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白云悠悠的蕩漾在天際,微風和煦的拂過萬物,綠樹紅花,萬里晴空,許是收獲的季節,處處飄散著瓜果的甜香。
問誰愿呆在屋子里發霉呢!
于是,早已不安于床上狹小的葉歡提議。
“你看,屋外天藍云白的,好一番金秋時節,我們出去到城里去逛逛吧!”
“大夫說,你要靜養,你就別想打別的注意了!”安然扭著手里的面巾,讓其保持半濕的狀態。轉身,走到床邊,把手中的面巾遞給葉歡。
葉歡接過,隨意的擦拭了幾把,翻身起床。
“給本公子梳發,我要出去!”
安然瞧著他一副不依不饒的無賴模樣,搖頭嘆息。
今日,已經是受傷后的第十日,大夫昨日來換藥時說,傷口恢復的很好,不出半月就能離開。
這家伙準是聽了昨日大夫的話,今日就開始不安生了。
只得去桌上拿起木梳,搬了一張木凳,示意葉歡坐下。
安然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給人梳頭,不過,經過這幾日的練習,倒是從容了許多,想起第一次給他綰發,葉歡在被她幾番摧殘之后,痛不欲生的眼神里是滿滿的鄙夷……
打點好一切,向掌柜打聽了城中繁華所在,兩人出了客棧門。
兩人悠閑的漫步在異鄉的街道,此處的民風與福寧縣的大徑相同,因其離惠縣只有三日的路程,惠縣離福寧也只相距兩日的路程。不過五日的路程,自然沒有太多的不同,不同的是兩人逛街的心情。
此刻,正是清晨,來往街道的人群,挑擔的,推車的,走街串巷的……總之,特別的多。安然時刻擔心有人會碰撞到葉歡的傷口,一直注意著來往的人群,護著身邊的優哉游哉的某人。
葉歡見安然緊張關切的小模樣,更是心下歡暢,步伐自然更加的暢快瀟灑。
街邊的一間店鋪吸引到葉歡的注意,他徑直走了過去。
安然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是一家兵器鋪。
兩人進得鋪子內,里面的商品琳瑯滿目,刀槍劍弩,一應俱全,安然看得有些眼花撩亂。
只見葉歡走到擺放手弩那里,定住身形,細細的挑選。
“你上次不是一次性買了一百根弩箭嗎?”安然也走到手弩跟前。
“沒了……”
“沒了,”安然吃驚,“一百根都射完了?”
“嗯!”
“我見你就射出了幾根而已啊!”安然仔細的回想,那天好像就射中了四箭。“誰叫你沒事,不是射鳥,就是射那樹上的樹葉!”
“你以為啊!不得平時練習射擊的精準度,那天,本公子能輕易射中那些人嗎?”葉歡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手弩掂量著。“你來試試著個。”
安然不明所以的接過,朝著店內給客人試靶的靶子上,射了兩箭,雖然一箭都沒有射中靶心,還是滿意道:“這把手弩倒是小巧輕便,方便攜帶,比你之前的那把好上許多。”
“店家,這個本公子買了,給我配……”葉歡想了想,“三百根弩箭。”
“三百根,很沉的,”安然抗議。
“沒事,路上練著練著就不沉了,何況是放在馬車上,又不要你背著。”葉歡淺笑,接著吩咐店家送到客棧。
回來的路上,葉歡租了輛馬車,順便把安然的馬也賣了。
安然不解。
葉歡說:“明日就走,當然要坐馬車,難不成要我一個傷病人士,騎疾風顛簸?”
安然反對道:“不行,你的傷口剛有點好轉,那么遠的路程,天氣又炎熱,萬一傷口裂了怎么辦?不行,不行……”
葉歡輕笑:“按照約定,我們已經耽擱幾天了,你是他們,心里然道不焦急嗎?只有三天的路程,我們仔細些,沒有多大關系的。”
“可我還是擔心你的傷口,還有……”安然余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她很擔心那些暗中的人傷害到他。
看他心意已決,安然也沒有繼續反對下去。畢竟,小虎還等著他們去救。胎子他們也是對她抱著希望。
回到客棧后,安然請來了大夫,仔細的詢問了路上所要注意的事項,備足了一些外敷的藥。
第二日,兩人便坐上馬車,往惠縣方向趕去。聰明的疾風,像一個忠誠的侍衛,跟隨著馬車,一路前行。
中午時分,烈陽高照,馬車里,雖然撩開了兩邊的車簾,行走間,有風灌入。可是,烈日下,里面還是悶熱的不行。
安然使勁搖著手里的那把芭蕉扇,可葉歡的額間還是有許多的汗水滑落,她擔心的瞧著他手臂上的傷口,萬一因為天氣炎熱而導致紅腫,那可不好辦。
躺在馬車里的葉歡,拿出那把小巧的手弩,遞給安然。
“干嘛?”安然睜大一雙好看的大眼,不解的問道。手里的扇子卻是沒有停下,一直朝著葉歡的身上扇著。
“你去試著,隨便射擊外面的任何東西,練練手。以后遇到歹人,就用這個手弩教訓他。”葉歡說完,把手里的手弩塞到安然手里,順便拿過安然手中的扇子,自己輕輕搖著。
這傻丫頭,自己滿身滿臉的汗,卻把風都扇在他身上,他亦感動,亦心疼。他就知道,他沒有愛錯人,一旦獲取她的芳心,她會死心塌地的對他好,完全顧不上自己。
暗自慶幸,這般美好的她,林澤宇錯失了。
而他,如獲至寶。
“我?”安然看了一眼手中的手弩,手弩的中間,不知何時,刻了幾個小楷。
吾愛安然
“這……這是給……給我的嗎?”安然紅著臉,不知所措的結巴。
“當然是給你的,我不是有一把嗎?”葉歡笑道,很是欣賞她的這番小女人的嬌羞模樣。“喜歡嗎?”
“喜……喜歡……”安然搶過葉歡手里的扇子,大力的遙起來,故意扯開話題。“晚點,等涼快些再練,現在,車里太悶熱。你……閉上眼睛,睡……睡覺吧!”
他那樣火熱的眼神,安然著實有些吃不消。別過臉,望向窗外。
而葉歡的右手,覆蓋住她不安的左手。輕輕摩挲,仿佛在撫摸著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