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白駒過隙,一閃而過。大家在客車上吵吵鬧鬧,大多猜測那天晚上,他倆是如何度過的。項揚出奇的沉默,小豬在前面坐著,不停地轉過身子問,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那晚過得怎么樣啊……她不理睬她,靜靜地坐著,若有所思。小豬覺得不對頭,轉向鄭義,使眼色,意思在問項揚怎么了。鄭義很無奈,他怎么會知道呢?是啊,他怎么會知道,那天晚上,她并沒有睡著。
那個吻……代表什么。她一直想,難道也像徐蕾一樣,玩玩而已?自己當時為什么不給他一巴掌呢?為什么要假裝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啊……
“你在想什么?”
“嗯?”她抬起頭,小豬摸摸她的腦袋,接著說:“下車了,你發神經,害得班長都下不了車。”
“哦哦哦,我這就下車。”
夕陽的殘弱的光并不溫暖,大家下了車簡單地道了別,紛紛離開了。廖海陪著鄭義回到家里,用買來的菜做了晚飯。兩個人開了一瓶啤酒,樂呵呵地聊著這三天有趣的事情。
“那天晚上你們真的是分開睡的?”
鄭義對廖海從來不隱瞞什么,他坦白道:“一開始是分開的,后來她怕我感冒,就……”他灌了一口酒,“好了,不要提這個事啦。我有別的事,要跟你說。”
“想轉移話題啊?說吧,什么事。”
鄭義猶豫了一下,又灌了一杯酒,“顧之浩,顧之浩我找到了!就是項揚的父親!”
“什么?”廖海驚恐失色。鄭義從頭到尾把這些事講了一遍,講到最后,他開始抱怨天地弄人。
“其實我們可以不報仇,好好的活著。”廖海的話,鄭義不知所措。他不能放下仇恨,想到好好的家是因為那三個人害得家破人亡,誰能放棄報仇!可是現在,又怎能傷害喜歡的人,那也是她的家啊。
第二天,他遲到了。不巧碰見徐蕾。
“遲到了四十分鐘,這節課你可以不上了。陪我喝酒吧。”她的身上飄揚著淡淡的酒氣。
鄭義不理她,卻被她用身體擋住去路。“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
“你是個玩感情的女人。我不是玩弄女色的男人。”
“男人哪有不玩弄女色的?”徐蕾冷笑道,“知道我為什么和廖海分手嗎?就是因為我被一個臭男人玩弄了!”說完她又大笑了起來。鄭義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這個兩個人太可憐了。
“所以你要報復所有男人,交往,然后分手,包括廖海?”
“不是!是我沒臉見廖海了,才分手的。”說完,她又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臭男人,你……”
鄭義知道她想說什么,自己接過話,“我不會向任何人說的,也沒那個興趣。”說完,他走了。
教室的后門是開著的,他偷偷摸摸從后鉆進來,坐到項揚身旁。
項揚一轉頭,看見他,嚇了一大跳,“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呢。”他每當看到項揚,心情好的不得了。昨晚滿臉的哀愁,轉為今日的歡喜。“放學我送你回家!”
“班長啊,我也要。我住校,送起來還方便。”小豬調皮地說。項揚連忙推脫,“你送小豬行了,我自己回家好了。”
“今天六點多放學,太晚了。小豬她住校,又不會出事。”鄭義態度堅決,“一定要送你回家,萬一出事怎么辦。”
晚上放學,鄭義陪著項揚,并沒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去了學校對面的麻辣燙小鋪。天冷了,鋪子的生意很興隆。住校的時候,項揚經常來吃。現在突然餓了,首先想到了這里。
“這里的麻辣燙一流正宗!”項揚邊吃著邊豎起大拇指稱贊著。味道確實不錯,香辣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但正不正宗還是要到四川去驗證吧?
吃完,渾身熱乎乎地出來了,感覺真好。兩個人慢慢走在微弱的街燈下,別人看來是那么幸福。鄭義覺得,這種感覺很怪異,太沉默了,太寂靜了。走到項揚家的樓底下,他真的忍不住了,問道:“項揚,最近有心事嗎?”
項揚搖搖頭,背對著他。
“你一定有什么事,你說出來啊。為什么,你最近那么沉默?”
“義,有些事,需要很大的勇氣……”
她,叫我義!鄭義吃驚地看著她,究竟想說什么?她轉過身,看著他,問:“我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我們是同學,是朋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一天……”她停頓了一下,深情地望著他,“為什么會吻我?”
原來她是知道的!他愣住了,渾身發冷,要怎么回答,要怎么回答!見他神色慌張,她繼續說:“那是我的初吻。義,我喜歡你。”說完,她轉身跑了,跑回了家。
鄭義一個人站在樓下,呆呆地望著消失的身影。他多想上前一步拉住她,可是,真的可以嗎?如果有一天,他殺了她的父親,殺了她的繼父,愛情這根線能帶來什么呢?
項揚,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