己潛意識里對自己的預示嗎?
他的眸子陰沉了下來,莫非預示著楚心語雖然愛他但最后會嫁給霍行云嗎?
他的心疼更甚。
不!不可能!他不會允許這種可能性存在的!
心心是屬于他的!一定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的視線又凝聚在了手機上,回復短信:“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就還做我的部下吧,我們永遠在一起!”
發過之后他看著手機,眼神卻漸漸渙散,腦子里回想著曾經出現過的幻境和夢境,感覺非常的詭異,尤其是見到申如雪的那次,他就是莫名的想跟她親近,想對她好,至于為什么?他想不明白,可是他確定,那絕不是男女之間的吸引,更像是親人之間的感覺。
他收回了思緒,看下了手機,沒有新的短信進來,想必楚心語已經睡著了。
他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馬上就晚間12點了,他也趕緊給手機充上電,睡覺去了。
次日早晨,容之洲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就趕緊起了床,出來看到楚父和楚宏遠正蹲在屋里的一角邊擇菜邊聊天,是在聊楚宏遠的大學生活。
那韭菜青翠欲滴,韭白的部分還帶著微濕的泥土,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地里割來的。
他忙走過去,跟著擇了起來,楚父和楚宏遠一起看向他。
楚宏遠朝他一笑,關切的問:“早啊,哥,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的?”
容之洲不明所以,說:“沒有啊!”
楚父說:“沒有就好,夜里睡的還習慣嗎?”
容之洲忙應:“謝謝叔叔關心,很習慣。”
楚父又說:“之洲把菜放下吧,洗漱一下,然后去叫心心起床。”
容之洲應下,去往梳妝臺那邊的洗手池處,打算先洗掉手上的泥漬,經過時看到楚母正在廚房里搟面餅。
楚母先開的口,帶著微笑:“之洲起來了!”
容之洲感覺楚母今天對他的態度好像更親切了些,也回了笑容:“嗯!阿姨早!”
楚母應了聲“早”,又專注的搟著面餅。
容之洲洗過手后又去他的行李里拿出洗漱用品,整理好自己后才去敲楚心語臥室的門:“心心,起床了!”
他頓時感覺有幾道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背上,他不由的一陣緊張。
偏偏遲遲不見楚心語應聲,他越發的緊張了。
他不得不再次敲門:“心心,起床了!”
可是還是沒人應,他感覺好挫敗。
他沒有過這種經歷,以前兩人在一起時,他叫醒她的方法簡單的很:狠狠的吻她或者直接“愛”她,簡單卻非常的有效。
可是現在……
正在擇菜的楚宏遠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邊說:“哥,你這樣不行!太溫柔了!看我的!”
只見楚宏遠“嘭嘭嘭”的大力拍打著那門,口里大聲喊著:“老姐!起來了!地震了!快跑啊!”
果然聽到楚心語有些暗啞同時含著氣憤的慵懶聲音:“楚宏遠你無聊不無聊?!本小姐多睡會兒怎么了?礙著你什么事?一邊玩去!”
容之洲挑了挑眉,他想象著躲在被子里的楚心語,可能還閉著眼睛,半醒半夢中撒著潑。他突然感覺喉嚨有些干,他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就連楚宏遠笑著跟他說了句什么也沒聽進去一點。
楚宏遠對著門又是一陣猛拍,促狹的說:“我哥已經在外面等你好久了!你確定要繼續賴床下去?”
“你哥?你什么時候有哥哥了?你沒發燒吧?……呃!你說的是容之洲?……嘭——”,楚心語的聲音由慵懶突然拔高了一下又失了聲,聽著貌似是撞到什么東西上了。
容之洲心里一緊,急切問道:“心心,你沒事嗎?”
從里面傳來低低的聲音:“我沒事,我馬上就起來。”
楚宏遠嘿嘿一笑,對著容之洲說:“哥,你的大名簡直就是叫我姐起床的神器啊!走,咱們去院子里呼吸下新鮮空氣,不用管我姐了,她肯定用不了幾分鐘就會出來了!”
容之洲又看了眼門,跟著楚宏遠走去了院子。
楚心語臉漲的通紅,她穿著睡衣光腳踩在地上,揉著頭。
剛才她一個著急就想翻身下床,結果狠狠的撞在了床頭柜上,真的好疼。
她趕緊換了衣服和鞋子,開了門朝外面看了一下,沒有人,才走了出來,往梳妝臺去,經過廚房時,看到正在協作做韭菜盒子的父母扭頭看她,那眼神怪怪的,她匆忙的走過去梳洗了起來。
她走到院子里沒看到弟弟和容之洲,松了一口氣,朝著廁所走去。
快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她迎面碰上了從廁所里走出來的容之洲。
兩人俱是一愣,空氣貌似都尷尬了起來。
“哥,我們吃過飯后去后……山上割掃帚毛吧?”楚宏遠拿著手機從街外走進院子里,看見兩人在廁所門口對立,心頭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接著把話說完了,只不過聲音變得有點低。
楚心語的臉又紅了,容之洲的耳朵上也爬上了粉色,容之洲一個錯身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吃過飯后,楚宏遠問父親今天還去不去地里。楚父問他什么事,他說剛才景弟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去后山上割掃帚毛,他答應了。
楚父讓他帶著姐姐和容之洲一起去,正合他意。
于是四人一行,笑鬧著向后山進發去了,說話最多的是楚宏景,他一會兒跟楚心語說話,一會兒跟容之洲說話,一會兒跟楚宏遠說話,嘰嘰喳喳興奮的說個不停。
后山,說的就是楚心語他們村北邊耕地盡頭的那一片山。
山連綿起伏,植被豐富,郁郁蔥蔥,偶見一眼清泉,從山壁上的一個小孔里,不停的緩緩流出,一遍又一遍的浸潤著山體。
楚心語鼓動容之洲喝上一口,容之洲猶豫了一下,真的趴在山壁上,對著泉眼猛喝了一口。
容之洲直覺得口腔內頓時清涼、甘甜一片,身體暢快,精神也為之一振。
山頂上,容之洲跟在楚心語的身邊,學著她的樣子割著他們說的“掃帚毛”。
他一邊割一邊跟楚心語了解著他們山上的情況,邊說邊笑中楚心語突然說:“我昨天跟你開玩笑的,繼續做你的部下雖然好,但是經常對著你難免會產生審美疲勞,所以還是不要了!到時候還是我離開公司吧。”
容之洲頓住了正割著掃帚毛的手,側臉看她,臉上似笑非笑:“嗯?審美疲勞?我們這輩子起碼還要對著彼此看上五十年呢!現在就審美疲勞了?審美疲勞了你也得受著!休想逃離我的身邊。”
“啊?”楚心語也看向他,小聲嘟囔:“霸道!”
容之洲哈哈一笑,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就霸著你了,你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