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了賈舅父,賈舅父名喚賈蟠,大大咧咧,高大威猛,愛財,年三十還是那么死性不改。
這個繼母的胞弟,依關系算來的舅父,他當初的話到現在,霍福麟還歷歷在目!
她永遠都不會忘了,他是怎么侮辱她的,現在正是給他甜頭的時候。
要讓他從高處狠狠的跌落致死,這才有趣!
霍福麟只微笑,低聲了道:“賈舅父,您可知我三姐為什么先走了么?”
沒想到賈舅父冷冷淡淡,道:“一個黃毛丫頭罷了!誰管她,我只要說法。”
霍福麟微順眉,有意道:“賈舅父要討個說法?可以。那昌平君,福麟想賈舅父不會不熟悉吧。您說,未來的昌平王妃有了閃失,昌平君他會怎么處置呢?”
“你不會是懷恨在心吧?借此機會,想羞辱我一番,畢竟,我說出當日的話,你心里有怨恨。”他不知好歹的上下瞅了她。
福麟笑出聲來,摸了摸耳墜,無事人的說:“那就說說,賈舅父來長安是為了何事吧,現在母親和父親都不在府上,除了我祖母,其他人也都不在,您說您是見見福麟的祖母再處理呢?還是見見昌平君在處置呢?您可要斟酌斟酌,畢竟您也不想母親為你勞神吧。”
“你以為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了,借此威脅我么?”
“賈舅父還是那么多慮,福麟不過是擔心舅父在長安的安危。惹了衛氏,那,舅父想要的富貴就徹底落空了。其實,只要舅父愿意,那些東西自然少不了。”
“你收買我?”他嘴角一瞥,故意不愿,心想,這丫頭倒有了幾分心計。
霍福麟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言辭中滿含誠摯的樣子,“有錢能使鬼推磨,福麟在長安學了不少錢財開路的道理。聽母親說,賈舅父這次來長安是為了謀生路,并一家四口都來了,賈舅父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她們考慮。母親已是霍家人,您認為母親幫的過來么?再說了,得罪了權貴就是斷了財路,您認為呢。”
這個丫頭!越發的會琢磨人心思了,也是,權貴可比什么都實在。
“成交!”他一聲笑語。
她抬高他道:“福麟多謝賈舅父高抬貴手。”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雖說當日我逞著你父親不在,讓你有了不少羞辱。可事到如今,你也該感謝感謝我,要不是我,你還是那個不懂事又毛手毛腳的丫頭,怎么會成為真正的千金小姐呢?”
霍福麟朝他含著淺淺的笑色,見賈舅父面上的喜色就看的出來。
對付一個愛財之人,讓他嘗試好處,才能一網打盡。
在他們眼中,命比財更重要,怎會斷了財路,不然怎么花呢?
賈蟠裝生氣的盯了楊氏舅父一眼,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兄臺下次可別在胡言亂語。本大爺還有事,沒空在這里拖拖拉拉。”
他又表情嚴肅的看著霍福麟,半天吐出三個字,“四小姐……還請你信守承諾。”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霍福麟見他轉身就走,眼角上掛著笑。
就看出來了,他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圖財,才故意做足了戲吧。
“福麟,他怎么這樣對我說話!這不讓我尷尬么,真是的,兩個瘋子。”楊舅父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哪里知福麟是用盡了往常都不會用的心思才平息了事態。
他旖旎的又一笑,“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告訴我唄。”
霍福麟回頭望著楊舅父,神情一變,多了絲僵硬。
說:“小舅父,你今兒是怎么蟾宮折桂來了?一個是三姐,一個是繼母的胞弟,一個是您。那個賈舅父是個沒籠頭的馬,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要不是舅父您運氣好。我看啊,他非不把將軍府鬧個雞犬不寧,哪肯罷休啊?我求你了,小舅父,我最近可是衰運當頭,好事一個沒有,盡是妖邪玩意兒,您以后可別強出頭,我的好舅父啊!”
他定了定神,不甘心的甩了甩飄逸的衣袖:“那不也是為了你嘛,誰讓他從前欺負你來著,還有那個霍權傾,趾高氣揚的。”
見低頭的霍福麟,連忙讓她坐,沒看夠的樣子,“我說啊,你這個是有些……不祥之兆啊!你看你,印堂發黑,兩眼無神,眉間隱隱有憂愁善感之色,說話還總是唉聲嘆氣的。”他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