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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吳文洪聲東擊西

她們仨剛一離開,只見吳文洪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一臉的沮喪,酒紅上臉,再無遮攔。他一面大口大口地飲酒,一面不停地唉聲嘆氣,似乎有滿腹心事,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  

見狀,為了給吳文洪打打氣、鼓鼓勁,緩解一下他的愁緒,讓他振作一下精神,在王清華的建議下,哥仨依次點歌,人人引吭高歌,唱了一會兒卡拉OK。  

過了一會兒唱歌的癮,哥仨復坐下來,一起喝茶,意在醒醒酒。見吳文洪仍是悶悶不樂愁容滿面的樣子,黃剛心知肚明:現(xiàn)在,吳文洪實際上還不十分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心上人賽金花還一門心思惦記著他黃剛呢,“身在曹營心在漢”,而與吳文洪呢,看上去也是雙雙對對飛的花蝴蝶,事實上,則純粹是敷衍。對此,他也不便點破,怕傷了吳文洪的自尊心。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深思熟慮,這時,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于是,黃剛緊挨著吳文洪,呷了一口茶,然后,輕聲道:“吳文洪呢,你的心事大哥我明白,說實在的,不就是賽金花一直不肯‘來電’嗎?!其實呢,大哥我倒有一個辦法解決這個難題,不知吳文洪你愛聽不愛聽?”聽了,其實王清華對個中糾葛一清二楚,但是又一直難于啟齒,這時早沉不住氣了,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在一旁插嘴道:“大哥,小弟,咱們仨可是正式結拜過的好兄弟,發(fā)誓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而且‘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大哥一向高明,深謀遠慮,既然有主意,那么,大哥但說無妨,吳文洪巴不得你及時伸出援手呢。我也愿聽其詳,看能不能也幫著出點小點子,為吳文洪排憂解難。別忘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咱們仨加在一起的能量可不小!”  

于是,黃剛娓娓道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吳文洪一面用心聽著,一面連連點頭,聽后大喜,酒頓時醒了一大半,眉開眼笑,一掃臉上的陰云,他連連沖黃剛拱手道謝。對此,王清華也是不斷地點頭稱是,并有針對性地補充了不少細節(jié),以便盡量做到天衣無縫,到時候,吳文洪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而馬到成功。當然,王清華對黃剛縝密周詳?shù)挠嫴咭彩菄K嘖稱贊,贊不絕口。這樣,哥仨以茶代酒,碰了一下杯,祝吳文洪早日將賽金花手到擒來,決不馬虎。臨散時,哥仨決定,事不宜遲,盡快行動,互相協(xié)助,將黃剛的策略完全付諸實施,爭取為吳文洪將賽金花一網(wǎng)打盡,不為別的,就是要排解吳文洪單相思之苦衷。出了飯館,風一吹,吳文洪完全清醒過來,因了感動,他禁不住雙臂抱著黃剛和王清華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次日下午,燕京是大晴天,微風颯颯,炎日高照,按照哥仨預先制定好的計劃,黃剛就攜李小喬雙雙飛東北了。:“丑媳婦總得見公婆”。早見總比晚見好。為了盡量討得黃父和黃母的一絲絲歡心,李小喬提前特意去買了兩大盒稻香村點心和兩大袋御食園小吃。臨行前,王清華、任大喬、吳文洪和賽金花都過來相送。走前,黃剛只是把自己房子的書房鎖了。私下里,他留給吳文洪一把大門的鑰匙和一把轎車的鑰匙,并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計策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了。大哥我靜候佳音,別忘了時時與我保持聯(lián)系,尤其是遇到棘手的難題的時候,什么事也別一個人憋在心里,有我和清華在呢!”吳文洪心頭一熱,感動得熱淚盈眶。  

吳文洪可是個機靈鬼,人小鬼大。他知道黃剛是個大忙人,讀書才是他的第一要務,因此他開車的機會一定少得可憐。既然這樣,那么,在情在理,自己何不正好經(jīng)常蹭一下他的車呢?!于是,他當機立斷,待黃剛買車不久之后,他就繼黃剛之后學的車,并早早地拿了駕駛執(zhí)照。當然,由于囊中羞澀,他卻苦于一時買不起轎車。這樣,一直以來,一看到轎車他就手癢癢著呢,于是,一有機會他就借黃剛的車過把癮。好在黃剛對兄弟向來出手極其大方,而且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在用心讀書,真正用車的時候很少,因此黃剛并不介意,他也勸吳文洪并不急于去買車,一切量力而行,一定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得不償失。這樣,很多時候,黃剛的轎車都是吳文洪在開,而且在黃剛需要車的時候,吳文洪很樂意效勞,甘愿為他當司機。見此情形,王清華也不甘落后,也開始學起車來。說白了,他也要蹭黃剛的車開一開,說一千道一萬,說白了,他可不想讓吳文洪占盡便宜還賣乖。  

一切交代完畢,哥仨互相擁抱了一下之后,吳文洪就駕車載著黃剛和李小喬疾駛而去,直奔首都機場。  

這是黃剛精心設計的策略之一,也即三十六計之走為上計,從內(nèi)心深處,黃剛也是為了圖個眼不見心不煩。這樣做的目的,黃剛無非是要好好晾一下賽金花那顆想入非非的心,給賽金花頭上狠狠地澆一盆冷水,醍醐灌頂,好好清醒清醒,這樣一來,讓她徹徹底底地斷了心中對自己的那點念頭。這東北之行,在帶著李小喬見見自己的父母之外,并讓賽金花完全明白,只有李小喬才是他黃剛的最愛。說到底,一切為了兄弟,必須的!別無他法,他黃剛光明磊落,他可絲毫沒有腳踩兩只船的意思。說一千道一萬,說白了,賽金花也并非黃剛的菜!而且,這樣一來,他可以帶李小喬好好見一見自己的父母,并讓李小喬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家庭背景,并欣賞一下東北的旖旎風光。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別忘了,李小喬可是教心理學的,對于黃剛的用意,李小喬門清,但“我知無不言”,她保持沉默,保持淡定,靜觀其變,樂觀其成。她門清,黃剛絕不是登徒子好色之徒,迄今為止,他在感情上是單一的,真誠的和單純的,他對她忠心耿耿忠貞不二,值得信賴。這個未來的總裁仍舊帶著濃濃的鄉(xiāng)土氣息,十分淳樸,十分平和,十分親切,一點豪門的架子都沒有。  

在機場,吳文洪與他們倆戀戀不舍、灑淚而別。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  

黃剛和李小喬首先飛抵哈爾濱機場,天色早已暗下來了,夜色沉沉。一輪圓月不知有誰捧出,樓頭高掛,清光四溢。繁星點點,閃著熠熠的光彩。這里還洋溢著春的氣息,涼風習習,令人心頭頓覺一爽!  

長白山逸人早已經(jīng)派人在那里迎接他們倆了。倆人跟司機師傅打了個招呼,馬不停蹄,就上了汽車連夜繼續(xù)出發(fā)了,一路直奔黑龍江虎林而去。眼看又要見到黃剛的父母了,李小喬心里七上八下,胸中如同揣了個小兔子,一顆心砰砰亂跳,雖然她有充分的受到冷遇的心里準備,但是,隨著黃剛的家愈來愈近,她還是有些坐立不安。上次見面仍讓她心有余悸,她多希望此行能夠獲得黃剛父母的一致認可啊!但一想到:我李小喬是多么漂亮而賢惠的一個女孩啊!幾乎人見人愛,黃母一個人難不倒我!最終,追根究底,她還得痛痛快快地接受我。她一路上不停地給自己打氣鼓勁。這樣想著,她就信心滿滿。  

長途跋涉,奔走勞頓,歷時八個多小時,天已大亮,車子在一幢大型莊園面前緩緩停了下來。四面都是高高的石砌的圍墻,隱隱約約,怎么也看不到盡頭。這時,司機在一個朱漆大門前停下車,先下了車,笑道:“大少爺,到家了,下車吧!”黃剛本來在車上靠著李小喬的肩膀打了個盹,這時,他恰好清醒過來。于是,他親切地招呼李小喬下車。李小喬下了車,涼風拂面,她睜大雙眼一看,不覺眼前一亮:朱漆的大門上面,“巨磊莊園”四個鎏金大字在晨曦中閃閃發(fā)光,十分醒目,獸環(huán)半掩。高高的長長的石砌的圍墻,高大雄偉而氣派。再往里一看,更是炫人耳目:幾十間紅磚紅瓦的大房子呈兩行排開,俱坐北朝南,簡陋卻不乏大氣;一望無際的稻田正值豐收季節(jié),隨風起浪,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都是袁隆平培育的多產(chǎn)優(yōu)良品種,株株長勢喜人;還有一望無垠的一片片人參田,葉子綠油油的,隨風搖曳生姿;更有一畦又一畦的蔬菜水果,品種各異,枝挺葉茂;送目遠眺,阡陌縱橫,依山傍水,山清而水秀。李小喬不由地嘆為觀止!  

由于是第一次到東北,又是第一次見到這陣勢、這派頭,作為一個從小在城里長大的孩子,一見之下,李小喬頓時覺得眼花繚亂,如同到了仙境,她沖黃剛感嘆不已,嘆為觀止!此時此刻,她心里想道:“原來長白山逸人與碧玉山莊主人相比,更是富甲天下,不可小覷。這里,要論規(guī)模的話,碧玉山莊可就小巫見大巫了!電視中的鷹冠莊園恐怕也相形見絀!誰能想到自己會真正找了個‘富二代’呢?而且,他不久就要不可避免地榮登總裁的大位!緣分使然,不容回避,自己只能頂風冒雨毫無畏懼地前行了,即使前面是荊棘滿途,即使前方真的布滿地雷陣,我也將義無反顧,披荊斬棘地前行,不達目的不肯休!我就是喜歡黃剛!沒辦法。我李小喬好歹也是江南佳麗,天不怕,地不怕!我李小喬其實還是有點魄力的,豈能為人所小覷!”  

這樣一想,李小喬就周身充滿力量、富于勇氣、信心百倍且沖勁十足。  

黃剛在一旁看見李小喬的眼睛和神情一直變化不定,讀心術早已透露了李小喬的這些有關信息,他并不吭聲,只是不由地偷笑。  

司機提著他們倆的行李先行進去了,黃剛提著兩大盒稻香村點心,李小喬則拎著兩大袋御食園小吃,倆人并肩走向巨磊莊園的大門。  

這時,黃父和黃母雙雙擁了出來,前來迎接這一對年輕的情侶。黃父穿著很簡陋,一條紅色的T恤,灰色的短褲,腳蹬一雙駱駝牌的旅游鞋。而黃母則打扮得很是惹眼,上身著一件粉紅色的長袖衫,下身薄薄的藏青色牛仔褲,腳蹬一雙耐克牌旅游鞋,舉止優(yōu)雅,風韻不減。  

這天,李小喬穿一身青花瓷顏色的連衣裙,配上一雙粉紅色的旅游鞋,不施脂粉,莊重自然,嬌艷無雙,百分百美人胎子。可是,李小喬的這身打扮恰好很不對黃母的胃口,她老人家覺得她太妖冶了,正好無意間搶了她的風頭,黃母認為李小喬的這一身與她的年齡和職業(yè)一點不相配,這樣一來,黃母不僅面子上冷落李小喬,心里也冷落李小喬,她固執(zhí)地認為李小喬從頭到腳都有一股妖氣,除了一張俏臉,和眼橫秋水之外,李小喬的身段太過苗條,而屁股太大又自然翹起,走起路來輕扭腰肢,太惹男人的眼球,怎么打量怎么不順眼。李小喬受到冷遇后,并不氣餒,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等到事后她會向黃剛盡情傾訴。當然,對于這一點,黃剛也并不感到驚訝,母親本來就是一個愛挑剔的人!喜歡雞蛋里挑骨頭!沒辦法。這樣,面對黃母的冷眼,李小喬打起十分精神,鎮(zhèn)靜自若,保持十分的淡定,不動聲色,落落大方。她大聲喊道:“叔叔,阿姨好!叨擾你們了。”  

于是,黃母表情冷冷地站在長白山逸人旁邊,既不搭腔,也不上前接禮品,繃著一張臉,一聲不吭,冷眼旁觀。倒是長白山逸人充滿熱情,連道:“李小喬頭一回來,稀客!貴客!還帶這么多禮物來,辛苦了!有心了!走,屋里請。”說罷,黃父把禮品從黃剛和李小喬手里一下子接過來,又對李小喬道了聲謝。接著,他和黃母便在前引路,大家一起來到一間大屋子里的客廳。  

母親對李小喬的態(tài)度太冷淡了,對此,黃剛內(nèi)心很不爽,讀心術很快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原來,歸根結底,母親就是嫌李小喬大了黃剛幾歲,抓住這一點她不依不饒。而父親比她大了九歲多,典型的老夫少妻,父親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對此,黃剛不由地想道:“李小喬不就是大我?guī)讱q嗎!女大三,抱金磚嘛,何必一直嫌棄人家,沖人家連個好臉色都沒有,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一個長輩未免太小氣了,太小心眼了!這不是誠心不給我面子嘛!難道做兒子的眼光就那么差?!身為長輩,居然一再令一個女孩子下不來臺,太過分了!這次人家可是千里迢迢來看你啊!你卻一點面子不給人家,令李小喬多難堪啊!”于是,他一直陪在李小喬身旁,鐵青著臉,滿腹牢騷,并不言語,心里一直為李小喬鳴不平。  

盡管事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李小喬壓根沒想到會又一次受到了黃母這樣的冷遇,但她了解狀況,盡量保持矜持,一直含笑不語,溫文爾雅。  

其實呢,長白山逸人對于夫人的態(tài)度也是很不“感冒”,無奈他長年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他一直遵守兩條規(guī)則,第一條,嬌妻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嬌妻錯了,就參照第一條。就因為遵守這兩條,他們倆的家庭生活才一直相安無事,夫妻相處融洽。因此,顧及夫人的情面,他決不會當面指責自己的夫人,只能在私下里小心翼翼地對她好言相勸。  

飯菜很快上桌。當然缺不了小雞燉蘑菇這道東北名菜和人參泡酒。小野雞還是長白山逸人親自上山打的,蘑菇也是他在山上親自采摘的,泡酒的人參卻并非長白山逸人所種植的人參,而是長白山逸人親自從山上采摘的千年老參,泡酒多年,喝了這酒,不僅滋陰壯陽,而且延年益壽。由此,顯而易見,長白山逸人對黃剛和李小喬的一片良苦用心!也不管夫人臉色難看,長白山逸人熱情地招呼他們倆。黃剛和李小喬這時都有些累,有些困,也有些乏,更有些餓。既然到了家了,倆人就絲毫不客氣,并不理會黃母的一張冷臉孔,倆人邊吃邊飲,大快朵頤。  

飯畢,黃剛剛呷了一口茶,黃母硬是把他叫了出去,一起來到一個房間。她順手帶上房間的門,還未等黃剛反應過來,她就怒氣沖沖、劈頭蓋臉地道:“孩子,媽媽養(yǎng)你這么大容易嗎?你可是咱們家族財產(chǎn)的惟一繼承人,難道天下的女孩都死光了?你非得找個大姐回來顯擺,你想氣死老媽嗎?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媽了,難道非得再找個媽不可?你腦子進水了?真是不可思議!”說著說著,她悲從中來,珠淚盈眶,呈現(xiàn)一臉哀求的神情。這時,黃剛心想:讀心術很準耶,果不其然,說白了,母親就是嫌李小喬大了點。  

聽了,黃剛盯緊母親的雙眸,讀心術告訴他:其實,母親就是護犢子心太重,說白了呢,還是嫌李小喬歲數(shù)太大了,擔心黃剛將來駕馭不了她。沒別的,就這點小心眼。于是,一語道破天機,黃剛正色道:“老媽,都什么時代了!現(xiàn)在流行的就是姐弟戀,何況李小喬只大我六歲。她可會疼人了,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簡直無可挑剔。老媽,我們倆的事你就睜只眼閉只眼吧,別閑操心了,我心中有數(shù)。我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啦,不管你贊成,還是反對,反正李小喬我要定了。你看著辦!”黃剛這一攤牌,氣得黃母一時噎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嘆了聲“兒大不由娘”,就拂袖而起,憤然而去。  

母親一時不知躲到哪兒去了,黃剛復回到客廳,繼續(xù)與李小喬和父親呆在一起談笑風生。長白山逸人倒是很豁達、很開朗,待李小喬和藹可親,有一種長者的風度,他一點不把李小喬當外人,談笑之時,態(tài)度一直很溫和,這令李小喬對他刮目相看。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之后,李小喬對長白山逸人的好感油然而生。見父親和李小喬相處融洽,黃剛仔細地看了看父親的雙眸,讀心術立時告訴他:父親對李小喬充滿好感,他打心眼里喜歡這個江南佳麗。這樣,黃剛的心里倍感安慰,對父親更加敬佩,內(nèi)心感嘆道:“還是父親通情達理!不愧是大家風范、長者風度。不過呢,他也知道,父親總是讓著母親三分的,只要母親一朝不開尊口、不點頭的話,自己和李小喬的事父親就不敢一人說了算,不敢輕易做主。老夫少妻嘛,父親對母親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言聽計從,家里的事只有母親的話才一言九鼎呢!因此,盡管有了父親的默認和許可,但黃剛心里明白,為了家庭的和睦和諧,他和李小喬的事最終還是得征得母親的首肯。  

不過呢,黃剛已經(jīng)豁出去了,實在不行的話,他也只能學當下的一代年輕人了,趕時尚:和李小喬“無照駕駛”,先斬后奏,畢竟李小喬已老大不小了,青春易逝,自己耗得起,她可耗不起。他不覺暗自嘆道:“老媽啊!老媽,別逼急了我,萬般無奈之下,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想到這,他充滿自信,充滿期待。黃剛是個有魄力的男子漢,這點小事難不倒他。他一貫認為,“車到山前必有路”!  

之后,黃剛和李小喬就各自到為他們倆安排的房間去了。他們倆需要小憩一會兒,養(yǎng)精蓄銳。不能不遠千里地白來一趟吧?他們倆還要游山玩水呢!田園風光,山水情致,一片佳境,充滿詩情畫意,令他們倆心馳神往。他們倆早已說好:無論怎樣,要在這逗留一陣子,拋開一切私心雜念,接受大自然的洗禮,盡情享受大自然所帶來的愉悅心情。黃剛自有他的小算盤,明擺著的嘛,他是不得不暫時躲著賽金花,等待吳文洪大功告成;而其實呢,李小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欣賞風景之外,她要盡量贏得黃父和黃母的好感,哪怕是一點點好感也行。  

次日一大早,黃剛剛起床,吳文洪就忙不迭地打來了電話,電話里道:“大哥,一切順利吧,那我要按計劃進行了。”黃剛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倆人便掛斷了電話。  

黃剛攜李小喬赴他的東北老家,帶李小喬見他的父母,這發(fā)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倆人已經(jīng)在談婚論嫁了。這給在燕京的賽金花精神上帶來了極大的打擊和沉重的失落感,她清楚,她與黃剛已經(jīng)絕對不可能了。于是,她暗自啜泣,直把自己一雙帶著憂郁的眼睛哭腫了。心中苦悶。她已經(jīng)開始反思。想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的確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難道做剩女嗎?粉蝶兒成雙,梁燕兒成對,干嗎自己要獨自一人?‘獨守孤房淚如雨’啊!好在自己還有個吳文洪,對自己癡情一片。好姻緣切莫錯過!管他三七二十一,自己一定要先‘霸著’一個再說!不過呢,一直以來,自己對吳文洪都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三心二意,吳文洪現(xiàn)在應該不會介意吧?”這樣一想,她又充滿自信,心中憧憬著。  

可事與愿違,黃剛和李小喬前腳剛走,吳文洪就把他那遠房表妹魏羅蘭叫過來了,都住在黃剛留給他們倆的房子里。他們倆開始朝夕相處,形影相隨。有三天的時間里,吳文洪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給賽金花,一下子就把賽金花打進了“冷宮”。以前他可是天天約她的呀。看這陣勢,吳文洪似乎把賽金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令賽金花感到更可恨的是,王清華和任大喬二位,完全把她當作透明人,公然天天在她們租來的住處當著她的面接吻,擺出一副親親密密的樣子,不時地秀恩愛。見狀,惆悵復惆悵,失意又失意,落魄再落魄,賽金花肚子里開始裝著的都是不合時宜,仿佛喝了一罐子的老陳醋,醋勁兒就不由地上來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晾她三天之后,晚上八點,吳文洪居然給她來了個電話,邀請她道:“賽金花,明天我和魏羅蘭要去青龍峽游玩并吃吃鱒魚片,生魚片、烤魚片都有,你有沒興趣一起去?”真是天賜良機!毫不遲疑,賽金花滿口答應,并主動提出讓他們倆到她這吃早餐,吳文洪猶豫了一陣子,最后還是同意了。事情就這樣定了。  

次日一大早,賽金花煞費苦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準備好,時間才七點。她翹首以盼。沒想到,吳文洪和魏羅蘭直到九點才姍姍來遲。飯菜都已經(jīng)涼了。他們仨只好草草吃了點。然后,吳文洪就載著她們倆驅(qū)車出發(fā)了。  

奔往青龍峽的路上,吳文洪與魏羅蘭配合默契,東拉西扯,說說笑笑,根本就不搭理賽金花。賽金花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這倒令賽金花成了電燈泡,如坐針氈,坐立不安,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吳文洪似乎把她完全淡忘了,鬧心啊!  

到達青龍峽之后,吳文洪嫻熟地停下車,仨人便走下車來。一路上,吳文洪看都不看賽金花一眼,一味地與魏羅蘭談天說地、打情罵俏,完全無視賽金花的存在,一點不把她放在眼里。倆人自娛自樂。對此,賽金花又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她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青龍峽空氣清新,風景宜人。天藍藍的,幾抹纖云,山丘不高,林木蔥蘢。走在路上,樹蔭夾道,溪水潺湲,池塘跳魚,青龍噴水。的確秀色可餐!  

走累了,肚子咕嚕嚕叫了,他們仨遂在一個大魚塘邊蹲下來。池塘里的一條條鱒魚活蹦亂跳,它們還無法預測自己被生吞活剝的命運。還沒等吳文洪開口,魏羅蘭就自作主張地點了兩條大鱒魚,笑道:“表哥,一條生吃,一條烤著吃,怎樣?”吳文洪點點頭,也笑道:“沒錯!”倆人一唱一和,渾不把賽金花放在眼里,而賽金花已經(jīng)習慣受他們倆的冷遇了,一直并不作聲。魏羅蘭卻仍不放過她,笑道:“賽姐是年歲大了點,沉默是金,一直不吭聲。”魏羅蘭是冷嘲熱諷,字字帶刺,句句刻薄,誠心要刺激一下賽金花。聽了,也受夠了被冷落的滋味,賽金花只好勉強地擠出一點笑容來,反唇相譏道:“是啊!我是老大不小了!哪像你們年輕人,歡蹦亂跳的,跟這池塘里的魚一樣。”這一句令魏羅蘭很不受用,于是,她也針尖對鋒芒,冷笑道:“賽姐,給你個臺階,你就往上爬啊,是不是不識抬舉?我們要是那魚,等著被宰殺,你不也一樣?對了,賽姐,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保養(yǎng)得這么好,到底都用些什么化妝品?我很好奇,想跟您取取經(jīng)。我可是什么化妝品都不用的,從來就是素面朝天。”這話令賽金花的臉漲得通紅,她鼓足了勁,又要蓄勢反擊。眼看兩個女孩就要吵起來了,恰好生魚片上桌了,吳文洪趕緊打了個圓場,笑道:“你們兩位別鬧了,開吃吧!肚子也該餓了。”這樣,兩個女孩才都很識趣,一起沾著芥末吃起生魚片來。一面吃著,魏羅蘭一面跟吳文洪談笑風生,又完全把賽金花晾在一邊。生魚片剛吃完,烤魚片就緊接著上來了。賽金花只是不緊不慢、自顧自地吃著,心里卻在盤算著:“吳文洪啊吳文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掌中之物!看魏羅蘭這黃毛丫頭還能蹦跶幾天。走著瞧!”這樣一想,她心中就坦然了。可是,她哪里想到,這正中了黃剛與吳文洪及王清華一手策劃的聲東擊西之計。他們就是要讓她打破醋罐子,最后乖乖就范。  

吃完魚片,吳文洪付了錢,仨人繼續(xù)前行,吳文洪一直聆聽著魏羅蘭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話語,似乎饒有興致,根本無暇顧及賽金花此時落寞的心境。直到見到前方如同殘垣斷壁般的一段長城,三個人才興盡而返。  

當然,返回的路上,遵照吳文洪的預先囑咐,魏羅蘭依舊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滔滔不絕,令賽金花連置喙的余地都沒有,她和吳文洪就是想一心冷落冷落賽金花。一路上,賽金花無精打采,也不愿再搭理他們倆,不知不覺地居然在車上睡著了。吳文洪和魏羅蘭則暗自得意。  

這晚上,吳文洪特意給黃剛?cè)チ藗€電話,向他匯報燕京這邊策略的進行情況。幾天來,黃剛陪李小喬整天都在虎林游山玩水,著實有些累、有些困、有些乏了,但他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斬釘截鐵地告誡吳文洪道:“不要心軟,繼續(xù)冷落!直到她束手就擒為止。”于是,在黃剛的授意下,吳文洪惟命是從,硬要把賽金花手到擒來。  

晚上,從青龍峽回來,吳文洪請客,又拉上賽金花。吳文洪拿起菜單,瞧都不瞧賽金花一眼,專門為魏羅蘭點了兩個最愛吃的菜肴:一份海蝦,一份海螃蟹。宴間,大家一面喝茶,一面吃菜,吳文洪和魏羅蘭一面高談闊論,倆人還是把賽金花當成透明人,毫不把賽金花放在眼里,真正把她“打入冷宮了”。見到他們倆親親密密的樣子,這時,賽金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多尷尬有多尷尬!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顏面已經(jīng)被這倆人搞得蕩然無存,自己成了一個外人了,吳文洪怎么說變就變呢?捉摸不透啊。她又哪里知道?吳文洪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并實施聲東擊西的妙策,有心折磨折磨她呢。這些賽金花尚蒙在鼓里,不知是計。情不自禁地,她在揣測:“難道這對遠房表兄妹要搞到一塊去?真的話,自己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想到這,她禁不住有些膽戰(zhàn)心驚,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看到他們倆情深意濃的樣子,想到黃剛已是完全不可能了,而現(xiàn)在吳文洪又要步他后塵,真是雙重打擊啊!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經(jīng)完全成了一個孤家寡人,自作自受,好悲催呀!  

飯畢,大家約好來日一大早赴雁棲湖,盡管情緒已經(jīng)跌到了冰點,但賽金花還是不大情愿地答應為大家準備早餐。吳文洪和魏羅蘭都毫不客氣地答應次日去她那吃早餐。說罷,當著賽金花的面,吳文洪居然毫無顧忌地摟著魏羅蘭的肩膀一起走了。賽金花只好一個人悵悵而去,欲哭無淚啊!  

幾天下來,賽金花憂心忡忡,擔驚受怕,不知不覺地,她已消瘦了一圈,因了憔悴,她的眼圈烏黑烏黑的,眼袋都顯現(xiàn)出來了。她慵懶看鏡,怕見憔悴!  

她干脆躺在床上,暗自嘆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唉、、、、、、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個時候,在東北巨磊莊園的李小喬游興正濃。為了盡量躲開黃母的冷臉孔,每天一大早,李小喬就早早起床,叫起黃剛來。兩人洗漱已畢,也不在家吃早餐,每天雙雙到外面的小食攤填飽肚子,就結伴游玩去了。原始風光,原始風情,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乃至蟲魚鳥獸都令李小喬感到欣喜,感到新鮮,感到好奇。這大自然的風景充滿詩情畫意,令倆人心曠神怡、留連忘返。毫無諱言,這里自有其獨特的風景,令人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美。這時,午時,天上忽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看著眼前的光景,李小喬禁不住輕輕哼道:  

“霏霏點點池塘雨,雙雙只只鴛鴦浴。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黃。  

盈盈江上女,兩兩溪邊舞。皎皎綺羅裝,輕輕云粉妝。——《曲子詞》”  

為了避開黃母的一張冷面孔,更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黃剛和李小喬中午也是在外面吃點填飽肚子,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晚。盡管黃母并不待見李小喬,但是她還是勉為其難地每天晚上準備一桌豐盛的家鄉(xiāng)菜,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倒也相安無事。對此,李小喬還是有點感恩的心的!  

晚上,吳文洪自然又給黃剛來了電話,大略講述了他那邊與賽金花的新的進展,言談之間,他頗有些得意。黃剛回答他的還是“嗯”了一聲。  

明顯地,黃母越是反對,越是不給李小喬好臉色,黃剛和李小喬卻是越來越親密,在一起挨著靠著閑聊家常,偎著抱著共說情話,他們倆的感情一次次地達到了沸點。流連于青山綠水之間,倆人有著說不盡的海誓山盟,道不完的喁喁情話,這樣一來,倆人一天比一天親密,在一起情深意濃。這是誰也擋不住的風情!讀心術告訴黃剛:李小喬現(xiàn)在對自己一片癡情!  

于是,再三考慮之后,黃剛就禁不住告訴李小喬自己巧遇《讀心術》一書的事,并坦誠地告訴李小喬,他正在一心一意研讀讀心術的輔助工具書,希望自己將讀心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并愿有朝一日將其發(fā)揚光大。  

聞此,李小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連獵犬都向黃剛“俯首稱臣”呢!原來他在勤學苦練讀心術呢。可見讀心術已經(jīng)初見成效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哪能逃過黃剛的一雙慧眼和讀心術呢?以后在黃剛面前,她李小喬是耍不了小心眼的,還是直言相告為妙!這個大智若愚的男孩!于是,她對黃剛嘖嘖稱贊,佩服得不得了。  

為此,李小喬難得主動拍了拍黃剛的肩膀,安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黃剛道:“黃剛,我清楚,很多人并不相信讀心術,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一個傳說,充其量是一種歪門邪說。你為此感到不安,是吧?但我李小喬相信讀心術,我是學心理學的,我認為,心理學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不外乎就是讀心術,讀心術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過呢,能否通曉讀心術我認為需要奇遇和緣分,讀心術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得到的。老天垂青于你,而你又具備很高的悟性,而且好學不倦,不輟耕耘。黃剛,相信自己,假以時日,勤學苦練,你肯定行的!有志者事竟成,有心人天不負。無論如何,我相信,假以時日,你行的!我沒看錯的話,將來你一定大有作為!”  

當她告訴黃剛自己這一想法的時候,黃剛緊緊地擁抱住她,狂熱地親吻她的雙唇,打心眼里視李小喬為自己的紅顏知己。對黃剛來說,這是莫大的鼓勵!黃剛太感動了!他太需要別人的理解和支持了!沒想到最最理解、最最支持自己的到頭來竟然是李小喬!自己的兩個結拜兄弟王清華和吳文洪盡管沒往他的頭上直接潑冷水,但讀心術告訴黃剛:他們倆對讀心術還是持保留態(tài)度和懷疑想法的,似信非信。這一點太打擊黃剛的積極性了,令黃剛大失所望!但現(xiàn)在有了李小喬的支持,黃剛對于修煉讀心術更有信心了!黃剛對李小喬又多了一層愛意,而李小喬對黃剛則愈加贊賞。  

黃剛禁不住吟道:“‘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知我者,李小喬也!”  

燕京,次日。一大早,賽金花就匆匆起床,洗漱已畢,一如昨天,又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這次,吳文洪和魏羅蘭倒是很給她面子,很早就來了。于是,賽金花殷勤地招待他們倆用餐。可大家剛一動筷子,先是魏羅蘭開始挑三揀四道:“賽姐,煎雞蛋都不會,這可是小學生都會做的事,你煎得也太老了,怎么吃?怪不得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嫁出去!敢情抓不住男人的胃啊!難怪!”聽了,賽金花氣不打一處來,又不好發(fā)作,她的臉不由地漲得通紅,心想:“你個小丫頭,就雞蛋里挑骨頭吧!”剛想到這,吳文洪卻添油加醋道:“賽姐,魏羅蘭年輕,喜歡直來直去,你別在意!千萬別往心里去!”簡直是火上澆油!聽了,賽金花肺都要氣炸了,不由自主地,她的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更令賽金花難堪的還在后頭呢。車子開到雁棲湖,甫一停下,吳文洪和魏羅蘭對賽金花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下了車,倆人手牽手在前面沿湖邊走著,說說笑笑,而讓賽金花落在他們倆后面。這時,魏羅蘭又高調(diào)發(fā)言了:“表哥,雁棲湖的美,其實呢,不在水,更不在大雁本身,而在于大雁的叫聲,起碼比賽姐唱得要好聽多了,大自然的聲音多好!天籟嘛!”這次,盡管令賽金花更加難堪,但賽金花并沒生氣,她忽然明白過來:“吳文洪啊吳文洪,追根究底,敢情你是要借刀殺人啊!殺人不見血啊!”不過呢,賽金花轉(zhuǎn)念又一想:“自己一直對他三心二意,這么久了,他能感覺不到嗎?他又不是木頭,這分明是給我點顏色看看!”這樣一想,她心中就坦然了。既來之,則安之,她要厚著臉皮與吳文洪周旋到底。因此無論吳文洪和魏羅蘭怎么奚落她,怎么刺激她,她大人有大量,毫不生氣,笑臉相陪。這樣一來,魏羅蘭倒收斂多了。  

大家玩累了,就一起找了一家農(nóng)家院就餐。這時,吳文洪難得請她先入座。大家甫一入座,吳文洪和魏羅蘭都齊聲請賽金花點菜。這太出乎賽金花的意料之外了,她心想:“吳文洪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軟硬兼施啊!”她又有點糊涂了,只是順從地點菜,一面輕輕柔柔詢問他們倆要點什么,大聲都不敢出,盡量夾著尾巴做人。宴間,吳文洪和魏羅蘭也太殷勤了,倆人都不停地給賽金花夾菜,不停地勸吃勸喝。魏羅蘭一聲聲“賽姐”叫著,賽金花的確有點受寵若驚了,心想:“敢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魏羅蘭特地讓出駕駛座旁邊的位子,請賽金花坐上。自己則往后排座上一躺,睡起大覺來了。這樣,吳文洪驅(qū)車奔往北師大一帶,一面開車,他一面用輕柔的話語跟賽金花閑聊。賽金花頓時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當天分手時,吳文洪又提出,大家明日一起到英東游泳館游泳,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好好地睡個懶覺。見狀,賽金花又主動提出自己來準備早餐,十點開吃。吳文洪和魏羅蘭都點頭同意了。  

次日,在英東游泳館。魏羅蘭一身粉紅色比基尼泳裝,胸脯挺得高高的,屁股大大的、翹起高高的。也太性感了!太扎眼了!自然而然地,吳文洪和魏羅蘭又打成一片,倆人在一起一面并排游泳,一面騰出空來有說有笑。這時,上帝都不知道相形見絀的賽金花躲到哪里去了!  

此后幾天,吳文洪和魏羅蘭天天一起到永東游泳館的泳池游泳,每次都叫著賽金花,用意不言而喻:有心讓賽金花當電燈泡。是可忍,孰不可忍?!久而久之,賽金花醋海生波,漸漸地對吳文洪芳心暗許。  

有一次,游泳時,賽金花游到半途忽然大腿抽筋,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危在旦夕。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見勢不妙,吳文洪奮不顧身,迅速游到她的跟前,用右手一把抓過她的左手,腳下猛力地蹬水,左手全力劃水,并一再在賽金花的耳邊勸道:“冷靜!冷靜!千萬別緊張!有我呢!把身子放輕松了,跟著我走就行。”賽金花乖乖聽話,吳文洪這才將賽金花輕輕松松地拖到岸邊。吳文洪不由地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救生員都圍了過來,見一切無恙,又迅速散去。地地道道的英雄救美!驚心動魄!由此,吳文洪援手相救的事賽金花跟人們到處炫耀,吳文洪的的確確已經(jīng)獲得賽金花的青睞。見此情景,魏羅蘭悄沒聲息地溜了。她已經(jīng)圓滿完成吳文洪交給她的任務,她天資聰慧,不辱使命!功成身退了。  

以后的日子里,賽金花無處可藏,只好與吳文洪朝夕相處,倆人不是擁抱,就是親吻。漸漸地,彼此間愛慕之意油然而生,倆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熱烈,心有靈犀,但彼此并不說破。但吳文洪不時敲打她,令她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倆人之間的感情開始擦出點火花來了。  

不出十天,賽金花終于乖乖束手就擒。這樣,吳文洪大功告成,倆人天天膩在一起,倆人都清熱似火,難分難舍。  

待到黃剛和李小喬從東北返回,吳文洪駕車去接他們倆的時候,吳文洪親口告訴他們倆道:“大哥,我和賽金花已經(jīng)在商量婚姻大事啦!”  

結婚大事,豈能兒戲?其中莫非另有隱情?于是,黃剛正色道:“兄弟,你和賽金花才真正談了幾天戀愛?這么快就結婚了?有了?別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慎重一點為好!”  

吳文洪笑道:“大哥,戀愛是進行時,永遠也談不完,結婚后還可以繼續(xù)談戀愛;而結婚就大大不同了,只那么一次而已,該結婚就結唄,何必拖拖拉拉?”  

黃剛忽然覺得:“吳文洪的確是人小鬼大,還滿有主見的。他倒給自己上了一課。”  

這時,李小喬接過話題,笑道:“沒錯!賽姐也歲數(shù)不小了,想結婚就結唄!我舉雙手贊成。不過呢,無論如何,只是還得過父母這一關!”  

一說起父母,黃剛就感到心酸頭痛:他和李小喬呆在東北近一個月的時間里,母親就自始至終不肯對李小喬露一個笑臉,對此,黃剛太尷尬了!太失落了!母親的觀念怎么就這樣根深蒂固呢?好在李小喬看上去并不在意,大肚能容,與自己相處甚歡。  

這次東北之行雖然有些遺憾,有些失意,但是,李小喬并不氣餒,她仍然十分樂觀、充滿信心:黃剛一顆心都在她這里啊!長白山逸人也完全支持他們倆呀!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倆也可以“無照駕駛”啊!  

其實呢,黃剛和李小喬剛一離開,長白山逸人就對夫人好言相勸道:“夫人,息怒!人家一個女孩子不遠千里好心來看看你,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是對你表達尊重和誠意。你卻倒好,自始至終繃著一張臭臉,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有失長者風度,的確有點太過了!哪像個家長?唉!難道你非得逼著他們倆未婚同居,也來個‘無照駕駛’?到時咱們就追悔莫及了。”  

聽了,黃母幡然醒悟,但“刀子嘴豆腐心”,她嬌嗔道:“老頭子,說實話,你倒是站在哪一邊?怎么反倒‘倒打一耙掉轉(zhuǎn)槍口’訓起我來了?!這我可不爽。你看看,那個小妖精!把黃剛的魂都勾去了!說實在的,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聽這話,長白山逸人哈哈大笑,道:“還說人家呢,你不也是個小妖精?!我不是也被你迷得天天神魂顛倒不知所措。”  

長白山逸人這一調(diào)侃頓時令夫人滿面生花,笑聲不斷。其實呢,黃母心底早已對李小喬默許了,只是要先給她來個下馬威,仔細看看她作何反應。李小喬待人接物的方式令她很滿意。  

對于這一點,黃剛和李小喬又何曾知道呢?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

呂寒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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