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以為霍福麟又在想什么不該想的,抿嘴笑著:“小姐又要移情別戀了?易大人尚未娶妻,這倒是有機會,只怕公子安不是……”
霍福麟沒搭理她的話,又靜靜瞧了瞧,看到一副美人圖掛在帷幔后面的墻上,掛畫。
畫中女子身處梅花寒節之下,身著凌波裙,飄逸嬌柔,團扇遮面,兩眼帶笑,輪廓柔和,秀發披散在旁。
附上題詩:“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p>
霍福麟沉寂了。
嫣兒這邊,卻見到了一人,禮說:“易大人,我家小姐特此來拜訪大人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罷了,霍姑娘太客氣了?!币姿灰娀舾w肷碛?,上前走了幾步。
霍福麟一聽,就知道易水寒已經到了她的身后,易水寒見她正深深地看著這副畫。
淡淡笑了:“此丹青是亡母生前最滿意的一幅,是家父在母親年輕之時所作之畫。母親她鐘愛水仙,又因為水仙在寒冬臘月、大雪紛飛之時仍能開花吐艷,曾深情地稱它為“雪中花”。所以,家父很在意這副丹青,讓人掛在正堂內,說是不想母親太孤獨。沒想到,霍姑娘也喜歡水仙。”
霍福麟輕道:“水仙不與百花爭艷,獨領淡泊幽香。自古以來,它以高潔的氣質,樸素的精神,贏得無數人的贊美,不由得使人如見其美,如聞其香,耐人尋味。有時候,花如人,人如其花。”
“霍姑娘的一番見解,獨具慧心,在下佩服。家母生前時常贊美水仙高潔的氣質,說它樸素無華,還說水仙乃多愁善感的洛水仙子所化,幼時曾覺得是無稽之談。今日聽霍姑娘一解,倒是清晰了?!币姿疁氐囊恍?。
霍福麟回身看了易水寒,覺得剛才太過于露鋒芒了。
一時忙禮了,道:“易大人見諒,我見這里別致雅觀,一時看了這畫很是喜愛,還不知是大人亡母之畫,所以適才失了禮?!?/p>
易水寒溫和的看了她,見她舉手投足之間,卻有著不同于普通貴族小姐的氣質,謙虛知禮,真像一個人。
霍福麟這邊也略微看到了他,還是那么玉樹臨風,赤色之衣,身量俊美,五官好看。
真是可惜了,為什么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呢?唉。
“霍姑娘嚴重了,霍姑娘一早就過來拜謝。易某剛才讓霍姑娘久等了吧?既到了易府,霍姑娘不必多禮,就當是玩賞吧。”易水寒作了個請字。
“謝大人?!被舾w胱铝?,身旁跟著嫣兒。
易水寒為主坐在了上面,讓人換了熱茶來,和氣的很。
霍福麟端了茶輕一撇,微抿一口,道:“福麟這次來是特地來感謝大人上次的救命恩情,雖說祖父已讓人致謝,可福麟覺得還是親自再來一趟的好?!?/p>
“談不上救命之恩,霍姑娘為人善良,就算沒有易某,也會逢兇化吉。
“易大人謙虛了,要不是您當日說了幾句,或許,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就解開,我想,陛下也不會信任,所以這次的拜謝是應當的?!?/p>
易水寒泛起眼眉的笑說:“那易某就領受了。只是,霍姑娘可知你今日來的巧了。前幾日,不止令祖父讓人拜禮,連令尊都親自來了一趟。不光如此,就在剛才,公子安也令人來拜禮,易某還覺得正奇怪呢,不料霍姑娘也來了。那依霍姑娘的看法,這公子安來,是為了何事?”
霍福麟不用想就明白了什么,易水寒果然洞悉一切。
易水寒毫不露起,見她未答,狀似無意地,又說:“聽聞霍姑娘與公子安交情深厚,還是青梅竹馬。這次,公子安迎娶衛君蘭一事,霍姑娘也為他高興么?”
這是個反問,讓霍福麟有了尷尬。
“高興,當然高興了,公子安如同福麟的親哥哥,哥哥娶嫂子當然好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彼龑擂蔚奈⒌兔?,實則是不愿意說出這樣的敷衍話。
“既然是這般,為何他在霍姑娘需要的時候沒能幫襯一把,莫非他真如長安世族傳言,紈绔子弟?”
又是一個反問,這是公子安想托他問的,還是易水寒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