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你的怒火?妖女,你我兩家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如今的玄氏一族早就不如曾經(jīng),而且你很清楚我們之所以能夠這樣做是得到了誰的默許吧?”嘲諷的聲音里,男人長劍出鞘直指胭嵐。而圍墻上不斷涌進(jìn)的毒蛇也漸漸停了下來。
“是啊,試問三界之間還有誰能夠如此無情。既然你們曾經(jīng)那么想得到我,就應(yīng)該知道就算如今我歸附妖家,妖家會像當(dāng)年一樣是毀滅的結(jié)局吧。”伴隨著冷漠的聲音胭嵐的手再次動了,那些毒蛇漸漸的撤退了,本來也不希望這些有靈性的生命白白送死。
“你要是真的能和我兒子結(jié)合的話,那些根本就不是問題。”本來就是希望通過煉化她增強(qiáng)整個妖家的力量的。
“妖冥,你我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真正面對面的對弈了。如今還是要用這招來激將我么。我的話沒有變,當(dāng)年的選擇我從未后悔,凌云王楓玄翼是我一定要守護(hù)的主人。既然如今你們想碰他,那么新仇舊怨一起清算吧。”胭嵐的聲音早就恢復(fù)了平靜,對于楓玄翼的守護(hù)、對于妖家的恨意早就融入骨髓之中,不會顯現(xiàn)了。
“你真的以為,如今你還會是老夫的對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力量早就不如以前了吧。他們用來消耗你的力量的辦法選的還真是對極了。”對于妖冥,曾經(jīng)的玄胭嵐哪怕不使出全力他也是要認(rèn)真對付的,但是現(xiàn)在哪怕玄胭嵐有跟他同歸于盡的打算,他也不需要太過擔(dān)心,畢竟在他心里屬于玄胭嵐的能力,一部分被消耗,另一部分被分作它用,真正能夠與他對敵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罷了。
“對,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是不如曾經(jīng)。但是妖冥,我要提醒你,你們這些想要楓玄翼命的人,沒有一個人真正清楚當(dāng)年契約的內(nèi)容,只要你們違背了其中的任何一部分,我被封印著的所有力量就會全部覺醒。依我看,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只要我的能力恢復(fù),我就能直接帶走楓玄翼,甚至能夠喚醒真正的玄氏白狼一族。你們妖家只是在被人當(dāng)槍使,自己不會不知道吧。”為了維持著表面上的形象,他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只是只怕當(dāng)年他沒有真正想到真的會有人企圖去碰契約里的東西吧,他是那么的自以為是,那么的無情。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夠鉆了這個空子吧。
“契約?”妖冥的確知道當(dāng)年為了保住顏面,曾經(jīng)定下了一份契約,但是契約的內(nèi)容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不過他現(xiàn)在才不會惹怒那個人呢。但是看玄胭嵐的意思到不像是在撒謊,看來要打聽一下了啊。一旦這個妖女真正覺醒,他們或許會損失慘重。“但是對付你,我們可沒什么顧忌!”
說著,妖冥騰身而起,向著胭嵐就刺了過去,長劍直指心臟的位置。劍鋒上散發(fā)著黑炎似的劍芒,妖異至極。
看著攻擊過來的長劍,胭嵐并沒有躲閃,手中的短刀直接抬起向劍鋒砍了過去。因為對撞的力量,兩個人都向后退去了。
“怎么,你只用那柄短刀就想與我對敵了?”妖冥的聲音充滿嘲諷的響了起來,“還是說,你已經(jīng)無法再使用原本的兵器了?”說到這兒,妖冥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
“你不配!”胭嵐動了動已經(jīng)發(fā)麻的左手,看來只憑借這柄短刀,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了啊。其實胭嵐承認(rèn)妖冥說的,這些年她的力量減少了不少吶。但是今天她還真不是來打架的。在她不能完全放手之前,在她傷愈之前,她所有的力量都是用來守護(hù)她的主人的,不能再有浪費了啊。
“老夫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之前的對撞妖冥明顯的感覺到了,玄胭嵐的力量絕對是真的不如曾經(jīng),而且身體里好像還有很沉重的傷勢,這傷…
“妖女,看來你好好的享受了我們的夢魘之法啊!”
看著再次大笑的妖冥,胭嵐的手握緊了手中的短刀,雖然是想著不會被激將,但是關(guān)于那一切是真真是胭嵐的逆鱗了。“妖冥,你找死。”聲音像是從身體深處發(fā)出的似的,低沉而且寒冷。冬日的風(fēng)凜凜吹過,氣氛就像繃的過緊的琴弦,再撥弄就會斷裂一般。
但是妖冥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很快就變了臉色,“妖女,你…好大膽!”
“怎么了,妖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會來嗎?難道你以為我單純的只是在等待冬至的寒冷嗎?你們太過依賴妖毒了,終歸會失敗的。這話我早就說過。不要太小看人類的創(chuàng)造力了。”聲音是平淡的,因為早有預(yù)料,這次她只是來下毒的,并不是來拼個你死我活的。“我還想留著力量去做別的事呢,所以這次只是來下毒的而已。或許你們不怕,但是你的那些族人呢。”
“別說笑了!這樣的毒怎么可能有用!”冷汗順著妖冥的額頭流了下來。
“現(xiàn)在逞強(qiáng)的人又是誰呢?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太過小看這種毒嗎。而且要是真的無礙的話,你現(xiàn)在又在緊張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在整個妖家的四周我以七星陣法為根基布下了毒陣吧。待在家里看戲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就像你們使用那樣渾濁的陰氣、怨氣去對付凌云王楓玄翼一樣,星宿光芒也是妖家的克星吧。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晚上才進(jìn)攻么。”胭嵐的聲音妖異中帶著嘲諷。
說著話,胭嵐手中就結(jié)了訣,“吾以盛靈之名,請諸天星斗,綻放光華!”天上的星芒綻放,照耀著大地。
感受著這增強(qiáng)的星芒,還有妖家四周隱隱的陣法之力,妖冥察覺到了如今妖家內(nèi)實力不夠的族人那痛苦的聲音。
“妖冥,多少年了,你還是一樣的自負(fù)。我怎么可能來送死,比起你,我還有太多沒有完成的使命和約定。你以為,如今的我不會是你的對手了么。”楓玄翼如今的身份意味著她要做的是削弱妖家的力量,而不是和妖冥斗個你死我活。
手中的藥粉隨著冬日的寒風(fēng)被遠(yuǎn)遠(yuǎn)的送出,引動了毒陣。胭嵐依稀聽到了妖家內(nèi)部傳出的慘叫聲,“妖冥,這是回禮,還希望你收好!不用送了,我走了!”
聽著這話,妖冥終于是再次看向了胭嵐剛剛所站的地方,但是…
隨著一聲悶哼,大量的鮮血從妖冥的側(cè)腹噴濺出來,他眼中看到的是胭嵐那張冷漠的臉,還有格外空洞的眼睛。因為陣法對他的沖擊,還有妖家內(nèi)部的聲音妖冥多少有些失神了,所以胭嵐到底還是得手了。
“妖冥,好好療傷吧。”旋身躲開了妖冥斬?fù)暨^來的長劍,胭嵐幾個跳躍之間便消失了。
“盛靈公主!你注定不得好死!”憤怒的咆哮在一片寂靜中回蕩。
不得好死?她本來就天地不容。胭嵐聽著妖冥暴怒的嘶吼,想到。隨手擦掉嘴邊的血跡,胭嵐不由得咳嗽了起來,看來,真的要好好療傷了啊。但是,還是先回到主人身邊吧,畢竟忠犬不能離家太久啊。召喚了碧落,沿著隱秘的小路,胭嵐快速的消失了。
妖家,內(nèi)宅。
“父親!”焦急的聲音,黑衣男子拍門而入。漆黑仿佛冬夜的勁裝,沒有一絲光澤,腰間懸掛著長劍,長發(fā)全部束起,唯有些許的劉海擋住了那不同于妖冥血色的眸子的一雙銀白色的眼睛。
來的,正是妖家少主,妖長離。
妖冥撫著被胭嵐短刀刺入的側(cè)腹,雖然是包扎了,但是妖冥因為氣憤而氣息不平,這時再次有血跡滲了出來。
“長離,你出關(guān)了?”這次妖長離之所以沒有參加戰(zhàn)斗,只是因為在胭嵐破陣之前他就迫不得已的閉關(guān)了。昨晚感受到了族人的慘叫還有毒陣的氣息才提前出關(guān)了。
“父親!你怎么受傷了!還有家族里這樣的損失到底是…”看著妖冥傷口處滲出的血跡,難道,是那個妖女!想到這兒,妖長離的臉變得有些扭曲。那個那樣完美絕色、擁有那樣純凈力量的、就是不肯和他結(jié)合的女人!
看著自己兒子變化的臉色,妖冥知道妖長離是絕對想到了。“是啊,除了那個可惡的妖女,還有誰有這個本事!不過,也正是因為她來了,為父也察覺到了,她的力量減弱了不少,估計快沒有力氣反抗了。”這是妖冥沒有真正氣炸了的原因。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但是玄胭嵐沒有時間了,如果在油盡燈枯之前沒有完成約定的話,玄氏一族,永世罵名。
但是,雖然這樣多年的敵對,這樣多年的生死相抗。妖家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玄氏一族。玄氏一族是白狼的傳人,是冷靜、決絕,只有真正準(zhǔn)備好才會給獵物致命一擊的狼。胭嵐的力量的確是有所減弱,但是這一次故意選擇使用毒陣,而不是真正交手,不過是為了擴(kuò)大妖家的自負(fù)罷了。
妖家不了解玄氏,但是玄氏很了解妖家的性格,殘忍、自大、輕視一切。胭嵐很清楚自己的極限,所以在約定之日到來之前,必須營造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胭嵐有著的是玄氏白狼絕對的傲骨,但是絕不自負(fù)。
“那個妖女就是執(zhí)迷不悟!不過如今妖家損失慘重,父親。我們還是先蟄伏的好,先用青巖的皇室來當(dāng)盾牌好了。”
“那妖女一定會去楓玄翼身邊,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之一定要讓她死。反正注定得不到,那就毀掉好了!”是的,對于妖家,只要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一定要毀掉!
“是啊,凌云王楓玄翼。那個女人的‘主人’呢…”妖長離的聲音變得輕了許多,滿滿的不甘。“聽說楓玄翼的凌云王府里面多了一個他很寵愛的女人呢,估計就是她吧!”
“就算是,肯定不是真正的寵愛,盛靈公主玄胭嵐和凌云王楓玄翼,他們之間不可能存在姻緣。這一點玄胭嵐知道,以那個妖女的傲氣,還是應(yīng)該選擇在暗中守護(hù)吧。所以應(yīng)該是一些無聊的傳聞。但是他身邊是不是真的有了一個毒師倒是要好好的探查一番,畢竟會使毒的也不少,究竟是那個人真的能夠?qū)Ω睹邏簦€是楓玄翼把他保護(hù)的太好了,把消息全部封鎖了,這時應(yīng)定要查個明白的。”妖冥這樣的想法,倒是真的應(yīng)了胭嵐所說的自負(fù)。就是猜到妖冥覺得她不會真正的到楓玄翼身邊去,她才敢這樣堂而皇之的以無名的身份進(jìn)入凌云王府。
“我還是覺得玄胭嵐會直接的到楓玄翼身邊去。當(dāng)時給了青巖皇室眠夢,就是想要對付那妖女的。畢竟能夠讓她完全沒有抵抗的只有那一段對她來說夢魘一般的記憶。”絕狠的聲音,妖長離是真的很不甘心。
“不過如今我們也只能先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妖家的力量了啊,至少本家的力量是一定要恢復(fù)的。玄胭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還會再來的!”
首先感覺到妖家不對勁的就是青巖皇室,因為和毒術(shù)有關(guān),很快的他們就聯(lián)想了迷竹谷的玄氏一族。玄氏與妖家在世人眼中雖然只是一些小摩擦,但是作為皇族還是能夠探聽到一些隱秘的,畢竟胭嵐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但是對于青巖皇室對玄氏一族的態(tài)度,胭嵐的猜測也是正確的。
青巖皇室還真的不敢對玄氏一族怎么樣,畢竟他們相信曾經(jīng)得到醫(yī)圣之名的玄氏谷主會比妖家好說話的多,而且萬一哪一天真的需要玄氏一族的奇藥,就絕對不能得罪玄氏一族。妖家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的好,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只是與皇室關(guān)系曖昧而已。如今四國關(guān)系緊張,真的要對付玄氏一族的話,會消耗更多的力量。
楓玄翼得到消息,就要在晚一點了。但是他知道這一切一定都是玄胭嵐做的,也并不是很擔(dān)心她的安全。畢竟對于玄胭嵐的本事,楓玄翼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如今他只是等著玄胭嵐回到王府而已。
就這樣在妖家力量的削弱和蟄伏中,天安四年終于走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