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瑤帶著兩人去了一家農(nóng)莊吃飯。
這家農(nóng)莊座落在山谷之中,周圍都是大片的森林。停好車,要過一個長花崗巖石板搭成的小橋。
橋下的小溪流水淙淙,非常清澈。
農(nóng)莊外面是大塊的菜園,種著各色蔬菜,青綠一片。
坐在竹樓上,憑窗眺望,可以看見半山上繚繞的云霧,山體若隱若現(xiàn)。
向前嘆道:“靜瑤,你真會享福,竟然找得到這等幽靜的所在。哪一天我發(fā)達了,要自己建一個這樣的莊園。”
“好啊,到時我來給你建。”張靜瑤道。
“我自己不會建嗎,非得你來?”
“別忘了,我是做房地產(chǎn)的啊,這方面是行家。”張靜瑤歪著頭看著他,“喜歡這里,有錢了把它買下來不就得了?”
向前心道不過是做做夢而已,還當真。
他把話岔開,問李丹:“你用過動力傘嗎?”
“用過。”
“據(jù)說用那種東西可以飛過臺灣海峽,是不是真的呀?”
“沒試過飛那么遠,有點難吧。”李丹道。
過了一會兒,李丹問他:“你那個童子功,適合女性練嗎?”
向前笑道:“果然是陳中校教出來的,對武術那么熱愛。你要真的想練,改天我教你就是。”
張靜瑤嚇唬她:“李丹,向前還會什么性命雙修呢,一男一女在密室里練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和他學功夫,小心被他占便宜。”
李丹道:“張助理不要開玩笑,我看向先生不像你說的那種人。”
向前道:“這方面的功夫時有耳聞,是假的吧。李丹是美女,可不能學這種功夫,學不成的。”
“為什么?”李丹不知向前在開她的玩笑。
“面對美女,有幾個男人把持得住呢?”向前笑道,他的笑容有點壞。
張靜瑤用手使勁捏了一下向前的手臂,痛得他嗷嗷叫。
李丹道:“向先生,原來你是假正經(jīng)的人!”
“開玩笑,開玩笑。”向前息事寧人。
菜上來了,都是素菜居多。這是向前的意思,因為下午要試跳,不能大魚大肉吃得過飽。
吃完飯喝茶,三人聊了一會兒天,開著車往山上去了。
——
來到石壁前的時候,向前注意到旁邊多了一個大籮筐。大籮筐被一條粗大的繩索吊著,一直通到壁頂。
張靜瑤告訴向前,這是她要施工隊專門裝的提升裝置。頂上有一個絞盤,一根扒桿,兩個人在上面慢慢轉(zhuǎn)動絞盤,籮筐就上去了;扒桿旋轉(zhuǎn)一個角度,籮筐就著了地。
“有了這個絞盤,攝影師也可以上去拍攝了,還可以運一些器材上去。”張靜瑤道。
“誰先來?”她問。
向前道:“我是不會坐這種交通工具的,要坐你們坐。不過,我的滑翔服可以讓他們幫我運上去。”他取下背上的裝置,交給了一旁手拿對講機的一位男青年,他負責指揮吊籃。
他的想法是,萬一上面的人一個閃失,筐里的人豈不是只有等死?遠不如自己爬上去安全,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嘛。
李丹也是一樣的心思,攀爬對她來說沒什么困難。
最后,提籃把張靜瑤和裝備運到了頂上,而向前和李丹則徒手爬了上去。
——
攝影師和他的助手以及一個專業(yè)化妝師已經(jīng)等在上面。
除了操作絞盤的工人,還有兩個樓盤的工作人員協(xié)助工作。
張靜瑤招呼李丹和向前過來化妝。
向前的妝很簡單,李丹就麻煩了。她要化裝成張靜瑤的模樣,難度不小。
首先,她是齊耳短發(fā),要披上一個和張靜瑤有點像的假發(fā),由化妝師加工成張靜瑤的發(fā)型。然后衣著、臉型包括膚色都要修飾,費了不少時間。
向前遠遠看看李丹,還真有幾分像張靜瑤。
攝影師上午已經(jīng)把山頂?shù)耐饩芭臄z完成了。
李丹化好妝后,張靜瑤過來對她說:“等下跳的人是我。如果我和前跳的不理想,你才替我跳一次。”
李丹有點懵:“董事長叫我來,就是替你跳的。如果不要我跳,又何必叫我來呢?”
“那是我爸的想法,執(zhí)行這項合約的人是我,你得聽我的安排,明白嗎?至于答應給你的錢,一分都不會少。”張靜瑤不容聲辯地說。
李丹只好聽從安排。
向前把張靜瑤拉到一邊道:“從安全著想,你讓我?guī)忍淮巍D阆胩以偕蟻砗湍闾!?/p>
“不,就我跳。”張靜瑤固執(zhí)地說道。
——
向前開始檢查滑翔服。
和前次一樣,這項工作必須十分仔細。
李丹過來幫忙,順帶了解這套裝置。她對跳傘很在行,但滑翔服也是第一次見到。
檢查完畢,向前把滑翔服穿好了,然后喊張靜瑤過來。
他讓她站在自己的前面,先把安全必帶系好,然后自己蹲下,等她頭手穿進了滑翔服,就把她抱起,把安全皮帶扣緊,這樣,她的重量就傳到了自己身上,接著,向前讓她拉好拉鏈,整個人和向前合為一體了。
李丹幫忙最后檢查了一遍裝備,確認無誤后朝向前點了點頭。
向前懷抱著張靜瑤一步一步走向懸崖。
張靜瑤的心咚咚直跳,因為緊張、因為興奮、因為幸福。
當然也有些害怕。說一點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望著自己一步步走向萬丈深淵,只有像李丹這樣經(jīng)常跳傘的人,才不會有什么心理障礙。
離懸崖越來越近。張靜瑤的心提了起來,手緊緊抓住滑翔服。
向前寬慰她;“靜瑤不要怕,不會有事的,我已經(jīng)試跳過許多次了,你大可放心。”
——
攝影師忠實地記錄著整個過程。
工作人員通知山下的攝像機開始跟蹤拍攝。
——
已經(jīng)到了懸崖邊緣。
張靜瑤發(fā)覺自己懸停在了萬丈深淵的上方,有風呼呼地從下面吹上來,掃過自己的面頰,有點清涼。
心好像在懸了起來。這是站在高處的反應,是身處危險時的本能反應,是人體系統(tǒng)的應急反應。
她馬上閉上眼睛,深呼吸了片刻,安慰自己:不要怕,沒事的,前不是說過嗎,不會有事的。
張靜瑤勇敢地睜開了眼睛,望向遠方。
向前問她:“準備好了沒有?”
張靜瑤大聲道:“準備好了。”
“準備跳了。”
“好的。”
“你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管,默默數(shù)數(shù)。”
“好的。”
“開始數(shù)吧,數(shù)到一百我就跳了。”
張靜瑤真的閉上眼睛開始數(shù)數(shù)。
她還沒數(shù)到十,向前已經(jīng)一躍而出。
他讓她數(shù)數(shù),不過是讓她分散注意力。
張靜瑤突然感到全身一輕,周身有一種癢癢的特別感受,有點像疾馳的汽車沖上一道坎后往下降時的感覺。
那是失重。
這種感覺不過持續(xù)了一兩秒,緊接著便恢復了正常,下墜速度立刻變慢了起來。
向前在他耳邊大聲說道:“睜開眼,張開雙臂,好好享受這一刻美好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