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走在大街上,掌心握著的還是那次他們一起聽過的mp3,
沐菲術想起那人問的那句,
“你也喜歡聽網絡歌曲?”
耳機入耳的一刻,她或許得到了自己給予的回答。
自己為什么會喜歡這些歌?因為網絡歌曲是喧囂的,那些鼓動的節奏,肆意的歌唱,可以讓自己空洞的心臟變得熱鬧,
哪怕……那是自欺欺人的……
那么,他也是孤獨的嗎?
不,他又怎么會孤獨?那人游走在群芳花叢之中,左手掐下一朵,右手擷了一束。
他又怎么會孤獨?
她感覺自己的模樣應該是失魂落魄的,腳步虛浮,面色蒼白。
剛才,自己就像是一個潑婦,用盡全力把鐘予修推開,可是這次他的胸膛卻像是樓道里的水泥墻壁,她沒有推倒他,或許,是因為在看到那個女子穿著睡衣走出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去了一切氣力,甚至,無力再去發泄。
她聽見自己歇斯底里的聲音在不斷的回旋在梯道里,
“鐘予修你知道我最厭惡的是什么嗎?背叛!”
“術!你究竟怎么了?”
是,在他眼里,她一定就像是神經錯亂的潑婦,可是那都用不著解釋了,還有什么比親眼所見更加有證明力的嗎?
原來都是真的,他們所說的背叛,都是真的。
又是孤單一人,孑然一身了呢。
她忽然便覺得好笑,這些能怪誰呢?
是,自找的,這是她沐菲術自找的,
誰讓你答應的呢?當你說出那句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這條路,你便已經做出抉擇了,沒有人會來安慰你的,也沒有人會來同情你。或者說你要接受那些不明緣由不知真心與否,街邊人的可憐嗎?
那么這自身便就是一只可憐蟲。
她就是一只可憐蟲。
濕濕咸咸的東西,淌進她的嘴里。她抬起手,想揩凈自己的臉,那種液體卻越拭越多,直至放棄。
沐菲術蹲了下來,在這條喧盛卻內心空乏孤單的街市,把頭埋在膝蓋,任淚水流淌。
其實她還在期望,如果此刻鐘予修追上來,給她一個擁抱的話,那么她就原諒他,他一定不會背叛她的,
沐菲術始終不相信,他一定不會的。
耳機里快節奏的歌讓她迷失,一直一直,
直到音樂播放器失去電量,
耳機一瞬的靜音,使她醒來,
她聽見了車輛橡膠輪胎劃過馬路由遠及近的聲,她聽見了人群的事不關己的笑鬧奔跑……
沐菲術抬頭,望見了天邊的晚霞,她癡癡的笑著,
哈,還要什么多余的解釋嗎?
還需要什么自欺欺人的這些都是誤會和妒忌的理由嗎?
戀愛果真能讓人變蠢。
街市上,余光睹見很多路過的人都用憐憫的眼光打量她,她看見這些,卻是將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
你們,有什么資格憐憫我呢?你們也是一堆沒有心臟的人,你們自以為不在人群中哭泣那便是明智了嗎?可其實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孤獨麻木的。
你們,也是可笑的,可悲的。
她閉眼,深呼吸,卻渴望不到的純凈的氧氣,嗅到的,只是骯臟悶熱的汽車尾氣,
和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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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嘛,這算什么?
她很想大大咧咧一揮手說都過去了,以后我要向前看,我要找個更好的,我要…………
可是……這不是她沐菲術,不是那種哭一場便能忘的干干凈凈的人,
就像是一片碎玻璃刺入了手掌,她便是要自虐一般的握緊,讓血流出來,把傷疤擴大,
她便是要以此來警醒告訴自己,
沐菲術,這就是你那一文不值的愛情。
指甲掐入掌心,卻是鈍鈍的痛著。
有毛茸茸的東西觸拂過她的手指,沐菲術心中一動,望向被褥上那只純白色的貓,
抿了抿嘴,然而不過一瞬,
淚又落,
她把茍安抱起,拂上它柔軟潔白的絨毛,她把頭靠在它頭上,那些無色的液體,安靜墜下。
或許,她需要一場傾訴,只要默默的聽,不要插嘴,
“茍安……你的前主子,真是好福氣呢。有一堆人都喜歡他,今天我就遇見了啊,呵,還是兩個。一個吐著煙圈告訴我,誰不知道鐘予修是薛晴婷的小乖乖?還有一個穿著睡衣在他家的正主薛晴婷。
噢,不過這有什么關系,我讓那個告密的賤人洗了一個冰淇淋頭,
我還把鐘予修……我……可是我推不動他,
沒有氣力了……在知道的那一刻,我就……再沒有氣力了……”
女孩略略沙啞的嗓音,低不可聞的聲,隧著純色窗紗的輕輕浮動著,脆弱悲傷的情緒在蔓延……
茍安仿佛是真的在安靜的聽,極配合的伏在她懷里,徐徐呼吸。
時間在指尖靜靜死亡又新生,今天你在哭嗎?其實這沒有什么,因為,上天是公平的,
明天,你就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