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福麟涼了下。
“好吧,實話給你說了吧,你何止是不祥啊,我看你剛經歷了一場血光之災,索性遇貴人才有驚無險。但你眼生水劫之兆,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孽情啊孽情。”
“嗯??”霍福麟又冷了下。
他抬眼死死望著她,說:“就算不給你時間接受事實,也得給我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吧。那么倉促,讓我怎么準備?破災哪有這么容易啊,準備的東西要多了去了。
霍福麟傷不起了,她這個小舅父最愛擺弄天文卦象,自己當時不懂事也跟著學了些。
“好吧好吧!我不過是想問您來長安做什么?你可好了,把我說的衰氣連連,本來還不怎么認為,現在真的覺得了。”
她努努嘴角,看向別處,一個嬌小的東西晃在我眼前,余光瞥了瞥,好像是……
“這是?”霍福麟按耐不住的打開盒子。
里面正是七彩鈴蘭簪,可是與之前不一樣。
七彩晶瑩,顯得格外搶眼,宛如白云映水的柔潤,雨過天晴的美。
“這是我在店鋪給你挑選的,喜歡嗎?”
霍福麟拿在手心里查看,說:“你又騙我?這分明是有人戴過的,只是翻新了而已。你看,這花中隱有劃痕,觸手溫熱,說吧,誰讓您如此費心的?”
“沒有。”他冷淡的搶答道。
“小舅父。”她生悶氣之間,似乎覺得發髻重了些。
她抬望著他的動作,已經插在了她髻邊。
她故道:“又是這樣,是看看好不好看,再送給你的哪位喜歡的女子吧?”
“是的。”
“什么?!”
“我說,這確實是要送給她的,我已經做到了。”他還是不肯多說一句話,但眼里卻有著難以發現的玩味。
“小舅父就會開我的玩笑,拿我當擋箭牌,小時候總是騙我。”她摸了摸發髻,不自覺地微笑了:“還好這次沒戲弄我。我給你個機會,這個發簪到底是不是母親托您給我帶來的?”
“你怎么看出來的?!”
“不然你無緣無故來長安,又不去花天酒地,特地找我。我一猜就知道,你那么怕我母親,她的話你自是不怠慢的。”
楊舅父本名楊金寶,因福麟母親一事,為了區別,眾人都稱楊舅父。
二十二的年紀也未娶妻,天天就是吃喝玩樂,但為人善良,心軟,也酷愛耍花樣。
但見發冠束起,乳白色衣裳腰間束了一條深色玉帶,手中折扇輕搖,一雙棕色的眸子,聲音好聽的不得了。
“小丫頭!說什么呢,什么花天酒地,我那是偶爾偶爾一次,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去一次怎么了?”
“好啦好啦,小舅父,請小舅父快說說母親托了什么話來了。”她低眼的嘴角往下,目如秋霞,說:“那日我說了絕情的話,母親她肯定很生氣吧。”
“長姐她之前確實有意撮合你和上官公子的事,但她也是被逼無奈。長姐怕你不肯見她,還在生她的氣,所以……才讓我風塵仆仆趕來長安。你哪里知道長姐特地把這玉簪帶給你的意義呢。長姐說了,你有的主見,但這簪子你必須收下,情分不是一枚佩玉說能斷就斷的。”
“母親她終究是原諒了我的不孝,唉!我總是心太無常了,不怪母親。她自始自終也是為了我好,是我不該摔了那佩玉,連同我們的母女之情也絕斷了。”
楊金寶款款起了座,手中折扇一合,安慰道:“你也別太自責了,那枚佩玉,長姐也讓我帶了來,收不收你自己考慮吧。”
他拿出被人鑲好的玉佩,裂縫被金填充的平滿的起來,改變了紋飾,特地把裂縫自然的連接上。
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想把那日的狠話也一并褪去,親情是不是太讓人心疼了。
好矛盾,似兩個魂魄在體內,一個冷血無情,一個柔弱膽怯,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