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坐在馬上,四下瞧了瞧,回身吩咐道,“下去安排吧。”
夜至半程,將士們已是鼾聲四起。
外面果然有了細碎的聲響,程瀟抱著雙臂,眼睛驀的睜開,“可是金倭來人?程某已等候多時了。”
“呵,早聽聞程將軍驍勇善戰,英勇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金倭國使者赫爾澤,久仰程將軍大名,幸會幸會。”
“赫大人客氣了。”程瀟從床上翻身下來,立于那赫爾澤身前。
這赫爾澤看來身量尚小,比起人高馬大的程瀟委實顯得嬌小。程瀟居高臨下打量著來人,赫爾澤竟也是毫不膽怯,抬了頭便對上程瀟打量的眼光。
程瀟眼神一顫,這人看似其貌不揚,身形嬌小,這雙眼倒是透著一股子精光,此刻正含了森森然之意,皮笑肉不笑般盯著程瀟。
“程大人自是明白人,來之前陸丞相那邊該也是叮囑過一二。赫某向來最喜與聰明人談事情,既不用多費口舌,不必拐彎抹角。”
“赫大人有話不妨直說,程某洗耳恭聽。”
赫爾澤伸手自衣襟內拿出一個小小卷軸,瞥了程瀟一眼,倒也不講究,席地而坐便當著程瀟的面將那卷軸展開。
“此乃是陸丞相送來之物,程大人過目一看,也該知現下是什么情況了。”赫爾澤伸出手,那右手竟是少了根么指,看傷口該是時日不長,那斷口仍能看得見愈合之后的暗色血跡。
“金倭此番也是全力配合了陸丞相,我們的人現下就在江北,幾日前接著陸丞相命令,沿著江北邊境,隨便殺了些人搞了場演習,為的就是讓你們的人回去報信。”
演習?這邊境百姓的性命竟是這般不值一提,不知此番殺了多少人,竟就是落下個“演習”二字,從這赫爾澤口中云淡風輕的說了出來仍是多多少少讓程瀟有些不舒服。
赫爾澤抬眼看著程瀟輕笑一聲,“現下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如今程大人也來了,我們的隊伍又多了一位強有力的幫手。”
程瀟眉頭一皺,想來,此番金倭進犯無非是陸仁賈在這其中搞的鬼,這陸仁賈也實是野心夠大,竟是為了權利,與金倭國勾結,冒著這遭受極刑的風險犯下這叛國之罪!
如今,自己前來,怕是也脫不了干系,程瀟一時心下只覺煩躁,自己貪圖榮華富貴是真,可這叛國之罪可是大罪!
萬一事情敗露,別說榮華富貴,就是小命丟掉還要落下個不得好死的下場,這名聲,怕也是要在這后來的世世代代間遺臭萬年。
陸仁賈此番竟是將自己推到了這般騎虎難下的地步,他倒好,人在皇城,怕是已想到了萬一不成這保全自己的方法,實是陰損小人!
“看來程大人竟是還未完全知曉此事,不過現下知道也不算晚。”咧嘴發出一聲冷笑,“我此番過來就是通知程大人來日事宜。若是程大人不答應……”
挑了下眉接著開口,“若是程大人不肯,自是可是一刀便要了赫某的命,只是若赫某今日未回去我金倭首領那兒復命,怕是程大人這叛國之名不出幾日便要傳到你們康澤皇帝的口中。”
“到時候程大人在你們康澤會落得什么下場,該是不用我這個金倭的外人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