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送項揚回宿舍的事很快傳到了徐蕾的耳朵里,縱然不相信鄭義有喜歡的人,她還是走進了項揚的寢室。
“他為什么會送你回來?到底為什么?你老老實實說!”徐蕾逼著項揚。
“我不知道,不知道。”想來徐蕾是越來越神經了,如果不是室友替自己擋著徐蕾的身體,估計衣服都能被撕爛了。后來,徐蕾隔三差五的過來坐坐,她實在應付不來,本來就想回家住,這下為了避開這個神經病,還是搬回家住吧。
她搬回家了。這可費了好大的功夫,新的輔導員根本不相信她是本地人,拿了戶口簿才解決這件事。
“你家是也是本地的?那干嘛要住校?”鄭義奇怪地問。
“我父母經常出差,怕我在家里不會照顧自己。”
也是,這么笨的女生,怕是連方便面都不會下。想到這里,門口又出現了楊學風的臉。鄭義站起來,利落地走過去,“別來煩項揚了。”
“我喜歡她啊。這個你也管啊,你什么人啊。”說完,他又朝項揚喊著;“今天送的花喜歡嗎?”
鄭義一把將門關上了,喜歡你個頭啊。看著項揚的笑容,不知道是苦笑,還是樂滋滋的笑。心想,不會幾束花花草草就打動你了吧?
小豬看著鄭義,不懷好意地笑著:“班長吃醋了吧?”
“什么?什么吃醋啊。”他倒不好意思,胡亂地翻起書來。過了一會,他想起了一件事,小聲對項揚說:“明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在我家慶祝,你……”
“我也要去!”小豬大喊,嚇了鄭義一大跳。
“你可以去,真的。”
“我這個電燈泡很亮的哦。”小豬湊到鄭義的耳朵邊接著說:“你知道班里的人怎么看你們嗎?是情侶耶,我去了不好耶。”說完,她調皮地跑開了。
情侶嗎?是這樣嗎?他看著項揚,看著她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才想起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明天一起給我慶祝啊。”
第二天,鄭義翹了一天的課,因為他過生日。
廖海結束了上午的課跑到了鄭義家。他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慢悠悠的將被子疊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你真懶啊。”廖海坐在廳里,高調大喊。
“是哦,我好懶啊。所以今天你一定要幫我布置一下。”
“今天有誰過來啊。”
“不就是咱班那一幫子哥們,什么青蛙,二狗子……”
“告訴我有幾個女生。”廖海只想知道這個。
鄭義沉默了一下,“只有項揚,加上她一共五個人。”
“你喜歡她吧。”
他從臥室走出來,喝了杯白開水,像是清醒了一點的樣子,“嗯,我喜歡她,或者說是愛她。”他的話令廖海很吃驚,竟然沒有一絲要回避或者隱瞞的樣子。
“我給不了她什么,所以我只是放在心里。”鄭義笑著,那么的溫柔。
也許,她可以改變他吧。廖海倒是希望這樣,為什么總讓憂郁、痛苦充滿生活呢。這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如果有愛,鄭義才是有血有肉的人吧。
生日party,廖海主刀,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很難想像這個大男孩帶上圍裙的樣子。他憨笑著從廚房露出腦袋,欣賞在座的每一張流著口水的笑臉,接受著每一個豎起的大拇指。如果徐蕾也能來就好了。他想著,原來自己還是那樣子,余情未了。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啊。徐蕾不是真的喜歡鄭義,他肯定,不知道為什么如此的肯定。難道是自己騙自己的不相信?不,她一定不喜歡,一定。
鄭義很開心,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過生日,自從失去父母之后。一想到這里,就使勁兒地灌酒,不讓別人看出他發紅的眼睛是想流淚。
項揚因為是惟一的女生,大家試圖灌醉她。鄭義在對面看著她,心里很暖和。開心到了高潮,有人借著酒勁問:“班長,項揚可是今晚惟一的女嘉賓,為什么啊?”
“我喜歡。”
“你喜歡她?”
鄭義搖搖頭,喝著酒。沒有人知道這個搖頭代表什么,只跟著瞎起哄,滿臉奸詐的笑容。項揚在一旁,還是吃吃喝喝,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
陸陸續續大家都走了,鄭義穿上外衣,送項揚回家。街上燈光微弱,映在他通紅的側臉。這個月份,街道上已經沒什么人了。想來冬天快來了,項揚滿腦子的歡喜,冬天,很浪漫的季節。她走路晃晃悠悠,啊,原來酒量這么差啊,丟人啊。越是想走直線,越是走S線路……他故意走在后面,看著她,那搖擺不定的身軀,怎會是那個彈鋼琴的她?無奈,他上前扶住她,直到回家。
她暈暈乎乎,好不容易插進鑰匙打開了門。你還真是重呢!鄭義暗地抱怨,將她扶進臥室的床上,定了定神,才發現家里沒人。“家里沒人?”
“都出差了,總是出差……”埋怨的聲音。
“那你小心點,我先走了。”他的頭也暈暈的,心想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不然萬一暈倒在半路,那可怎么辦啊。
“你能留下來嗎?”項揚含糊不清地說。他吃了一驚,直愣愣地看著她,這是酒后胡話?她似乎意識到什么,慌張地又說:“這么晚了……你可以睡客廳的沙發……而且,我自己有點害怕……再說,是你把我送回來的,你這么回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什么的……”
他看看表,其實也不是很晚。不過看著她那個樣子,不由擔心起來。半夜會不會吐啊?會不會餓啊?算了,在這兒一晚上,又不會怎么樣。“我睡沙發。”
他蜷在沙發里,安安靜靜地睡了……
第二天醒來,鄭義感覺全身酸痛。一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難道我掉下來了?哎,沙發畢竟不是床……正慢慢爬起來,微小的聲音使他“嗖”地站了起來,那是鑰匙開門的聲音,他很機靈地沖進了項揚的房間。她朦朦朧朧剛睜開眼睛,看見他進來了,驚慌失措,剛要大叫,被跳上床的他捂住嘴巴,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此時,有腳步聲緩緩靠近,在她房間外面停住,“揚揚,起來了嗎?”
“還沒,還沒。先別進來,我穿衣服呢。”這是爸爸的聲音,項揚聽出來了。她慌忙地脫下了昨晚回來的衣服,管不了鄭義是不是在身旁看著,急忙換上居家服。轉身對他說:“千萬別出來。”說完她走出房間。
她和爸爸在沙發上聊起來了,“爸,這么早就回來了。”
“哦,臨時回來趟,一會兒還要走呢。”
鄭義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輕輕打開一道縫,看見項揚身邊的這個男人,修身的西服襯托魁梧的輪廓,沒有刮凈的胡子,滿臉的笑容……突然,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