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生長,二人疲于火球之攻來不及管。
玄靈真人如此步步緊逼,已是殺人之心。公孫長平見此情景索性將八成內力運至腳底,在抵擋住一波火球攻擊,躍到裂縫另一半的天舞身邊。
雙腳之力觸及地板,天舞所踩之處徹底坍塌。公孫長平抱起她,二人隨碎石一同落入更深一層。
公孫長平來不及運氣,兩人極速地撞擊到地面上,引得全身生疼。
天舞爬起身朝上看,藍火球并未再追來。天舞稍稍松口氣,將公孫長平扶起來。
這第三層與二層隔得并不高,公孫長平緩了緩,踉蹌地站起身走了兩步。
“那法師不會就此算了的。他八成是發現魔君墓的事暴露了,才動了殺意。”
墓地三層有微弱的火光,二人環顧四周,一時也不確定法師躲在何處。
“走,先去替那老鬼找盒子。”公孫長平將一半希望寄托在魑魅老鬼身上,希望他真的會如二人所猜跟到這兒來。
三層墓室構造較為復雜,側室密室相連,兩人蒙圈幾次又回到主廊。
“這一層連個鬼都沒有……”天舞有些沮喪,“要不我們先沿著長廊走到底看看?”
公孫長平正欲點頭,突然兩側墻壁里射出萬劍,直朝二人而來。
公孫長平與天舞背靠背斬落根根毒劍。
不遠處傳來玄靈真人的聲音大喝道:“哪里走!”
緊接著就見他雙腳離地,如暗夜之蝙蝠展開雙臂朝二人飛身而來,嘴里吐出陣陣火焰。
火焰呈藍卻炙熱異常。
公孫長平揮劍以劍氣抵擋,兩方交匯竟也擦出電光。
天舞其身后施法,這上頭的小鬼一下子都被拽下來不管不顧朝玄靈真人撲去。
玄靈真人一時不防,被鬼魂逼退。陰沉道:“居然會使驅鬼之術,看來你二人并非五通觀之人。”
他單手一揮又是一個法陣,陣中出現一個黑洞不一會兒就將鬼魂吸了進去。
公孫長平借此空擋,拔出烏金劍往手上一抹,口中念訣,奮力朝玄靈真人砍去,血滴沿著劍濺到玄靈真人的皮膚上。
玄靈真人微微皺眉,沒來得及在意就與公孫長平面貼著面。
那法杖看著像木頭可是抵著烏金劍不見半點凹陷之意。
天舞在后再次驅鬼至面前,她咒語念得飛快將四散的魂魄聚集成大。這鬼化成她的輪廓,呼嘯飛去。天舞大喊:“長平,趴下!”
公孫長平用力一推在速速躺倒,玄靈真人后退半步。只聽風聲刺耳,巨大的鬼影手執影刀朝玄靈真人砍下去,一時也壓制的他移不開腳。
天舞這招可是新招,公孫長平仰頭看去她已面色發白,大汗淋漓。他二話不說起身拉著天舞再次進入如迷宮般的側室。
而玄靈真人在長廊恐怕沒閑著,這側室里原本紋絲不動的石雕人像一個個活了,追著公孫長平與天舞又追又打。
這回二人逃到一間側室的隔間。一進門就是黑燈瞎火,什么也看不見。不過這間密室里頭充滿靈力,讓人一下子緊張起來。
公孫長平再次在手心生起火光,微弱的光線中,墻壁透露著一種奇異的五光十色。公孫長平朝墓壁走去,腳下不注意被什么給拌了一下。
他移動火光看見一個高至其胸口的石臺上定著一個通體漆黑的正方形盒子。
天舞聞聲過來,面露喜色:“因禍得福!這不正是那個黑玉盒子么!你看這側面鑲嵌著三顆紅色石頭。”
天舞拉過公孫長平的手,上上下下在仔細照了照點頭道:“肯定是這個。”
天舞找到了東西高興地準備去拿,公孫長平卻阻止:“當心有機關。”
他再次照了照盒子和石臺,沒看見異樣,又摸了摸盒子三面。
“你看,這盒子是和石臺連在一體的。根本拿不下來。”
天舞順言看去果真如此。
“魑魅老鬼然我們到此取一個拿不走的盒子……要么是這盒子里有什么,要么是這盒子連著什么機關能打開什么……”
公孫長平愈發不安:“或者是這盒子里有什么能打開另一個房間。”
話音剛落,密室的門就被打開。
不用看也知道是玄靈真人追來了。公孫長平和天舞立刻警惕起來,可是這一次,玄靈真人卻不急著進攻。
黑暗中只聽他揮了揮衣袖,“咔嚓”一聲。整個密室頃刻被綠色的幽火照亮。
二人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密室而是真正的主墓室。石臺后面就是一段臺階通向二人身后一個巨大的池子。
“你二人到此,是黔驢技窮再也不可能離開了。”玄靈真人笑的陰沉。
法杖敲地就是一個法陣,無數水柱從法陣的地面穿出,在半空凝結成冰錐朝二人刺來。
二人見狀大驚。現實火球再是冰錐,這個法師恐怕是五行皆休。公孫長平的金剛罩沒能撐住多久,他不得不雙劍合力御火抵擋。
“天舞,快開盒子!”公孫長平低吼著推開天舞。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公孫長平的意思,可是這黑玉盒子沒有一絲縫隙,根本無從開啟。
天舞索性破罐子破摔,舉起柳刃就砍下去。
緊急之下,天舞使了狠勁。柳刃看到黑玉上,竟真的有了裂縫。裂縫慢慢生長,一時間墓室的氣流開始變化。
玄靈真人似乎重視這個黑玉盒子,轉變了攻擊朝著天舞。公孫長平得了機會使了一招萬箭齊發,以抵擋。
“敬酒不吃吃罰酒!”玄靈真人這下是真的氣急,棄了法杖,再次張開雙臂迅速變換動作。
他在結印,公孫長平沉眉念咒。雖然不知究竟是什么印但他已經看到周圍的石子都隨之顫動。
可公孫長平修行不過十幾年怎么可能是趕得上魔族大法師的速度。他沒來得及以火拱之,玄靈真人便隔空取回法杖。
眼看法杖再次敲地,天舞猛力又是一刀,徹底把黑玉劈開。
疾風呼嘯,掀起滿天飛石。
耳中只聽得魔鬼歇斯底里地叫喊。
二人睜開眼,只見玄靈真人被魑魅老鬼緊緊纏住。
“好你個魑魅老鬼!”天舞見他終于現身忍不住心中怒氣。
那魑魅老鬼來的急,現在才看清楚自己所纏之人,不由一驚。他再看看已是滿身臟亂的公孫長平與天舞,大叫不好。
玄靈真人可不管他是誰,既然打斷了他布陣,就都得死。
可憐魑魅老鬼出場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玄靈真人一仗打散了。
眼下形勢清楚,魑魅老鬼只能幫著天舞二人與玄靈真人周旋。
可是以一敵三雖然難纏了些,三人卻不并不占優勢。幾回下來,三人還是受傷了。
“好你個死丫頭。”魑魅老鬼氣喘吁吁的退到后頭,“竟然把魂魄珠放在魔族法師身上來迷惑我。”
天舞哼了一聲,擦擦嘴角道:“自己的東西難道不該自己來拿么?”
“待我出去了,你別想知道閻羅鏡的下落。”
天舞冷笑一聲,飛身上前擋住了玄靈法師的雷擊。
玄靈真人再布一陣,山崩地裂。三人腳下長出無數尖石。公孫長平揮劍砍平一波又是一波。
“小心!”突然天舞大叫,柳刃從他發絲間穿過斬斷了正從他腦后飛來的細針。
緊接著無數細針從四壁飛出。魑魅老鬼乃鬼怪之身本不怕這些兵器,可是細針顯然不一樣,穿過其身體,惹得他生疼。
玄靈真人此刻雙目幽藍,皮膚凹陷如僵尸,正是藍焰魔族真正的樣子。
他飛身上前,趁三人于飛針周旋之際給了公孫長平胸口重重一擊。
“長平!”隨著天舞的聲音,公孫長平胸口劇痛席卷全身。
他捂著胸掉落在地,張大嘴好像快要喘不上氣。
公孫長平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只聽到魑魅的鬼叫和天舞痛苦的呻吟。
公孫長平疼的雙眼抹黑,腦子里浮現出許多畫面,與外頭的聲音在腦袋里來回交錯。體內氣息漸漸混亂,身體忽冷忽熱。
他使勁支起上半身搖晃腦袋,再次睜眼雙眼所見已然不同。原本清晰的人物,此刻漸漸模糊成一團團,像是魂魄卻比魂魄更色彩豐富。
室內的聲音也逐漸變響,出了三人之外還聽到了其他聲音。
公孫長平腦子一片混亂,分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此時天舞再次不堪墜地,倒在他面前。
看到天舞奄奄一息的樣子,公孫長平心里一緊,想起夢中母親死時的樣子。心里升起一種痛苦夾雜著一些憤怒。
這種感覺使得公孫長平體內燃氣一股陌生的感覺。
像是人在極怒時血沖腦門,又像是隱秘盤算后的胸有成竹。
公孫長平低著頭站起身來,天舞趴在地上正想叫他,卻見他破損的衣服下露出的皮膚上若隱若現著封印陣法。
“長平……”天舞試著叫喚公孫長平,可是他已經沒有反應了。
魑魅老鬼正和玄靈真人拉鋸著,看到他起身,忙叫著:“小子,傻看什么!不好幫忙么!”
玄靈真人打退魑魅老鬼,轉身就朝公孫長平而來。
公孫長平款款迎向玄靈真人,他也發覺了眼前這個少年有些不對,可是力已使出來不及收回。
公孫長平單手抓住法杖的前端,任憑玄靈真人怎么拽都不得。
公孫長平用力,那堅如鋼鐵的法杖竟然裂開。
玄靈真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公孫長平。另一只手準備結印。公孫長平眼珠一瞟,抓著法杖的手運出一股內力,由著法杖準確的穿入玄靈真人體內。
玄靈真人如觸電般渾身一抖,瞬間彈出撞上不遠處的墻。
老爺子扎扎實實地跌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一時間魑魅老鬼,玄靈道長和天舞都倒在地上瞪著眼看著眼前突來的逆轉。