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仙樓修整沒幾日,呂不韋一行人就出發去隴西,看著若水大汗淋漓的模樣,呂不韋關切的問,“秦國偏熱,你可還好?能堅持住么?”若水隨意的擦拭著額頭,“沒事,只是在山谷待久了,有點不適應。”
呂不韋聽了這話,皺眉,司馬空兌著若水,“你這樣說,不是讓大哥難受呢么?”若水一怔,忽的看向呂不韋,嘟起嘴角,“他該受!怎么出去一趟,你兩不氣了,開始一致對外?”
“要說一致對外,也是大叔和嬸子你,怎么把二叔摻和進來了!”“死小子,少來挑我,你大叔剛剛教給你的都記下了?”若水敲打著王賁的頭,王賁努著嘴,“好吧,這下輪到我了……國之所以興者,農戰也。國待農戰而安,主待農戰而尊……”
呂不韋瞧著頭前走著的若水王賁二人,若在當年再若水送出相思子袋時,他能望斷前塵,他們也會有一個孩子吧,而今已近不惑之年的他,每每朝堂之上,看見王翦和蒙驁身邊站立的孩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就連子楚都有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唯獨自己,他和若水是不是也該努力了?
想到這,他的目光更加柔和,這個女人他要用余下的一生,好好珍藏,決不讓任何污穢之物將她玷污,他不愿見到的人,由他擋著!
咕咕咕,一聲聲鴿子叫傳來,司馬空道:“想什么呢?鴿子都在你頭上盤旋好幾圈了,倒時候被郡縣軍兵看見,被盤問那就不好了。”呂不韋笑著,抬起手臂,“沒什么。”
打開紙條,呂不韋眼神凝重,望著鴿子飛走的方向,他終究還是應下了!這也是由他一手促成的,不是么?突兀的笑了笑,秦魏之戰不可避免,他與他,就有兵戎相見的一刻。
司馬空不明所以,呂不韋將絹條交于他,“這——魏王已派毛公和薛工兩人去勸說魏無忌?這二人可是魏王最倚重的大臣啊!看來魏王這次是下定決心請公子出山了!”
“意料中事。”將絹步藏好,呂不韋笑道:“快走吧,一會兒這兩人兒該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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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日,呂不韋一行人已走完了大半個隴西,司馬空看著一片橙黃的麥穗,“大哥,看來你的辦法可以實施了。”
呂不韋拂過麥穗,“這些日子,賁兒進益很大,這次蒙驁將軍襲魏,連兒子蒙武都帶上了,也帶走了不少良將,我們可用的人不多,且蒙老將軍要面臨的敵人數倍于己,此戰若勝,想必也損失慘重啊!這樣勞民傷財,于國于家又有何義?”
司馬空聞言而笑,“你笑什么?”“我在笑,大哥什么時候這么多愁善感了?難不成——那兩個老頭把魏無忌說動了?”
呂不韋指著他,笑笑,“還真被你說中了。想知道他們怎么說的么?這兩個人口才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哦?可比當年的端木賜和巫臣?”呂不韋忙擺手,“我不做這評判,你自己評判去吧!”說完將袖口里的絹布丟到司馬空懷里,“看完記得燒掉,別讓若水瞧見,不然以她的心性,又該不好受了。”
展開布條,上寫道:魏公子無忌憚憂魏王,告門下賓客,有敢替魏王使臣通報傳達,處死。因賓客們皆為棄魏而至趙,無以言勸公子回魏。
毛公和薛公素有名望,公子不忍老邁勞頓,遂得見公子,因言之,公子在趙國備受敬重,名揚諸侯,因有魏在。今秦攻魏,魏危急而公子不顧,若秦破大梁平之社稷宗廟,公子有何顏面于地下!
言未畢,公子面色重,告車夫套車歸國,已救魏難。
又十日,絹布寫道:
公子魏王十年未見,對坐垂淚。已而,拜公子為上將軍,次日拜帥,魏之最高將領。
呂不韋將絹布焚毀,面色從容望著蒼穹,“是時候該回咸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