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先生覺得怎么樣,我的這番演講引起了如此大的轟動,恐怕競選金陵城百姓代表的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選民們會像瘋了一樣把選票投給我。”
楚府內(nèi),楚萌面對著蘇陽得意洋洋,似乎對他前幾天的演講非常滿意,只不過對面的蘇陽,卻沒有楚萌這么放松的心情。
他面色頗為難堪的搖了搖頭,“我看不盡然,楚少爺競選百姓代表的事情,應該不會這么順暢,還是不要太過樂觀。”
“什么意思?”
楚萌聽到蘇陽的話有些懵,什么叫做不要太樂觀,難道那天演講的時候,臺下百姓高漲的情緒,興奮的面龐都是假的嗎?
楚萌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次競選有什么困難,百姓代表是由金陵城百姓挑選出來的,難不成還有誰能夠操縱民意。
于是,楚萌滿不在乎的說道:“別危言聳聽,我看這次競選沒有問題,那天百姓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
我已經(jīng)找到了他們所感興趣的東西,提出的問題,已經(jīng)觸碰到了他們的內(nèi)心。”
“不錯!”
蘇陽無可奈何的說道:“你的這番演講的確是觸動了金陵城百姓的心,但你知不知道。
這些話也觸及到了另一些人的心,他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成功競選成為百姓代表。”
“你的意思是……儒教?”
楚萌試探著詢問蘇陽,因為自他穿越以來,與武國各大勢力產(chǎn)生矛盾的也只有儒教,但儒教縱然是武國的第一宗門,他也不可能操縱金陵城百姓的意見。
而且,要是這些宗門寡頭敢插手武國百姓的事情,一定會激起整個武國百姓的反感,指不定會爆發(fā)出多大規(guī)模的游行,要是發(fā)生個什么安全事故,武國官方一定會追究責任。
因為武國百姓對于這些宗門寡頭,本就是心存不滿,他們把持武國的經(jīng)濟命脈、武學命脈已經(jīng)長達幾百年之久,積壓下來的民怨任誰都不敢主動觸犯。
“儒教還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在武國百姓代表競選方面,三教九流一向是敬而遠之的,生怕一招不慎,惹禍上身,惹得一身騷。”
還未等楚萌說完,蘇陽已經(jīng)將儒教的可能性推翻,但除此之外,楚萌已經(jīng)想不到還有哪個勢力與他有仇。
唯一的一個,恐怕就是金陵城城主任萬西,可這家伙也只不過是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小角色,根本翻不起什么大風大浪。
想到這里,楚萌就是一陣不屑,嘲笑道:“難不成是那個豬城主,就這么一個跳梁小丑,背后也沒有哪個大勢力,難道我楚萌還會怕他?”
“唉!”
蘇陽深深嘆了一口氣,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你選擇了一個吊兒郎當?shù)墓椭鳌?/p>
要是上天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說三個字“讓我死”,要是給這個選擇加一個期限,他希望是……永遠。
“看來楚萌少爺還真的不知道,這次惹到了誰的利益,你還記得演講的時候你說過,匈奴人侵擾武國邊境居民,但我們某些官員不作為的事情嗎?”
蘇陽說出這句話,楚萌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演講的場景,當時他的確是將匈奴人這件事拿來攻擊某些人。
但匈奴人侵擾的地方,是西北邊境的維州和隴州,距離蘇州的金陵城千里之遙,難道當?shù)氐墓賳T還會找自己的麻煩不成?
蘇陽看到楚萌真的不知道,這才主動解釋道:“楚少爺,您這次還真的是因為這件事觸犯了一些人的利益。
而那個人好死不死,正是我們金陵城所在的蘇州州長,任萬西的老上司,陳道齡。”
對于這個陳道齡楚萌也有一些了解,記憶里,年前他還和自己的父親楚壕,一起在楚家的莊園里游玩過,當時的楚萌還是那個紈绔子弟,這就是記得這個陳道齡是一個讓他非常不爽的人。
不得不說,越是心思純粹的人,越能輕易的看透一個人的好壞,當時的楚萌就是這樣一個心思純粹的人,雖然他是一個紈绔子弟,但紈绔的純粹。
他的心里沒有絲毫別的花花腸子,整日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玩樂,所以他也應該算是一個純粹的人。
那日他看到陳道齡的時候,表面上給人一種長者的和善,但楚萌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那時他形容不出這樣的感覺。
可是讓現(xiàn)在的楚萌來看的話,這個陳道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一個披著羊皮的狼,一個狠辣的笑面虎。
可是,對陳道齡了解歸了解,楚萌還是想不出來,自己抨擊那些官員放任匈奴人侵擾武國邊境的話,與這個陳道齡有什么關(guān)系,在什么地方觸碰到他的利益了。
蘇陽也沒讓楚萌就等,緊接著就給楚萌講解起陳道齡與這些話的關(guān)系,“楚少爺你有所不知,這陳道齡雖然現(xiàn)在是我們蘇州的州長。
但他也只不過是三年前來蘇州任職的,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武國的軍機部擔任副部長,當時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是武國建國以來遭遇的最大禍患。”
說到這里楚萌也想到了,那是在五年前,匈奴人發(fā)動了一次建國以來,對武國最大規(guī)模的劫掠行為,事件波及到了半個維州和隴州周邊地區(qū)。
匈奴人在一個深夜,聚集了各部落最精銳的騎兵,化整為零,兩人一組,分成無數(shù)個點,從維州的四面八方發(fā)起了進攻。
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讓半個維州陷入混亂,等到了白天,一些騎兵都開始朝著隴州邊境進攻。
這時候維州和隴州當?shù)氐膱?zhí)政官員才反應過來,排除全境所有的武裝部隊,針對潛入維州和隴州邊境的匈奴人展開清剿。
只不過由于匈奴人太過于零散,機動性又強,等將所有的匈奴人驅(qū)逐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了。
而且這驅(qū)逐也只是口頭上說說,準確的應該說,是匈奴人燒殺搶劫的足夠了,才開始逐漸退出武國境內(nèi),潛入到西域荒漠之中。
當時這件事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不僅使維州和隴州居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遭受極大的損失,更讓武國這個中原大國臉面無光。
當時還不是昭烈盟主,是上一任的仁德盟主,頓時就讓仁德盟主大怒,軍機部迅速召開會議,探討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好平復武國的民心。
最終一致決定遠征西域,但這談何容易,武國派遣了五十萬大軍,連夜開拔進入西域。
可這五十萬人進入西域之后,就像是往大海里潑了一盆水,根本泛不起一點浪花。
那些匈奴人在西域已經(jīng)生活了近千年,西域就是他們的家,對于西域的環(huán)境再熟系不過,他們躲起來武國大軍根本無處可尋。
在西域徘徊了半個月后,終于因為水土不服,五十萬大軍一無所獲,敗興而歸。
這時候,軍機部擔任副部長的陳道齡就提出來了,擱置爭議的意見,建議盟主將重心放在武國建設(shè)方面。
邊境匈奴人的侵擾只不過是小事,傷及不了武國的筋骨,與其大費周折的遠征西域,倒不如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