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所有老師不約而同地看去,只見鄭義闖進來,一把抓起孫斌的西裝,“你這個人渣,卑鄙!”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他邪惡地笑著:“怎么,想打我?來啊!”
“你不懂?你這個混蛋!”他高高揮起拳頭,幾個老師慌張地上前攔住他,拼命地往外拽。“孫斌,你等著,我跟你玩!”
他被記了處分。
坐在操場的看臺上,屁股下面冰涼。項揚站在旁邊,試圖想安慰,又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沒有關系,我不在乎。”
“嗯?”她蹲下來,看著他的側臉,“發生了什么事嗎?為什么……”
他搖著頭。
廖海跑上來,四處張望,眼光落在他的身上。“項揚,我有事想單獨跟他說。”
“好。”她知趣地走開了。
“鄭義,你今天太沖動了!”
鄭義沒有任何反應。
“九叔讓我看著你,這些天,你哪都不許去。”
“我一定要去呢?”
“鄭義,九叔是在保護你,那個生意是黃皮接的。”
黃皮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行里人對他畢恭畢敬。十八歲失去雙親,加入了殺手組織,從來沒有失手過。他的原則是要么不接,要么一定成功。
“可是我要保護她。你不要攔著我,就像是當時,我要殺徐磊一樣,你問我如果是項揚我會不會下手。現在,我問你,如果是徐磊你去不去保護。”他有些激動,一口氣說完了。
廖海沒再說什么,站在旁邊,嘆著氣,望著遠處孱弱的太陽,昏昏暗暗。
昨晚剛剛下過雪,地面上的雪花,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她在上面走來走去,蹦蹦跳跳,像個孩子。
“項揚!”小豬遠遠地喊著,聲音有些沙啞。
她跑過去,擔心地問:“你怎么了,感冒了嗎?”
“班長不是被記處分了,傷心死我了,然后不停地哭。”
真的假的?看著項揚狐疑的眼光,她接著說:“我真的很傷心哦。不過,班長反常耶,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打班導呢?他不是那種人啊。”
“他沒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這個男人,肯定有事瞞著你。”
“也許是怕我擔心吧。”她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沒關系。”
小豬無奈地搖著頭,“你這個女朋友,真是體貼。”
“是吧?”她挽著她的胳膊,笑盈盈地說:“我要回去嘍,義還在等我呢。”
這些天,他每時每刻都在深呼吸的日子里度過。帶著槍和小刀,每天找著各式各樣的理由,陪在項揚身邊,住在她的家里。她讓他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讓他脫掉衣服,穿著保暖衣,他不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間,他都清醒著,聽見一點兒動靜就跳了起來,眼睛像鷹一樣尖銳,嚇得她再也不敢半夜上廁所。
“項揚,今晚……”
“又想找什么理由?”
“我,我……”
“不用想了。”項揚胳膊交叉,一字一句地說,“今晚不準住我家。”
“不行,我要去。”
“我說了算!不行就是不行。”
吵了好久,爭了好久,口干舌燥,還是沒能爭取下來暫住權。鄭義放棄了,不住就不住,大不了睡在外面。
放學,他尾隨在項揚后面。她上了樓,回了家,鄭義在樓下的大樹下,隱蔽地躲著。說是隱蔽,有點牽強,這棵樹不是很大,冬天一來,樹上的葉子所剩無幾。但也沒辦法,他在樹與樓房之間,踱來踱去,直到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