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跟往年一樣,大家吃完早飯就動身前往廟會了,妍雪、玉涯風、小藝、辰州、詩鈴、詩韻等一眾年輕人一起,胡叔叔和胡姑姑一起,而我呢由于昨晚的失眠就回到觀月樓準備補個覺?;氐接^月樓,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我深吸一口氣后一個華麗的轉身倒在床上,成一個完美的“大”字:“還是自己的床舒服啊!”微風輕輕的吹過,帶來濃郁的樹青花的香氣,我睜大眼睛看了看窗外,這株不知年歲的樹青花已經爬到了觀月樓八樓了,一串串花骨朵兒在微風中搖晃著:“真好,你都長了那么多年了,也該成精了吧!呵呵……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是真成精那就麻煩了,誰來點綴城主府這一方新綠呢!”沒有風吹過,但嫩綠的藤條還是輕輕搖晃了,像是聽懂了紅月說的話,但紅月沒有注意到。我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睡著了。
廟會也和往年大同小異,通感寺前面一片開闊的場地上,擺滿了商鋪,一行接一行,有賣首飾的,賣各種小玩意兒,看相算命的……好不熱鬧,妍雪向來喜歡熱鬧,一看到熱鬧的人群就忍不住往里面擠,現在也是一樣,看見前面圍著一大推人就拉著小藝就使勁往里擠:“小藝哥哥,你快點兒!州哥哥你也快點兒,那么多人一定有好玩兒的!呵呵……”辰州挪動著微圓的身材也跟在后面撥開人群往里擠,終于擠到最前面,原來是一個吹糖人的小攤,剛好有一個肉嘟嘟的小女孩前去吹糖人,妍雪瞪大雙眼好奇的看著老板的每一個動作,只見頭發花白的老板從準備好的大糖餅上扯下直徑一寸左右的一小團糖麻利的在手里揉著,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揉著揉著,小小的糖團上抽出了一根空心的糖管,老板笑呵呵的問道:“小姑娘要個什么形狀的糖人?現在想好了嗎?”小女孩看了一眼老板手上的糖團,又看了一眼老板做好的樣品,指了指樣品中的長頸鹿:“就要這個!”老板笑著說道:“好嘞!準備好吹氣啊!長頸鹿馬就要出來咯!呵呵……”接著對小女孩說道:“小姑娘,你含著這根糖管,我讓你吹氣你就吹,叫你停你就停?。 毙」媚镎J真的點點頭,小姑娘含起糖管,老板雙手拿著糖團:“開始慢慢吹氣,對,好的!就是這樣……”老板一邊指揮著小姑娘吹氣,一邊迅速的動著雙手,瞬間長頸鹿的脖子,腦袋,耳朵都出來了,老板繼續說道:“繼續吹??!加油!”長頸鹿的雙腿也已經出來了!旁邊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老板的制作過程,這時老板說道:“停停停!”只見老板動動右手食指和拇指,長頸鹿的小尾巴也長出來了,老板繼續說道:“來來來,接著吹……”小姑娘嘟著粉嘟嘟的嘴巴繼續往糖人里吹氣,老板輕輕搓了幾下,兩條前腿也出來了,這是老板“呵呵”的笑了:“小姑娘,現在糖人已經成型了,至于要讓它長多胖就由你決定咯!”小姑娘點點頭一直在使勁的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長頸鹿都快變成小豬了,老板趕緊制止她:“可以了!可以了!不然就要變小豬咯,長頸鹿變成長頸小豬就一點兒都不好看咯!”小女孩松開嘴巴,老板趕緊抬起蒲扇給糖人扇風,糖人很快干燥下來,老板拿起剪刀剪掉多余的糖管,將一根竹簽子黏在糖人上,滿意的笑笑,將糖人遞給了小女孩,小女孩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圍觀的一眾人不約而同的鼓掌,老板傻傻的笑了,從小女孩母親的手里接過兩文銅板,又有一個小孩要吹了,他又開始了忙碌。
妍雪看完之后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沒動靜,小藝用手腕拐了拐妍雪:“你要不要也吹一個?嗯?”妍雪扭過頭看了小藝一眼:“才不要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轉身擠出了人群,辰州看了一會兒就擠了出來,嫌棄那個糖是對他的誘惑,辰州一直對那些甜得發膩的東西情有獨鐘,這也是他造就現在這個身材的原因之一,早在多年前薇瑤就警告過他不能再吃那些甜甜的食品,但他都沒聽過,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乖乖的跑出來了。辰州和玉涯風還在等妍雪和小藝他們兩個,詩鈴和詩韻兩姐妹還有其他人不喜歡這些,已經到前面去了!妍雪背著手走上前去,小藝和玉涯風相視一笑,辰州在一旁雙手環在胸前,嘴巴閉得緊緊,樣子有些滑稽,三人相繼跟了上去,前面是一處演雜耍的,很是精彩,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喝彩聲此起彼伏。
妍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擠到最前面,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舞臺中央專心致志的表演著,小姑娘頭上頂著五個碗,最上面的碗里還裝著水,雙手有節律的晃動著三根竹子,竹子的另一端還分別轉著三個盤子,妍雪的嘴巴張得圓圓的不禁感嘆道:“好厲害啊!”旁邊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右手拿著一把火把,燃著熊熊烈火,只見大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火把用力吹去,火把“嘩”一聲燃得老高老高,觀眾們直拍手叫好,妍雪也激動地拍著手:“好,好啊……呵呵……”另一邊一胖兩瘦三個大漢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只見胖的大漢扎穩馬步,氣沉丹田,運好氣功,大漢一身肌肉迅速突起,充分顯示了男性的力與美啊!隨后大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外兩個大漢將一塊巨大的石板抬起來放到胖大漢的胸膛上,一位大漢抬著他的大錘子走到觀眾前面:“這位小哥,看看這錘子真不真?”小哥想從大漢手中接過這個錘子,可大漢還沒完全放手,小哥就苦笑著癱軟了下去:“啊……太重了!”大漢抬起錘子,呵呵的笑了輕輕地拍了拍小哥的肩膀,轉身走向場中,二話不說掄起錘子就往胖大漢胸膛上的石板砸去,嚇得妍雪趕緊捂上了眼睛,小藝和玉涯風看著妍雪想笑卻又不敢笑,“啪……”一聲,巨大的石板應聲而碎,胖大漢翻身起來,握緊拳頭捶著自己的胸口,像極了馬戲團的大猩猩,走到觀眾前面,秀起了自己的一身肌肉,妍雪放開擋在眼前的雙手,驚訝的看著臺上的大漢:“他居然沒事?”小藝雙手環在胸前:“雕蟲小技,哪天你要是想看了,我和你涯風哥哥也可以表演給你看的!”妍雪好奇的瞪大眼睛:“真的?”玉涯風笑笑:“當然,你小藝哥哥就當那個躺在地上支撐石板的人了!”小藝趕緊解釋道:“不是吧!涯風,你的氣功比我好,還是你來吧!我掄錘子時會把握好分寸的,不會連你一起砸了的!”玉涯風勾勾嘴角:“兄弟,自己說出來的話可是要負責的哦!呵呵……”這時玉涯風賊眉鼠眼的看了旁邊還在發呆想著甜甜美食的辰州,拍拍小藝的肩膀指了指辰州:“其實還是我們的辰州大哥適合躺地上支撐石板,你看這一身脂肪,很有彈性哦!哈哈……”,小藝也笑了:“對了。這樣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我們的老大咯!哈哈哈……”兩人一唱一和,辰州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你這兩小子,一臉壞笑的說啥呢?”妍雪比手畫腳的跟辰州解釋道:“涯風哥哥和小藝哥哥正在商量著讓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吶!”辰州大吃一驚,瞬間一臉嬌羞,趕緊將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你們想怎樣???沒大沒小的!”小藝指著玉涯風:“老大,我們當然不敢欺負你了,我說的是讓涯風來表演!”,辰州將信將疑的放下胸前的手:“這還差不多?。 庇裱娘L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還是你自己來吧!”“你……你怎么……”看著小藝一臉苦笑,妍雪嗤笑一聲也跟了上去。
詩鈴和詩韻兩姐妹則來到另一條街,兩個人正在那里拿著竹編的小圈在套東西呢,詩鈴拿著小竹圈,詩韻在身旁指揮著:“詩鈴,詩鈴,看見那只陶瓷小狗了嗎?就套它了!”詩鈴扭過頭看了詩韻一眼,點點頭,看準了遠處那只白瓷小狗,拿出一個圈,輕輕地拋出去,竹圈套中了白瓷小狗卻又彈了出去,詩鈴嘆了一口氣:“唉……又沒中!真是的?!贝瓜码p手,詩韻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兒,我來!”詩鈴將手中的竹圈遞給詩韻,默默的鼓勵詩韻:“加油!”詩韻笑著點點頭,站到攤子前面,那是一套一個準啊!詩鈴懷里已經抱了一大堆東西,詩韻還興致正高,一個勁的丟出手中的竹圈子,老板站在面前目瞪口呆,看著自己越來越少的小玩意兒,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走到詩鈴面前,低聲下氣的說到:“姑娘,帶著你這位姐姐快走吧!別套了,小的一家還要靠這吃飯呢!”詩鈴理解了老板的意思,拿出錢袋,給了老板五兩銀子:“你就讓她玩吧!”老板笑著作了個揖,退到了一邊。過了好一會兒,詩韻玩夠了,兩姐妹抱著一大推亂七八遭的東西離開了,當然詩韻手里還提著一只小烏龜,兩人邊走邊討論著:“這個陶瓷小狗送給玉涯風哥哥!”詩韻說道:“不行,小狗是我看中的,不送人!”詩鈴說道:“那你就留著吧!還有,這只小烏龜怎么辦?”詩韻笑著說道:“送給胡叔叔?”詩鈴使勁的晃著腦袋:“不行不行……他會不高興的,烏龜有另一種叫法就是……就是……”詩韻急了,嘟著嘴問道:“是什么?你倒是快說啊!”詩鈴翻了個白眼:“王八!”“哦……這個真的不能送?。∧沁€是我自己養著吧!”……
而胡家二老則來到戲園子里,要了一壺碧螺春,依偎在一起聽著“梁?!逼嗝赖膼矍楣适?,胡姑姑淚眼婆娑的靠在胡叔叔的胸膛上:“老伴,你說他們怎么可以這樣慘,我希望祝英臺沒死,梁山伯也沒死,如果知道他們愛情的結局是這樣,我寧愿他們沒在書院相遇過,誰也別認識誰!嗚嗚……”胡叔叔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老伴了,本來是想帶她出來開心的玩一玩的,想不到搞得她傷心的哭了一場,胡叔叔只能輕輕的拍著老伴的背:“好了好了,那都是假的!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怎么還當真了呢?”胡嬸嬸抬頭看了老伴一眼:“我要是死了,你會怎么辦?”胡叔叔抬手幫老伴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我就……我就……”“你就怎樣?”“我就再娶一個老婆!”胡嬸嬸生氣的推開胡叔叔:“你……”哭得更傷心了,胡叔叔一把將老伴拉到懷里:“我會一直娶老婆,直到將你氣活為止!”胡嬸嬸笑罵一聲:“你這不正經的老頭子,都多大年紀了,還這么不正經!”胡叔叔輕輕撫摸著老伴的發髻:“要是我死了呢?”胡嬸嬸打了胡叔叔一拳:“大過年的,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嗯……”
而現在城主府唯一的客人蘇影則心事重重,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一個人來到通感寺的大殿里,虔誠的跪在佛祖面前,低聲禱告著,通感寺的主持緣了大師鄭重的走進大殿,蘇影剛好到功德箱前添了一百兩的香油錢,轉身遇見緣了大師,緣了大師微笑著念了佛號:“阿彌陀佛!功德無量,姑娘只要遵從內心的想法,日后一定苦盡甘來,心想事成!”蘇影還禮:“多謝大師點化!”出了大殿,蘇影就漫無目的的走在寺院中,四周環境清幽,頓時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