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六)
穿戴好服飾,桔黃色的衣裙拖尾在地,發(fā)髻間的流蘇垂在胸前,一幅天真爛漫的模樣。
霍福麟望著尉遲安白色的衣袍,寬大的衣袖甚是飄逸,她輕輕的走過去,望著他作畫的模樣,長長地睫毛垂落,笑道:“畫的好漂亮啊,就跟安哥哥一樣的漂亮,真好!”
“小姐——您說什么呢?”嫣兒笑道。
“不是!我的意思呢,就是說安哥哥畫的漂亮。”霍福麟嘿嘿一笑。
“無妨,剛好有一事要說與聽。”他一邊沾色一邊說,“那日你私自出去,找了誰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霍福麟搶道:“那日我沒有去哪里啊,真的。”
尉遲安看一眼,十分正經(jīng)的說:“也就都不追究了。”
“真的?”霍福麟道。
他又看了霍福麟一眼,繼續(xù)畫,“可是呢,我把那日的先生暫時回避了,以后……”
霍福麟欣喜的笑問:“以后?是不是以后我就可以不用學(xué)了,真是太好了。”
尉遲安默不作聲,她以為事情真的如她所想那樣。
只有嫣兒在她的身邊輕輕說了幾句,霍福麟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
霍福麟望著他的畫也覺得厭煩起來,他卻一無所知模樣讓鴛鴦托好畫,放到陰涼處,小喜又上來清洗筆墨紙硯,只有霍福麟覺得此刻是多余的。
“待會幫小姐好好梳洗一遍,別再向上次一樣了。”尉遲安沉重的道。
“是,王爺。”嫣兒回。
霍福麟欣賞著這幅春景圖,心中越發(fā)的愁緒,干嘛要她學(xué)習(xí)那些琴棋書畫,
他見霍福麟此的神情,早已領(lǐng)會其意,道:“女子當(dāng)為詩琴書畫樣樣精通嗎,你?”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再說了他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霍福麟想道:“好吧,那別的不說,我寫字還挺好看的”
“沒看出來。”尉遲安干脆道。
“你這樣瞧不起我啊,真是自從去了一趟昌平王府,你的心都跟著去吧,整日就是讓我學(xué)這個學(xué)那個,今兒不寫兩個字給你看看,你還當(dāng)我文盲呢?”
“文盲?是什么詞語?”
霍福麟哪知道,懶得理會他,霍福麟提起筆想了一會子,又行云流水般的寫了下來,并提上了自己的名號——麟。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fā)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尉遲安念著,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這個寫的不好?”霍福麟好奇的問道。
他指著好笑道:“這個詩固然是極好的,只是……只是不大適合女子。”
“是嗎?不就是八十歲時娶了十八的姑娘,有什么好笑的。。”霍福麟還沒有察覺到尉遲安微微變色的神情,繼而感嘆說:“可是…相差太大,便會別離吧,其實有時死了也挺好。”
“小姐——”嫣兒小聲提點道。
“麟兒!不許胡說,都怪我太縱容你了,如今這樣的話你都敢說出!”尉遲安斥責(zé)道。
霍福麟忙轉(zhuǎn)過頭,臉紅心跳起來,小聲的道:“我剛才說的這是什么啊。肯定生氣了他,該怎么辦!”
“小姐,快給王爺?shù)纻€歉吧。”嫣兒勸道。
霍福麟扭著腦袋不肯就范,逞強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能怪我嗎?”
“不知道在說什么?”尉遲安第一次嚴(yán)厲的語氣。
霍福麟看到他的眼神就,頓時覺得不自在,很想頂嘴幾句,“干嘛那么生氣,我有什么錯!”
“先生就要到了,你不許在這樣胡說了!否則你該知道后果!”尉遲安佛袖離去。
“你總是管著我,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都會阻攔我!那么你讓我學(xué)習(xí)宮廷禮儀也是為了讓我成為下一個皇妃嗎?還是讓我嫁給你王兄!”她朝著尉遲安的背影喊道。
他居然連回頭都沒有,他這樣算是默認(rèn)了嗎!可惡!
“小姐你就別生王爺?shù)臍饬耍鋵嵒蕦m的事情,王爺很早就不參與了。況且當(dāng)初……算了,其實王爺請來的先生還是——”嫣兒還未說完。
嫣兒就走過來,道:“小姐,先生已經(jīng)到書閣了,王爺說他出去一趟,所以小姐得一個人去見先生了。而且……嫣兒姐姐也不能去。”
“你說什么?”霍福麟朝著鴛鴦喊道。
嫣兒拉住霍福麟身體,對嫣兒道:“就回少爺說,小姐會好好學(xué)習(xí)宮規(guī)的,你先下去吧。”
“你就讓我就找他問清楚吧,我不想去見先生,嫣兒,好不好嘛?”霍福麟焦躁道。
她見霍福麟如此,少不得安慰她道:“這次的先生可與第一次的老先生不一樣呢,小姐定會喜歡的,小姐就當(dāng)是見見先生,沒有人逼著小姐一定要學(xué)會啊。”
霍福麟恍然大悟般朝嫣兒調(diào)皮的眨眨眼,“恩!很是好的,反正學(xué)不學(xué)是我的事情,他又不知道。嫣兒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她卻不知道不遠(yuǎn)處尉遲安的目光一直未離開。
先生?肯定又是個老家伙,霍福麟思慮間,不知覺的已經(jīng)看到了書閣。
書閣四周都是樹、花、一片朗朗舒心之氣,聽府上的人提起,那些四季分明的花與樹都是尉遲安親手種的,代表花葉永相見,常相印,愛恒久,讓人羨慕不已。
霍福麟輕輕的上了閣樓,緩緩燃起的香熏,紗簾櫳靜,唯有一縷青絲飄揚,這是先生?
霍福麟奇怪不已,很想走近一看,他卻低頭撫琴,待霍福麟掀開紗簾一探究竟之刻,飄逸揮袖,紗簾又落幕了一層,更加無法看到他的面容。
“霍姑娘請止步。”好熟悉的聲音,如玉珠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