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節(jié)片段回顧:有丫鬟慌亂的沖進(jìn)來,掀開帳簾,“怎么了!”
霍福麟手腕上的銀鐲嚦嚦的響,提醒她還身在人間。她滿頭滿身的冷汗,微微平了喘息,一把抱住丫鬟。
本章正文:被抱住的人正是嫣兒,正安慰她道:“夢(mèng)魘而已,小姐別怕,我們都在呢。”
眾丫鬟松了一口氣,有人打水拿面巾,有人關(guān)上了窗戶。
霍福麟緩了許久一段時(shí)間,方下了床,凈了臉、手,丫鬟才上來脫換衣裳,放下紗簾。
“嫣兒,我這是做夢(mèng)?還是?”霍福麟依舊害怕的捂著胸口,朝嫣兒看。
嫣兒一面給她倒茶,一面道:“小姐可是糊涂了?您在馬車上竟睡過去了,臨到府了,表小姐都沒有喊醒您,可把老夫人也嚇著了,趕著讓人請(qǐng)了大夫看了看。大夫說小姐是血?dú)獠粚帲幨㈥査ィ鴮?shí)是晚上睡不安寧,白天沒精神又舟車勞頓的才昏睡不醒。小姐這一睡啊,都睡了下午了,表少爺表小姐正在老夫人那里呢,小姐待會(huì)再去吧,我已經(jīng)讓丫頭去回稟老夫人了,說小姐已醒了。”
“難怪頭疼的厲害,身子軟綿綿的。”霍福麟揉了揉太陽穴,忽想起今兒一事,便問起嫣兒那封信呢?
“在這里呢。”嫣兒遞來。
“就是它了,就是它了。”霍福麟回想夢(mèng)里的情景,這現(xiàn)心里還慌著呢,打開著看更心慌了,只見上面寫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zhǎng).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霍福麟反復(fù)品味那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小姐,小姐,公子安說些什么了?”小喜也來湊趣問。
“左不過又是玩意兒話。”霍福麟把信疊好了,放回了信封里,用茶杯壓住了。
“那小姐臉紅什么?”小喜問。
“我有嗎?”霍福麟趕緊摸著臉龐,還真是滾燙滾燙的。
“是啊,小姐怎么這么臉紅?”嫣兒也問,忙過來摸了她的額頭,大驚道:“小喜,快去叫大夫!小姐好燙的頭。”
“是!”小喜慌里慌張的去了。
“我……”霍福麟不說還好,一說腿也更軟了,面色也難堪著,這剛想走一步就倒下了。
一時(shí)一刻丫鬟們又忙碌了起來,見霍福麟躺在床榻上一句話也不說,眼睛睜著特別大,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嘴里胡說起來,盡是聽不懂的話。
“嫣兒姐姐,不好了!小姐她許是中邪了!”丫鬟的著急一喊。
“胡說什么!還不過來。”嫣兒顧不得了。
只丟開面巾讓別的丫鬟去給小姐敷頭。自個(gè)兒在床邊,握著霍福麟的手憂心忡忡,聽著她亂言亂語。
“你們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老夫人那邊現(xiàn)不許驚動(dòng),等大夫來了看看在拿主意。”嫣兒焦急萬分。
“公子安,公子安……”霍福麟口里一直重復(fù)這句話,真像是中邪了般。
“什么?小姐說什么?這可怎么辦,剛才還請(qǐng)了大夫還好好的就醒了,怎么一會(huì)兒就這樣了。小姐?小姐你可聽到奴婢們說話?小姐?”嫣兒呼喚道。
“嫣兒姐姐,奴婢們剛才聽見了。”
嫣兒?jiǎn)枺骸奥犚娛裁戳耍俊?/p>
“奴婢們聽見,聽見…公子安,似乎小姐是在…在喊尉遲公子。”
“這……不可能!小姐今日并沒有見他。”嫣兒反道。
“那……奴婢們就不知道了。”
“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關(guān)于尉遲安的半個(gè)字,不然小姐醒了有你們好果子吃!都散了吧,留她們幾個(gè)就可以了。”嫣兒指揮道。
眾人也散了,只留下兩個(gè)人伺候,嫣兒又忙的看著桌上壓著的信封。
想了半天才不得已打開了,一看見上面寫著的那些詩(shī),頓時(shí)驚了一大跳,這要是被老夫人和六老爺知曉了,必定要發(fā)怒!
她由此藏了那封信,心想著定是因?yàn)檫@封信,她一面見小姐那般如此,一面在想該不該告訴尉遲安。
“嫣兒!救我!”霍福麟突然伸出蒼白無力的手嚇的嫣兒回了神,她忙走近,見霍福麟像是被人壓住了般,透不過氣,瞳孔里盡是害怕,口里盡是救她的話。
嫣兒忙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握著,這小姐的手心竟然都是熱汗。
看著小姐痛苦的揮舞手臂,她次次壓了下去,卻還是抵不過小姐的力氣。
頓時(shí)許多丫鬟都上來了,好一陣忙活才把霍福麟壓制住了,眾人都害怕極了。
從未見到霍福麟這樣,都私下說是真的中邪了。
霍福麟一時(shí)好了也就閉了眼,可一會(huì)兒就那副嚇人的模樣,眼睛睜的血絲根根分明。
她此刻只感覺渾身難受,只要她一閉眼那頭就像被人壓在黑暗的洞穴里般,一次次的壓著,出不來。
她恐懼,她竟哭了,連眼淚都是干的!
嫣兒看到霍福麟那般,嚇得脫鞋上了床塌,陪在霍福麟身邊,握著她僵硬的的手,哭泣道:“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說著她朝底下那些干站著的丫鬟大喊道:“你們還愣的干什么?看看大夫可來了!快去啊!”
眾人嚇得都不敢吱聲,忙去催大夫了,嫣兒忙里忙活的接過小丫鬟打來的水,一面給給小姐擦汗,一面哭泣的不能停。
“小姐!我們都在呢!小姐別怕,嫣兒陪著你!不怕!”
好像回了魂般,霍福麟微睜開了眼睛,看不清也聽不清,只一心道:“母親,母親我怕,好痛!我好痛!他們拿血染紅我,母親!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可別嚇嫣兒!”嫣兒低聲趴在她身上哭道。
頓時(shí)間,各家上下無人不知道霍福麟中邪的消息,像是約好的似的趕了過來。
老將軍最先過來來,他最不管制霍福麟平時(shí)的瑣事的,今日聽了丫鬟婆子們說霍福麟無故中邪,忙的丟開了手頭事情,急的趕了過來。
剛走進(jìn)房?jī)?nèi),就聽見有人哭泣,更著急了,快步走到內(nèi)室,才看見嫣兒正跪在床榻上給霍福麟擦臉,又見眾丫鬟都忙的打水、換水。
仔細(xì)一看,霍福麟正躺在床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面部發(fā)紅,嘴唇發(fā)白,二話不說,忙走近拉著霍福麟的垂在床下的手,心疼的皺眉問:“她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大夫可看過了?要不要緊?”
嫣兒見老將軍來了,嚇得忙行禮問好,見老將軍擔(dān)心的問了諸多事宜,嫣兒禽滿淚水的眼睛早已告訴老將軍是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