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格問酒保:「如果我在這里打傷他們,會不會給酒吧招惹麻煩?」
「這里是羅德島,不禁止私斗,但是損壞桌木的錢得您出。」酒保說。
薩格無所謂地擺了擺下巴,「不會弄壞你們的東西。」
他的話音剛落,旁桌的海盜便發出一聲慘叫。酒保扭頭一看,海盜的嘴里插了一根冰霜箭,每當他想說話或者大叫,血就會從嘴里涌出來。酒保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在這種混亂的地方,適當的展現實力豎立威嚴是必須的,會避免很多麻煩。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海盜們都把頭扭開,囂張蠻橫的眼神收斂了起來,流露出深深的忌憚,再也沒有人敢看一眼這里。
薩格往酒保的托盤里彈了一枚金幣:「紅罌粟的船員住在什么地方?」
酒??戳艘谎?,不動聲色地把金幣塞進衣袖,恭敬地說:「在瑪莎河道15號的曼陀羅旅店?!?/p>
薩格又拋出一枚金幣:「現在他們在不在羅德島?」
酒保收起金幣:「昨天『紅罌粟號』剛剛入港,應該會停留一段時間?!?/p>
「多謝?!?/p>
薩格事先和瑟琳娜說好一個星期就來羅德島,但被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擔心會遇不到她。幸好她剛巧回來了,不然薩格就得花時間另外物色向導,那可是一件麻煩事。
薩格站起身,拉著少女走出酒吧。海盜們嚇得坐直身體,不少人甚至從凳子上跌下來。
曼陀羅旅店前的河道游艇來往不絕,不間斷地有人離開又有人上岸。不只是海盜,商人也出入其中,甚至還能看見衣著典雅、氣度雍容的貴婦人。這些女人身邊都有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保護,有些還有巫師隨從。
她們的身份很容易分辨:那些神態高高在上,倨傲之色令人發笑的女人,是大海盜的情人;那些眼神像食草動物一樣警覺,神態拘謹,時時刻刻與周圍的人保持距離的女人,是來羅德島經商的女商人或者家屬;而那些氣勢張狂,兇性十足,像獵豹一般令人噤若寒蟬的女人,則無一例外是海盜頭子。
瑟琳娜就是第三種女人。
旅店里傳出高亢的吆喝聲,似乎有人正在較勁。薩格和伊爾莎走進去,大堂哄鬧一片。中央的一張桌子擺滿了烈性朗姆酒,一瘦一胖兩個海盜正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看樣子瘦子占了上風。
「再來一杯,比利,別丟了我們彼得潘的臉?!古肿右贿叺暮1I說。
被叫做比利的海盜搖晃著腦袋,看起來里面已經被酒精裝得滿當當的了,甩動的時候像個搖搖欲倒陀螺。他雙手發抖地端起一杯酒,還沒遞到嘴邊,肉山似的身體就咕咚一聲栽倒在地。響聲震得旅店都在發抖。
「彼得潘的海盜,你們輸了,夾著尾巴快滾吧!」瘦子一邊的海盜說。
「紅罌粟的狗崽子們,你們的狗主人都不敢露面,你們狂吠個什么勁?難不成那女人把衣服都賠光了,沒臉下來見人?」
「不準你侮辱我們船長!」
紅罌粟的海盜一下炸了鍋,抄起武器就要沖上去。
「怎么?想打架么?求之不得?!?/p>
彼得潘的海盜似乎正等著他們動手,一個二個都在摩拳擦掌。
半獸人大副攔住自家海盜,說:「你們既然賭酒輸了,就該愿賭服輸?!?/p>
「服輸?哈哈哈——你忘了這是什么地方吧?這是羅德島,誰拳頭大誰制定規則。現在我們的拳頭比你們硬,所以賭酒的規則我們制定。這場比賽的參與者是彼得潘的所有海盜,和你們紅罌粟的所有海盜,所以比賽還沒結束呢。」
「真他媽卑鄙!」紅罌粟的海盜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們人比我們多!」
「是啊,我們人多,有不少還是你們的熟人呢?!贡说门说暮1I陰陽怪氣地說,然后大笑起來。
聽他們這么一說,薩格才發現不少在商船上見過了海盜都到了彼得潘的陣營,包括卓爾精靈戰士也是其中之一。他站在靠后的位置,對曾經的戰友露出冷笑。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紅罌粟發生了叛變?
「既然彼得潘想繼續比酒,那我們紅罌粟就奉陪到底。」半獸人大副狠聲說。
新的一輪比試開始。半獸人大副一馬當先。半獸人的體質比其他種族強上一截,接連干掉了七名對手,最終寡不敵眾倒地不起。失去了半獸人這個最強戰力,接下來的比酒局面一邊倒。紅罌粟的海盜接二連三地敗下陣,不到片刻就被彼得潘殺得片甲不留。
「嘿嘿,紅罌粟這就沒人了么?」真是一群廢物啊?!?/p>
哪怕酒勁上腦,紅罌粟的海盜也聽清了這句話,氣得眼睛充血。
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從二樓傳至大堂。
「誰說紅罌粟沒人?」
穿著大紅色絲綢長袍的高挑女人從樓梯走下來,雪白的長腿像兩根象牙筷子,在長袍的開衩處搖曳生姿。她的一雙柳葉眉壓得低低的,雙眸里閃爍著冷冷的光,仿佛藏著兩把匕首。她款步走向酒桌,栗色長發輕輕甩動,婀娜的身段像蛇一般玲瓏凸翹。
大堂瞬間安靜了,人們的目光全放在這個高貴妖冶的女人身上。過了一會兒,海盜們開始竊竊私語。
「瑟琳娜……她終于出來了……」
「船長……」
瑟琳娜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后朝彼得潘的人投去宣戰的目光:「你們誰來?」
彼得潘的海盜都沉默了。
瑟琳娜低低地笑了兩聲:「怎么?彼得潘沒人敢應戰么?」
「我來!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還喝不贏她一個娘們?」
一個海盜率先走出來。十五杯之后,他翻著白眼被同伴抬了下去。
「換人!」
彼得潘接二連三地派出海盜上陣,結果全都鎩羽而歸。瑟琳娜一共喝了220多杯酒,干趴下了35個海盜,幾乎以一己之力殺穿了整個彼得潘陣營。
這時卓爾戰士走上前,腔調陰冷地說:「瑟琳娜船長,古阿諾來討教您的酒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