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笙沒有復習成功。因為她二嬸來了。她帶著重禮來的。
是早上七點半左右。
那個時候余笙攤開一本書,正準備看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余笙以為是護士姐姐,頭也沒抬,便將書翻開。“進。”
這個時候雖然有點早了,但是余笙想他們也要可能會提前查房,便沒有搭理,反正她們查完就走,自己和她們搭話才叫影響她們工作。
直到那人站在她面前。余笙目光才從書本上緩緩移開。一眼看出她不是護士,余笙慢慢抬頭。
倒是來了個熟人。余笙面無表情地想,甚至有點想笑。這算什么?過來看看她死了嗎?沒死是不是要多捅幾刀?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那個女人已經坐在了病床旁邊的陪護椅上了。她慘白著臉,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莫名可憐的話,“小笙,你二叔他不是故意的,你讓你爸爸不要再打壓他的公司了。”
余笙笑了,故作單純道:“啊?你說什么?我不懂啊,爸爸公司上面的事情都沒有告訴我。”
二嬸包美蓮可不管那么多,她知道前幾個月她丈夫打過余笙,她丈夫本來想著不讓他過去就不讓。但是從那之后,她丈夫的公司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開始的每天只能接到一點小單子,后來一周才能接到單子,但是一個月過去了,他們一個單子都沒有接到。
于是她丈夫迷上了酒,天天在外面喝高了才回來,要是醉倒了才好,可惜他還能拿著鞭子,還能更加變本加厲地打他們母子倆。
她也是實在受不了了,于是過來找余笙。誰知道她能得到這個答案?“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家吧,我不想讓他傷害我的孩子了。”
余笙看著她,思考了一下,最后問出一個在她眼里看來幾乎天真的事情,“啊?你不會就這樣離婚嗎?你都傷成這樣了。”
包美蓮搖搖頭,苦笑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先不說他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比較大。就說你們家的勢力也是我反抗不了的。他可是你們家最受寵愛的人。”
余笙聳肩,她表現得很無所謂,“我們家家規很嚴,二叔他在爺爺家也裝得很乖巧。如果你將這種事情告訴族老,我保證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包彩蓮表情有點奇怪,仿佛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她又驚又疑,如果余笙一直都是這樣什么都知道的話,那她不是很可怕?
“二嬸你在想什么?”余笙有些無奈,“家族的每一個人都必須知道的十大家規,我自然也知道。你也不要把每一個小孩子都當傻子。”
“啊,抱歉。”包美蓮臉上有愧色閃過。
但是查房的醫生來了,他看到這么早就有人來看望這個病房的病人,先是一愣。旋即微笑起來,“請問我有打擾你們嗎?我就來看看,很快就走。”
“咳,沒有。”包美蓮想盡快打發這個醫生,她覺得家丑不可外揚。
余笙倒是無所謂,因為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既然這樣,包美蓮也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二嬸,您不回去嗎?說不定二叔已經在找你了哦。”
包美蓮看上去有點魂不守舍,留下來和余笙一起說話,又有代溝,就這么回去她又害怕那個人渣會干出些什么極端的事情。
就在這時,門被暴力推開了,闖進來一個人,是余祥賀。
余祥賀看起來怒不可歇,他把手指向余笙,和包美蓮爭吵起來。“你果然是在這里,我破產的事情也是你和這個小賤人一起做的吧!”
包美蓮臉色白了一瞬間,她看了看外面探頭探腦的人,心想臉都在這里丟光了還用得著忍他嗎?于是她站起來,用同樣的大的音量回答他,“你!要是我想,你按照族規你早就流浪街頭了!你還用得著現在才破產嗎?”
其實事情的發展也是有一定潛伏期的,而爆發往往是積怨已久。被這么多人圍觀的包美蓮最后還是爆發了,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樣。
而被他們忽略的余笙果斷按下緊急呼叫鈴,不一會醫生就來了,他看著這架勢,上前勸說了幾句,無果。于是又呼叫了保安處。
終于把他們送走了,余笙也松了一口氣,她的病房終于回歸了寧靜。
余笙看了一下手里的書,忽然覺得很煩躁,“啊,都怪他們!那么快就十點了我還沒有復習呢!”
她始終想著江念晨昨天下午叮囑的那句話,決心從現在開始就努力學習。
中午的時候,又有人過來探病了。這次是方琪兒和郭小偉,他們的后面還跟著江念晨。
讓余笙覺得奇怪的是,郭小偉和方琪兒來了以后就呆呆的看著她,什么話也不說,什么位置都沒找。就站在那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被定身了。
余笙被他們看得頭皮發麻,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嗯?你們來找我干什么?不說話嗎?”
方琪兒和郭小偉隔著一米,在隔壁的空病床上分別坐下。而江念晨毫無疑問地坐在了陪床椅上。
郭小偉看了看方琪兒,方琪兒這才開口,“我們就……想來看看你怎么樣了。”
余笙覺得奇怪,不就是后背受傷了嘛,怎么那么多人來看自己,又不是毀容,而且他們又看不到。
見余笙疑惑,方琪兒再度開口,不過說話都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怕著什么,“其實……現在有很多傳言,各種說法都有,最離譜的版本里面,你死了都有。”
“啊?”余笙倒是不怕這些傳言,她怕的是傳言被夸大了以后,用在作文上,那她豈不是很尷尬?
想想每一個人的作文上都有自己千奇百怪的死法,余笙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余笙必須知道傳言,所以她要聽完所有版本。“具體怎么樣,說一下?”
方琪兒和郭小偉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