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嘯上學的第六天,就因為打人被叫進了辦公室。
“張海嘯!”辦公室里,一位年過半百的女教師對著海嘯狂吼,“你為什么跟同學打架,啊?年紀這么小,怎么下手這么狠?”
這也不怪這位老教師如此發火,這都怪海嘯同學下手確實夠狠,他一拳過去就把班上跟他吵架的那位男同學的鼻血給打出來了,那男生比他還高一個頭,見流血了,嚇得哇哇直哭。
張海嘯沒有理睬眼前這位胖乎乎的老教師。而他的行為也徹底激怒了這位從事教育行業快三十年的老教師。
“你到底說不說,為什么跟同學打架?”青筋暴露的老教師已經把那根又細又長的木尺握在了手上。
張海嘯依然不予理睬。
氣急敗壞的老教師已經忍無可忍了,瞬時間,木尺已經狠狠地劈在了海嘯的右肩上,因為正值夏天,只穿著短袖的海嘯被木尺打的一顫。顯然是打痛了,海嘯窄窄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滲血的印跡。可是他咬了咬牙依然不啃聲,只是滿眼憤怒地盯著老教師。
老教師從教多年,從沒見過這么頑劣的學生。
“我看你是不想讀書了,明天把你家長叫來,你聽到沒有?”老教師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回教室去,站在黑板邊上,不準回座位!”
海嘯二話沒說,扭頭就走了。從此后,班上的小孩兒都對他敬而遠之,因為大家都害怕班上這個沉默寡言、相當暴力的矮個子。
第二天,張寶財抽時間來到了學校。
張寶財與兒子張海嘯剛一進辦公室,老教師就咆哮起來了:“你是張海嘯的父親吧?你把你兒子領回去吧,我沒那個本事教了。小小年紀就學會打人了,還打的那么狠,你們家長平時是咋個教育娃娃的?”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張寶財無話可說,只得唯唯諾諾地承認自己孩子的不對。
“這才上學幾天哦!對了還有,他平時的作業你們檢查過沒有?一篇作業下來,基本上全是錯誤!”老教師說得嘴都干了,于是端起了茶杯喝水。
“對頭,你是張海嘯的父親吧,他的數學作業也是一樣,你看嘛,通篇都是紅叉叉,你平時也不關心關心娃兒的學習?”剛上完課回來的數學教師也開始“圍攻”張海嘯。
面對老師的數落,張寶財沒有說一句話,他細想:這么多年了,娃娃都這么大了,自己又管過多少呢?想著想著,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兒子,突然有一種負罪感爬滿了他的的大腦。
被老師批判完的父子倆,耷拉著腦袋走在回家的路上。
“兒子,你給爸爸說下,你為啥子跟同學打架?”張寶財知道兒子的脾氣,你逼他說,他是不可能說的。
張海嘯望了望自己的父親,似乎難以啟齒。
“沒的關系,你說出來,我看看你打的有沒的道理嘛。”張寶財換了一副輕松的口氣。
“那個人說我……說我是個矮冬瓜!”張海嘯說完就朝家飛奔而去。
再次面對兒子的背影,張寶財的心里又是一陣涼意。
晚上,海嘯匆匆吃了飯就跑到自己的屋里去了。見張寶財情緒有點低落,劉曉翠于是問起了學校的情況:“咋個了?學校的老師連你一起批評了?”
張寶財沒有搭理媳婦兒,自己悶著頭喝自己的酒。
“喂,我在跟你說話的嘛,聾了還是啞了哦?”劉曉翠看男人悶著不開腔,感到有些惱火。
“你平時不是不關心娃兒的嗎?今天問這么多干啥子!”張寶財心里不好受,懶得理她。
劉曉翠被男人這突然的一句反問搞的下不了臺,不過自己平時也確實沒咋管過娃娃,于是也就不再多問了:“不問就不問,你以為哪個稀罕曉得!”
這一晚上,張寶財感到有些失眠。
雖然張寶財對自己平時對兒子的疏于管教感到有些內疚,但平時生意確實太忙了,晚上回到家又累的很,根本沒有心思去過問兒子的事情,不過此后的日子里,他還是多了一句話:“海嘯,今天的作業自己要好好做了哦。”此外,便沒有任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