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邯鄲浛洸閣
“什么!”司馬空拍案而起,手中的竹簡應(yīng)聲掉落,王賁聞聲而入,只見司馬空房中憑空多出一人,王賁不動聲色的觀瞧司馬空的面色,背在身后的手瞬間一滯,衣袖間閃現(xiàn)的匕首寒光閃閃。
司馬空調(diào)整著呼吸,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男子面無表情施禮道:“信收到了,在下告辭!”王賁見司馬空大失分度,毫無往日大家之范,側(cè)身一橫堵住了出門之路,男子也不驚慌,咳了一聲,道:“信已送到,難不成先生要殺人滅口?別忘了這兒是浛洸閣,你站得地方還是趙國的土地!”
王賁冷笑一聲,抽出了袖口里的匕首,“想從我手下逃走,沒可能!”在局勢惡化之際,司馬空慢悠悠開口道:“賁兒,放他走!”王賁詫異,道:“二叔,此人來者不善,留著必是禍患。”
司馬空無奈笑笑,“他說得對,這兒還是趙國的地界。”隨后打量著男子,道:“眼下不是有人比我們更著急么?”男子一怔,看向王賁的敵意又多了一分,司馬空走向男子,“你應(yīng)該清楚,我們先生與你家公子同行,我們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把我們的行蹤透露給平原君,殊不知也暴露了你家公子?信陵君乃至純至信之人,你忍心讓他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男子冷笑道:“我沒你們那么詭譎,送信便是送信,拿話套話真是可笑。”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王賁被他的舉動弄的一怔,手中的匕首遲遲沒有刺出去。男子走后,王賁走到司馬空坐了下去,拿起手邊的茶一飲而盡,“也不知道這人真傻假傻?背后一點都不設(shè)防,萬一我真刺下去呢?”
看著手邊的茶杯,司馬空笑笑道:“跟著一個心思純潔的主子,他必是不差的。”
王賁放下茶杯,探尋的看向司馬空未果后,問道:“方才那人——送的什么信?”“真是胡鬧!都這么大個人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萬一出了什么事,讓我怎么向大王交代!”王賁再不明事理,也知道司馬空口里不懂事的人是誰了。他又不能直呼其名,若順著司馬空的話數(shù)落相國更是不合禮數(shù),首鼠兩端后還是開了口,“那——現(xiàn)下該怎辦?”
司馬空將竹簡一掰兩段,用火焚燒后,道:“怎辦?相國要是丟了,你我就是大秦的罪人,收拾收拾趕緊的!”王賁吐了吐舌頭,走出房門后就忍俊不禁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注重禮節(jié)的司馬大人這般失態(tài),“原來這般溫潤如玉的人,也有展現(xiàn)他們七情六欲的一刻啊!”
魏趙邊界
遠處青山綿起,遠處傳來鷓鴣的鳴聲,魏無忌打著哈切,拂面而來的微風(fēng)讓二人瞬間清醒了不少。魏無忌看向呂不韋悠哉的打趣道:“也不知道遠在邯鄲的司馬大人知道,他們的相國大人被我拐走了,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呂不韋牽了牽嘴角,“你猜呢?”魏無忌道:“我猜,一定會跳起來,大驚失色,之后馬不停蹄的來追我們!”呂不韋蹙眉,失笑道:“我想還不止,若是他——肯定在跳起來之前先大罵我一頓。”
魏無忌吃了一驚,“不會吧!孝文王那年燕趙之爭,曾派司馬空去燕國,司馬空力主燕國與趙國開戰(zhàn),燕國敗后,燕王喜大怒,若不是他有意從中攛掇,燕國也不會失地亡人,誓要殺掉司馬空平息怒火,刀都加在脖子上了,他仍面不改色,泰山崩于前而巋然不動。我倒是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穩(wěn)重的人,急的跳腳罵人是個什么樣子!”
呂不韋看著魏無忌隔岸觀火的模樣,頗有些無奈,“屆時,你就會看見了。不過,我可不想橫生枝節(jié),你若真想看,也等我把正事辦完,若被他逮到,別說崤山,就連趙國都回不去了!”魏無忌掩住嘴,以免笑出聲來,道:“我知道了。”
“你們的關(guān)系真好呢!難怪秦國能夠崛起,若其余六國相國和上大夫都像你們這樣,又何懼秦國的虎狼之師?”呂不韋看著魏無忌失落的眼神,頷首道:“的確,六國的國力大都喪失在無休無止的內(nèi)耗里了。”
“好了,不說這些!天黑之前再不找地方落腳,我們就真的要餐風(fēng)露宿了!”魏無忌強打精神,向身邊的呂不韋道。呂不韋扯起嘴角,道:“你這樣的人,誰人得之,都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